李长安和李长治进得城门,看着街道上站满的金甲禁卫,李长治朝禁卫军挥了挥手,人群从两边散开,给李长安让出了道路。
“你就想凭这百来个禁卫军把我给挡在城门外啊?”李长安朝身旁的李长治看去打趣道。看了看城墙上的飞羽卫“再加上他们几个?”
“是有这个想法”李长治回答道,觉得没什么问题,本来就是这个想法。
李长安扶额。
随着李长安的行进,街边楼上偶尔有人探出头来,并不时听到议论声。“听说新蜀王是个人屠,坑杀连好几万的降卒呢,不是应该说长得很凶恶吗?”
“蜀王不是要造反抢皇位吗?怎么就这么进来了,太子是内应?”
“长安殿下这皮囊,要是来我们怡红院,我清倌人都不想做了。”
“蜀王好英俊,来我这迎凤楼,一定捧他做头牌。”
听着这个说不做清倌人的还好,听到说做头牌,李长安紧紧咬着牙,一言不发,巴不得走快一些。记得小时候来阳州,也是很多百姓对自己和父亲品头论足的,但是那时候大部分都是说要等自己长大给自己生孩子的,现在怎么就画风变了呢?
身后的徐世宽抿着嘴,争取不让自己笑出声来。堂堂蜀王,西蜀上百万人口的统领者,竟然被人说可以做头牌。虽然知道自家殿下性格宽容,不在意这些小事,徐世宽还是朝声音发来的地方瞪眼望去,以示警告。
李长安这时侧身朝李长治问道:“现在的蜀王府还在吧?不会我父亲走了,府邸也给我抄了吧?我蜀王的称号还在呢。”
“肯定在的,你放心,之前伯父带来的人现在在蜀王府照看着的。”李长治头也不回的答道。随即也侧身过来“你今日不进宫吗?”
“不去了,明日吧,我先回去看看父王。五年了,临了也没能见一面。近卫营我带走,扎营在王府后的马场。”说完不等李长治回复,便夹了夹马腹,朝蜀王府而去。
蜀王府大门。落日的余晖下,蜀王府三个大字显得有些昏暗,门前的两个石狮一左一右拱卫着大门,如果不是上面爬满连青苔,那一定很威武,不只是石狮上有青苔,门前以往光滑的石板路两边,也有些绿意,除了中间还有行人走过的痕迹,直通蜀王府紧闭的大门,显示着这个府邸还有人居住以外,也就门口那四个宫中禁卫有些生气了。
李长安安排好长安军扎营后,牵着马匹和徐世宽一前一后带着几个侍卫来到蜀王府门前。看着黑衣黑甲的几人人,一个禁军正准备说话,禁军头头一个跨步当先单膝跪下,
“参见蜀王殿下”
其余三个禁军也随即跟着单膝跪下参见。而刚刚准备说话的那个禁军,后背直流冷汗,平时拦人拦习惯了,忘了今天是蜀王进阳州的日子,而且再怎么忘,也不敢忘了黑甲乃是蜀州军的特制军甲啊。
“滚”
徐世宽喝道。几个禁军赶紧起身,低头小跑着离开了,跑远以后悄悄回头看了看这个最近闹得沸沸扬扬的新蜀王,毕竟当兵的,有几个不崇拜这个大周的战神,虽然蜀州和阳州这位关系不是那么好。
李长安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这座没来过几次也没待过多久的蜀王府。想起当年在蜀王府的日子,李长安自小就没了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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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由父亲李乾一手带大,所以去哪都带着他,自懂事起,就是在蜀州生活,而这座蜀王府,是父亲和母亲曾经居住的地方,不止有父亲的痕迹,还有那未曾蒙面的母亲。这一次,他想好好看看这个地方。所以这是他没进宫的原因,他怕进宫了以后,没机会再来了。
李长安这边正在发呆,蜀王府大门缓缓打开连一条缝,一个胡子拉碴的老头探头朝外面看来,在看到几人时,看到那熟悉的黑甲,还有依稀能看出李乾几分模样的李长安时。
“小王爷回来了,小王爷回来了!”一边大喊一边把门拉开,稀稀疏疏的还听到里面传来了几人急促的脚步声。
李长安听到这声喊,随即看去,一个胡子拉碴的老头,白头发中间有几丝黑发,后面跟着两三个年纪差不多的老头,正朝他跑来,虽然看着年纪大,但是跑起来一点不慢,片刻间已经到李长安面前。
“原长安军李福
…李路
参见小王爷。”
“快快请起,福伯你们这么做,不是折我小子的寿吗?”李长安见状,赶紧上前扶起两位老人,这是父亲以前组建长安军时候入营的老人了,也算是家将,更是亲人,是看着自己长大的,是父亲在给先皇奔丧的时候带来阳州,从此再没回去过蜀州,看着两位老人脸上的泪痕,几十年的老兵了,现在看到自己,眼圈都红了。
“福伯,我们先进家,进家再说。”
“好,好,我这是老糊涂了,先回家”。
于是李路转身去吧李长安和徐世宽的马匹牵着去马厩,李福陪着李长安走进了蜀王府。边走边跟李长安说这些年王府的事情。五年前李福作为李乾的近卫,带来阳州奔丧,之后燕王得位,而李乾被软禁在蜀王府中,蜀王生前,蜀王府的是一个百人小队,蜀王走后,慢慢的可能宫里觉得也没什么必要了,才减少到四个人。
“王爷在的时候啊,食材基本都是宫里给送,不让出府去买”
“出府得有燕王的手谕”
“后来王爷走后啊,府里一天可以出去一个人了。这不,李寿就出去买菜去了。”
“王爷后来喜欢上了钓鱼,有时候也看看一些奇闻异志”
“王爷会问我,什么样的人才会飞啊”
“人和仙是不是都是人?”
