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业余牌手的救世之旅 > 第九章 给我一匹马

第九章 给我一匹马

    头狼为高文出了一道选择题,四个选项分别是“我敢”“我敢”“我敢”和“我敢”。

    高文没有跳出选项选择不回答的实力,只能在头狼制定的规则内作答。他双脚“啪”的一声并拢,露出自认为最贪婪的眼神,高声回答道:“我敢!”

    “好!”头狼重重的拍了一下高文的肩膀,音调拔高,“明天就是证明你狼性的日子,我会为你提供合适的兵器。你记住,只要拥有无限的勇气,你就将刀枪不入,战无不胜。”

    小灶结束,头狼认为自己成功蛊惑了高文,明天他将是合格的炮灰。既然目的已经达成,他也不愿意在高文身上多花时间,转身离开,在出门前,背着身留下一句话:“那块肉归你,提前享受战利品吧,狼崽子。”

    头狼掩上房门,伸手叫来自己的副手,低声命令:“这次没有见到巴尔,我总有些不放心,计划更改一下。原本准备分两个方向进攻,现在改为三个,你从第一队和第二队里分别抽出一个小队,作为总预备队。如果事情顺利,你不用参与战斗,如果事情不顺,你的队伍只有一个任务,就是救我出来。听明白了吗?”

    他的副手先应了一声是,然后斜眼一瞥屋内,问道:“那小子不可靠吗?干脆直接做掉,我们的计划可以推迟。”

    头狼透过门缝,看到高文正用手拿着牛排啃,酱汁溅的到处都是,摇了摇头,回答道:“不,计划照常进行,我们已经太久没‘做生意’了。关键时刻你可以动用‘那个’,务必保证我的安全。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这批人死了便死了,多花点时间就能补充。”

    很快入夜,高文分到了最破的一间屋子,还要和另一个炮灰共享。屋顶破了一个大洞,清凉的月光从洞中投射下来,不带一点温度。如果下雨,没有被夯实的泥土地会被淹成泥沼。木板床上没有任何铺盖,硬梆梆的,现在归高文躺着,之前它应该属于哪个穷光棍,这个光棍再也没有机会醒来了。

    仔细嗅一嗅,空气中还弥散着若有若无的血腥气。常年在这种气味下生活的游盗们察觉不出,但在高文嗅来,则分外明显。他似乎能从一片空白中,看到村里人被屠杀的惨状。狂笑声,惨叫声混杂在一起,铁的刀,猩的血,断肢残臂,遍地都是。这间屋子的原主人,也许听见异响,就拿起床边的农具想要反击,被一脚踹断了肋骨,再一刀割开了喉咙,被托着脚拉出屋门,在地上留下了洗不掉的血痕。

    一个小村落的哀嚎并不能在这群游盗心头产生任何影响。这种事他们见得多了,也做得多了。这不是什么弱肉强食,也无关什么丛林法则,这就是一群人拿另一群人的生命取乐。不,游盗是直立行走的野兽,他们并非人类。

    门被推开,走进来一个四五十岁上下的男子,他就是另一个炮灰,今夜和高文挤一间破了顶的房间,算是室友。他一手拎着刀,一手提着剑。刀是断刀,剑是锈剑。

    “库房就剩这两把武器了,你先挑,我用啥都行。”那男子憨笑道。

    这就是头狼许诺的“合适的兵器”,高文无所谓拿哪一把,随口说道:“我要那柄剑吧。”

    那男子走上前来,将布满铁锈的剑递给高文。这柄剑的刃口已经卷了,切苹果都费劲,致死手段是让破伤风病毒。论实战威力,这柄剑还不如称手的硬木棍,后者至少可以抡圆了砸。

    但它的确是一柄完整的剑,拥有一柄剑应该拥有的所有结构。腐烂了的剑柄,缺了一半的剑阁,卷了边的剑刃,磨秃了的剑尖,被铁锈填平了的血槽。该有的一概不缺,这是一柄完整的剑。

    就在高文握住它时,一股难以捉摸的力量的涌入身体,那张“见习骑士·高文”的卡面出现了变化,那行“一柄剑”的字迹变了颜色。

    第二个条件达成。只剩最后一个。

    “你也算是一柄骑士剑吗?”高文举着这柄锈剑问自己,“也是,艾琳也能算公主,你为什么不能算呢?”

    “还差一匹马。”

    “给我一匹马。哪怕是瘸脚的,是瘦弱的,是跑不动的,给我一匹马,只要是马,就足够了。”高文喃喃自语。

    艾尔文公国没有马场,十分缺马,整个游盗团一匹马也没有,只有一头驼重物用的骡子。整个德隆镇里也只有两匹马,一匹就是瘸脚跑不动的核桃,躺在男爵城堡的马厩里,另一匹则是壮年战马,属于柯尔骑士,拴在镇西的军营中。

    今夜高文的室友也找了个地方躺下,和高文攀谈:“我叫汤姆。”

    “你好汤姆。”

    在前世,高文是个挺奇怪的人,对于自己喜欢的人物,他愿意花许多时间去写注定不会被发表的人物小传。但对于不热衷的人物,他连名字都懒得好好起,就拿汤姆这个名字来说,十年时间里,高文至少写了一百个人都叫汤姆,就和“大牛”“二丫”是一个意思。他的读者只要看到新出场的人物叫汤姆,就知道他要么没戏份,要么活不久。

    这位汤姆还听自来熟,抓着高文一顿夸:“你很年轻啊,入这行早,好好干,以后肯定有前途。”

    游盗们已经丧失了基础的善恶观,在他们看来,砍两颗脑袋和拔两个萝卜是一样事,活生生的人就是地里的庄稼。这个汤姆面相憨厚,一双手长满了老茧,一看就是做农活的行家。但知人知面不知心,他就像巴尔一样,心底的恶意被诱发出来,抛弃了人的身份,选择成为野兽。

    “汤姆,我想睡了。”高文不想和他交流,转过身,面向墙壁,拉过一床杯子盖上。灰黄的被面上被浇上了一大摊红色,血腥味更浓了。

    既然高文没有谈性,汤姆也不勉强,做了睡前祷告,也沉沉睡去。

    “神啊,请保佑我,保佑我明天能多一点收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