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那好友在洛阳是个小吏,我曾听他提起过,在他们那里,工匠的地位很高,尤其是那些能工巧匠,能够制造出精巧之物节省人力或是对民生有所益处的皆被称做大师,受人尊敬,而他后来又对我说起过曹公免去了冀州百姓几年粮税,而那几年后的税率更是低得惊人,竟然是十五税一,我初时并没放在心上,如今看来那十五说一却是真的了。”
陈登喃喃道。
“十五税一,的确是够低的了,曹公他究竟想做什么?”
糜竺亦是惊声道。
“子仲,你想想看,曹公鼓励那些工匠制造新奇之物,最终目的是什么?”
“应当是节省民力,或是卖之以收财货。”
“不错,卖之以收财货,那么卖给谁呢,天下大族世家有限,不可能所造之物全部卖给他们吧?”
陈登的思路清晰了起来。
“可以卖给那些百姓,十五税一,我明白了。十五税一,百姓手中肯定会有余钱,正好去买这些器物,然后曹公再向商家收税。”
“不错,这形成了一个循环,工匠制物,交于商家贩卖,然后商家卖于百姓,最后官府再从其中抽税,这样官府的岁入不需要盘剥百姓,就能增加,实在是大善啊!”
陈登不禁击节叹道。
“可是这样不是让商人无利了吗?”
糜竺又不解了。
“子仲啊,你想想看,你卖东西是卖给十家大户获利多,还是卖给千户人家获利多,曹公是想降低农人税率,藏富于民,再以工商生钱,国家最后再从中收取岁入而不用压迫百姓啊!”
“那岂不是农工商三民并立了?”
“可以说是,不过应当是农略微高一些。”
“那士呢?”
“士恐怕是曹公最费心思的一环了!”
陈登笑了起来,现在他终于明白为何朝廷称曹耀暴虐,苛待士人了。
其实曹公苛待的都是那些腐儒士子,那些有本事的可全部在曹公掌握之中啊,想到自己那在洛阳当个小官的朋友,陈登终于解开了心中疑惑,科举取士,根本就是为了剔除那些满脑子迂阔的腐儒,恐怕连长安所出的百学同流都与曹公拖不了关系。
而且那些少年军才是未来真正的士族基础,能文能武,通百学,明法纪,知忠义,这样的人来治理国家才是百姓之福啊,陈登虽然也是世家子弟,但是对于那些不学无术,仗着家族势力胡作非为的豪门也是相当的不屑。
“元龙,你不怕日后曹公会废了你家族之权吗?”糜竺突然道。
“子仲,你莫要尽信朝廷之说,洛阳也有豪门,不过多是名声良好,族中子弟皆是俊杰的世家,他们在曹公手下也颇得重用。”
陈登答道,“我相信日后我陈元龙定能在曹公麾下有一席之地。”
“元龙,你决定了吗,难道你不怕你父亲反对。”
“徐州那么多世家,与我陈家相善的不过三五家而已,至于其他的不过是借我父亲之名,聚在一起保全自己的利益罢了,只是世事无常,君子之泽五世而斩,那些没本事的世家凭什么想继续保住他们的利益,曹公消灭这些蠹虫又有何不可!”
陈登豪声道,杂学百家,通晓经史的他非常清楚,任何一个新王朝诞生的同时,也就会诞生一批新的权贵,从无例外!至于以前炙手可热的权贵、氏族,依附可用者则用之,违逆不可用者则杀之,就那么简单罢了!
“好,我便与元龙一道,等着曹公来这徐州吧!”
糜竺也终于下定了决心,至此徐州的名门陈家和有着无匹财力的糜家这两家的未来家主已经为徐州选择好了将来的道路,至于陶谦,这个还未在徐州扎稳脚跟的州牧,恐怕以后他的选择也只剩下了一条道路。
…………
青州,黄巾又起,聚众数十万,头目不等,劫掠良民。
曹操,现在东郡,广有军兵。听说青州黄巾起义再次爆发,大喜,这是他威震四海,壮大实力的绝好时机啊。
于是,便禀告天子,奉命讨贼。天子星夜草诏,差人赍往,命曹操与济北相鲍信一同破贼。
曹操领了圣旨,会合鲍信,一同兴兵,击贼于寿阳。
鲍信杀入重地,为贼所害。曹操追赶贼兵,直到济北,降者数万。
后来,他即用贼兵为前驱,兵马到处,无不降顺。
不过百余日,招安到降兵三十余万、男女百余万口。
曹操择精锐者,号为“青州兵”,其余尽令归农。
曹操自此威名日重,捷书报到天子朝廷,朝廷加曹操为镇东将军。
操在兖州,招贤纳士。有人来投操:乃东郡东阿人,姓程,名昱,字仲德。今投曹操;操与语大悦,说道:
“此吾之子房也!”
遂以为行军司马。程昱说道:
“某孤陋寡闻,不足当公之荐。我听说有一人,乃当今贤士,何不罗而致之?”
遂启曹操徵聘程昱友,淮南成德人,姓刘,名晔,字子阳。
曹操已经聘刘晔至。刘晔,是郭嘉的亲戚,只是如今郭嘉忙于曹耀的事情,却是忘记了举荐他了,被曹操捡到了便宜。
刘晔又推荐二人:一个是山阳昌邑人,姓满,名宠,字伯宁;一个是武城人,姓吕,名虔,字子恪。
曹操亦素知这两个名誉,就聘为军中从事。
满宠、吕虔共荐一人,乃陈留平邱人,姓毛,名玠,字孝先。曹操亦聘为从事。
又有一将引军数百人,来投曹操:乃泰山巨平人,姓于,名禁,字文则。
操见其人弓马熟娴,武艺出众,命为点军司马。
自此,曹操部下文有谋臣,武有猛将,威镇山东,势不可挡。
曹操挟天子以令诸侯,各方小的势力细数被吞并,逐渐壮大实力,名声渐渐远播,与曹耀名声形成鼎立之势,人称“二曹”。
而远在长安的曹耀接到情报后,也是无可奈何,虽然他精通历史,知道会有这次暴乱,但是,深陷长安发展的他却是抽不开身来从中捞去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