“王爷总是问我一些奇闻异志上听来的问题来问我,他说我这种大老粗王爷总是问我一些奇闻异志上听来的问题来问我,他说我这种大老粗可能有时候想法会有些不一样。”福伯就这样絮絮叨叨的,领着李长安进连王府大厅。
李长安就这样听着。
“王爷走后,好多人死的死,病的病,走的走,如今偌大个王府,就剩下我和李路李寿三人了,李寿今天出去了,也不知道啥时候回来”。
李长安跟着福伯道正厅坐下,看着曾经热闹的地方,现在冷冷清清的,他没有打断福伯的话,静静的听着。
“小王爷先喝点水,这天热得像个蒸笼似的。”福伯一边给李长安倒水一边说道。
李长安还是静静的听着,没有插话,但是他大概知道,父亲当年没有登上那个位置,心里郁郁,看些怪谈异事聊以打发时间了。
想到这里,李长安站起身来“这些年,辛苦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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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福伯。”
“辛苦啥,比打仗舒服多了,不过老头我还是喜欢去战场揍那帮瘪三。”边抬起李长安的手,李福边笑道。
李长安看着高兴的福伯“那是,您老老当益壮,再上战场肯定大杀四方。”面前这位,以前在战场上也是独当一面的,战力相当勇猛。
福伯高兴的连连点头“那可不,以前千人敌,现在最起码也是万人敌了”。
趁着福伯高兴,李长安端着茶杯喝了口水,招呼着让福伯坐下,看着福伯自己给自己倒了杯水,随后问道:“关于我父亲,福伯你当年知道些什么吗?”
福伯收起笑容“我其实知道的不多,王爷来了阳州后,就把我们扔在了蜀王府,基本都是独来独往,所以王爷出去做什么去哪儿我们都是不太清楚的。王爷去世的消息,还是宫里来传的话,具体怎么回事,宫里没说,也严禁宫中议论此事。”说完这些,福伯顿了顿,低声朝李长安继续说道,“王爷是在宫中故去的,而且前一天在蜀王府,并看不出王爷有什么异常,第二天一早,王爷吩咐我等说要进宫看看燕王,自己就独自进宫去了,晚上宫中就派人传来消息说王爷薨了。”
听到福伯这儿说出的消息,李长安有些无奈,随即起身准备去父亲的书房看看,也不要福伯和徐世宽的陪同。他知道,父亲故去这件事,事出蹊跷,但是估计也就只能去问问当今皇位上的那个,才能知道个究竟了。
一片莲花正在盛放,碧绿的荷叶和如婴儿般肌肤的荷花,让这座蜀王府,稍显一些生机。穿过这片池塘,李长安来到了李乾的书房门口,推开门去,一股陈旧的书香扑鼻而来,李长安挥了挥手,抬脚跨了进去,当堂映入眼帘的就是一排整齐的书架,进门的左手边是一个兵器座,上方托着一把特制的大周横刀,右手边是一个蜀木书桌,桌上的笔纸摆放整齐。李长安缓步走到书桌前,想着这事父亲在阳州待了五年的书房,轻轻坐下,抚摸着同样是蜀木制作的太师椅,看着窗外逐渐降下的日头,池塘里盛开的荷花,感受着父亲李乾当年,在这个位置的时候是什么心境和滋味,慢慢的,忍不住眼眶泛红。
虽然已是蜀王,但是李长安终究也只是刚满十八岁的人,当李乾故去,整个西蜀压在了他的身上。源于从小李乾对李长安的教育,他逐渐合格到如今的青出于蓝,他背负了的东西太多,但是不得不抗住这些压力。
直到来到蜀王府,来到李乾的书房,李长安崩不住了。压抑五年之久的感情终于一下子爆发出来。
日头西落,圆月高升。
在下午李长安在李乾书房出来以后,换了一身青衣常服,此时刚和徐世宽用过晚饭。
“老徐啊,你今晚先归营,去隔壁马场看着兄弟们。明日到带人到蜀王府门前点卯。”李长安看着正擦嘴的徐世宽道。
“诺!”
“蹭了殿下一顿饭,也该回去了。”徐世宽前一句还正经唱喏,下一句却又冒出一句这么一句以下犯上的话来。
李长安并未生怒,不过右脚作势欲踢,徐世宽往后一跳,躲开徐世宽的右脚范围。笑嘻嘻的弯腰拱手后离去。
看着离去的徐世宽,身着青衣的李长安也起身朝李乾的书房而去。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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