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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传世名品

    彭壮在莫雅德府里,当了一名杂役,他很快就发现,莫雅德虽然是个年轻的“爆发户”,但权势非常大,不但富商巨贾纷纷前来攀附,南京城里的达官显贵,也络绎不绝地登门拜访,府里三天两头设宴待客,热热闹闹。

    彭壮和女佣人菊嫂,借着打杂伺候客人的机会,摸到了好多有用的信息,收益匪浅。

    这天,莫府里来了一个身穿长衫,手持文明棍的贵客,这人留着一头松散的长发,有些“恃才放旷,不羁形迹”之状,下巴上一咎长须,象个老头,看脸色却又只有四十多岁。这人说起话来摇头晃脑,咬文嚼字,彭壮悄悄观察,听大管家莫忠叫他“雷院长”。

    莫雅德今天没上班,他满面春风,把雷院长迎进待客厅,两人钻进一间小密室里。

    彭壮知道:只有重要客人,才会到小密室里谈话。象鬼子驻军或宪兵队的头目,和平军军官,伪行政院的各级官长之类,才会和莫雅德悄悄躲到那间装潢精美的小密室里,商讨事情。每当这个时候,普通佣人就不允许进入了,只有一两个负责送茶送果的下人,还有大管家莫忠,才可以进去。

    幸运的是,菊嫂因为干净利落,做事仔细,最近被“提拔”了,常常充当这类端茶送水的角色。

    快到中午的时候,菊嫂悄悄找到彭壮。两个人躲在后院柴棚的后面,菊嫂瞅瞅四下无人,小声说道:“老彭呀,那个雷院长好象有秘密。”

    “什么事?”

    “我去沏茶的时候,听见他说,这一批货,都是顶尖的,是什么‘里头指背,入木三分’……”

    彭壮挠了挠头,他想了想,忽然恍然大悟,“哦,是不是说的‘力透纸背,入木三分’?那是形容画画,说画得好,还有什么?”

    菊嫂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也没喝过墨水,不懂。还有,莫雅德好象非常兴奋,说什么‘秋天饮马’什么的,唉,我既听不清,更听不懂,只听见他们俩嘀嘀咕咕,说是值大价钱,后来,还吵了几句。哎呀,可惜我不能总在屋里呆着,后来就听不到了。”

    “吵的什么,你一点也没听见吗?”彭壮瞪着眼睛挠头。

    “嗯,好象吧,莫雅德说给日本人,雷院长不同意,说卖了变成现大洋,好象是这么个意思,真听不清,那时候我已经走出密室了。”

    “行啊,咱们继续盯着,可得注意别露马脚,小心啊。”

    “我知道。”

    彭壮思考了一阵,心里也没个准主意,莫雅德和雷院长在讨论什么买卖吗?看样子涉及画画,菊嫂不懂,他自己也不懂,想了半天,他决定进城找惠姐汇报。

    按理说,惠姐伤重不起,没有要紧事,不应该老是打扰她,可彭壮自己拿不定主意,项先生又不在,耽误了怎么办?于是彭壮向莫忠请了假,匆匆来到城里。

    自从惠姐受伤住院,特工队员们的交通往来、指挥协调都非常不便,处处掣肘,但没有办法,惠姐伤成这样,眼下不能离开医院。彭壮来到医院里,没有贸然闯进去,医院是日本人的天下,必须加倍小心,不能引起敌人对惠姐的注意。恰好,在医院门口,他遇到了阿秋。

    彭壮悄悄把自己和菊嫂得到的情报,告诉了阿秋,阿秋听完点了点头,拎着食盒进入医院里,走入惠姐的病房。

    屋里,沈太太正眉飞色舞地比划着双手,向惠姐描述一幅“壮观”的场面,“稀里哗啦呀,日本人大发雷霆,把行政院、民政厅、警察局全都给训得狗血喷头,听我们家老沈说呀,宪兵队长铃木,拎着警察局胖局长的耳朵根,噼噼叭叭,那一顿耳刮子扇得呀,就跟下雹子似的……”

    “呵呵,”惠姐给逗笑了,“要说当个官也真不容易。我们经商的都讲破财免灾。他们当官的,能挨打免灾,也算是有得有失吧。这年月,有什么办法。”

    “哪儿啊,耳光打过,灾可免不了,这些天呀,日本人就跟炸了毛的鸡似的,处处找茬儿,你可不知道呀,”沈太太凑近惠姐的脸,放低了声音说道:“这阵日子可不好过啦,满大街都是便衣,日本人跟赶羊似的捏着鞭子,在后边督着,西康路,艾文路,到处设的哨卡,就连老沈他们的指挥部,都有暗探盯着。”

    “是吗?”惠姐轻轻一笑,“自己人的指挥部,盯那干吗?”

    “哼,谁知道日本人肚子里什么算盘,他们谁也信不过。据说呀,要防备自己人倒戈……难怪啦,今天爆炸,明天失火,日本人哪有不生气的呀……”

    阿秋轻手轻脚地走进来,把手里的食盒放在小桌上。

    沈太太却不再说下去了,理了理头发,跟阿秋打声招呼,就起身离去。惠姐虽然对她讲的“故事”还远没听够,但也只好装作不在意的样子跟这个“可爱”的官太太微笑告别。

    屋里安静下来,阿秋探着到门口张望了一番,这才把彭壮带来的消息向惠姐一五一十地学说,惠姐一听,立刻显出着急的神色,呼吸也急促起来。

    “怎么了?”阿秋给惠姐掖了掖被角,看着她的脸色问。

    “《秋色饮马图》?”惠姐口气幽幽,眼里闪闪放光,满是神往之色,“如果要是这张画,那可……太重要了,这张画,是千古名作呀。”

    “啊?”

    “阿秋,象老彭你们这些不懂画的人,可能不太清楚,这些画作有多珍贵。这幅《秋色饮马图》是宋代传下来的,原本珍藏在南京博物院,跟它一起的同时代画作,还有《空山飞泉图》、《山居雪色赋》,好几幅名作,可以说,都是无价之宝,传世名品,后来,南京沦陷以前,原属行政院的各个系统仓皇撤退,博物院里的藏品分批撤退转移,但是……”惠姐说得急了,咳嗽了两声,阿秋赶紧给她拿来水杯,“别急,你先歇会。”

    “好。这事真的挺急,”惠姐喝了口水,平静了一下,继续说道:“在转移的过程中,因为沿途日军飞机跟踪轰炸,再加上保护措施不力,有好多东西都遗失了,其中就包括我刚才说的这几幅画。现在,如果是它们重新现身,那咱们必须夺下来,这是国家的财富,是文明传承的见证……阿秋,告诉老彭,莫雅德和那个雷院长,对了,顺便跟老彭说,雷院长就是现任南京博物院的院长,叫雷疏石,是个日本鬼子手下的傀儡,他去见莫雅德,绝不是什么好兆头,无论是将画作变卖,还是交到日本人手里,那都必将造成不可估量的损失,千古遗恨。”

    “好的,我马上去告诉他。”

    “还有,老彭还不知道方江已经回来了,告诉他,马上去找方江汇报,我现在指挥不了行动,老方现在负责全盘事务,他有勇有谋,一定知道怎么处理。”

    “好的。你放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