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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0章 人肉包子

    “老郝,你听听,树林里有哭声吗?”

    “哪里有哭声,净胡说八道。”

    段阿混和郝大富,走在黄花观外面的树林里,一棵棵黄玉兰树,枝干虬曲,苍劲粗壮,都是多年的老树了,树下一层落叶,踏上去悉悉苏苏直响,山风吹过,一阵“呜呜”之声。郝大富说:“也许那个小伙子,听见的是风声,耳朵朝惊,误会了。”

    “那白绫子也是误会吗?我告诉你,鬼哭和人哭,动静是不一样的,鬼哭起来,你辨不清方向,因为那是从阴间和阳间的缝隙里传过来的……”

    “你拉倒吧。”

    两个人围着树林,转了一圈,也没发觉什么可疑的迹象。便按照阿混的计策,兵分两路,走向黄花观。

    黄花观青砖黑瓦,修得古朴端庄,古香古色,山门前的空场,全用整块青石铺成,凿出云纹,年深日久,被香客的鞋底快磨平了,更显古旧沧桑,门楣两旁写着一副对联,字迹斑驳脱落,完全看不出是什么内容了。

    郝大富背着个沉甸甸的包袱,那柄日本战刀用麻布包了,塞在包袱里,从正门走入道观。

    道观里,建筑恢弘,正殿雄伟,偏殿典雅,都是古式木结构建筑,依稀可见当年雕梁画栋,极尽毫奢,现在虽然陈旧破败,但气势犹存。两边到后院,有回廊亭阁,香坛钟楼,一座座建筑,青砖磨缝,镂雕花纹,处处显出工艺精湛,气象不凡。

    只是观里就象外面一样,冷冷清清,只有枯叶随风翻滚,看不见一个香客,郝大富放慢脚步,左瞧右看,只见一个小道士迎了上来,作了个稽首,向郝大富行了一礼,问道:“居士请了,请问先生有何贵干。”

    “小道长,我到这里还个愿,”郝大富大大咧咧地说:“最近发了点小财,我就琢磨着,准是哪家大神保着我呢,所以嘛,到这里拜谢神仙,烧支香,保佑我以后多多发财。哈哈。”

    “多谢居士,烧香还愿么,请跟我来。”

    “还有,小道长,请问你们家这个……老道长在家么?就是观里的管事,主持,我同他见个面,有事商量。”郝大富一边跟着小道士往殿里走,一边观察,他发现这个小道士低垂着眉眼,虽然做出一副老老实实的神态,但走路迅捷,手脚灵活,象是个练家子,郝大富是武学行家,一看便知。

    “本师不在,他云游五台山去了。”

    “不在?那可惜了,本来我还想捐点钱给你们呢。”

    “居士若有捐赠,我们可以代收。替本师谢过居士。”

    郝大富随着小道士,进入殿里烧香磕头,装模作样的念叨了几句,然后说道:“小道长,我得在这儿住下。”

    “啊?”小道士愣了一下,瞅了郝大富一眼。

    “嘿嘿,请行个方便,”郝大富把身后背着的包袱,抖了一抖,发出一阵“仓啷啷”的磕碰声响,惹得小道士注目观看,郝大富又从腰里摸出两张钞票来,塞进小道士的手里,“小道长,今天我刚出远门回来,搞了一趟买卖,人困马乏,让我借宿一宿,多给你们几斤香油钱,再多给三清神仙磕几个响头,保佑我开市大利,多多发财,以后再重重酬谢,小道长,怎么样?”

    “好吧。”小道士把钞票塞进怀里,痛快答应了。

    在小道士的带领下,郝大富来到后院的一间耳房里。

    一路观察,郝大富发觉诺大的道观,不但冷清,而且充斥着一种奇怪的氛围,既无钟鼓声,又无诵经声,香客绝迹,四壁萧条,倒是从一间侧楼里,窜出一条黄狗来,汪汪狂吠两声,让人觉得不伦不类。

    耳房倒还干净,床铺桌椅俱全,郝大富谢过小道士,将自己的包袱重重放在栗色的八仙桌上,又发出一阵“叮呤当啷”的声响,引得小道士侧目打量观察。郝大富瞧在眼里,心里暗暗冷笑,心说:“就冲你这闪着贪欲的目光,阿混说说得没错。这里是贼窟,错不了。”

    小道士点着了一支细细的檀香,说道:“这屋里许久没住人了,有些潮气霉气,熏一熏就好了。”

    “谢谢。”

    小道士走了,郝大富关上屋门,赶紧从包袱里拿出一张黄纸来,贴在檀香的火头上,熏了片刻,果然发现有异,骂道:“娘的贼坯,上来就使熏香,真让阿混猜着了。”

    他用手掐断香头,在屋里观察一阵,墙上挂着一幅《老子骑牛图》,纸张泛黄,色墨均旧,似是老画,但画的边角,有几片污渍,呈暗红色,凑近了细看,郝大富不禁登时怒火陡燃,这暗红污斑显然是血迹,也不知道是谁在这屋里被杀了,鲜血溅到画上。

    郝大富忍不住怒骂起来,“奶奶的,这座黑店,老子倒看看怎么行凶作恶。”

    检查了床铺、墙壁,屋角,倒也没再发现其它机关埋伏,郝大富躺在床上,将那柄包着麻布的日本战刀枕在脑后,手里摸着刀柄,眯起眼睛,静静等待。

    过了约有两顿饭的功夫,门外,有了动静。

    窗户上,映出两个脑袋的影子,有人在趴着窗户,从窗缝里向屋内观察。郝大富眯着眼睛,躺在床上一动不动。

    “吱——”屋门被轻轻推开了。

    两个小道士,轻手轻脚地走进屋来。

    郝大富一动不动。

    “晕了,晕过去了。”

    “嘻,你看看,好大一个包袱,里边指不定有多少货,这人不是打闷棍的,就是套白狼的,从外面做了案子回来,想到咱们这儿消灾还愿,嘻嘻,可瞎了他的狗眼。”

    “仓啷啷,”一阵轻响,他们在翻动郝大富的包袱。

    郝大富微微把眼睛睁开一条缝,向屋外察看,外面,仍然安安静静,看起来只有这两个道士来对付自己,没有别人。这时候两个道士把包袱打开了,里面一堆黑乎乎的铁器,有老铜钱,铜灯盏,小铁佛……全是阿混从集上淘来的破烂货。

    “咦?这是什么?古董吗?”

    “不知道,我以为是袁大头呢,谁知道这些值不值钱?一会拿给师父看看吧。”

    “哼,值钱不值钱,先把这个傻大个给宰了,送到厨房里,抽筋扒皮,剔骨剖肉,包人肉包子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