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儿子死了,即使后来得到了一些食物,但是,它却不能代替失去亲人的痛苦,不是吗?”
“我的儿子为了整个部落,甘愿牺牲自己的一切,这或许是值得的,但是,这样担惊受怕的日子,要什么时候才能走到尽头?”
那老者很难控制自己的情绪了,说话的语气也不那么客气。
族长听到,惭愧不已,对他们说道:
“是我的错,是我,没有带领我的族人,走上安居乐业的生活,相反,还差点被灭了族。”
族长此话一说,顿时,屋内没有了声音,没有人去责怪他,也没有人安慰他……
一会儿,他似乎想起了什么,对那老者问道:
“我们是最弱小的部落,也是受尽欺辱的族群,如果给你机会去反抗,在明知道,大多数情况下,结局是失败的,你还会不会去反抗?”
那老者想了想,控制自己激动的心情,然后说道:
“如果换作是处在你那个位置,我大概也会为了族人的延续而委屈求全吧!但是,要是处在大多数族人的角度,都会认同一个道理:尽管你比我强大,但你终究无法摧残我不会臣服的灵魂。”
“我们很多人都失去了自己的亲人,甚至,那些亲人还是我们全家唯一的生产力,这样的仇恨,唯有血来还,不是吗?”
族长没有声音,许久,他有问了问老者身边的人:
“你们,也是这个意思吗?”
一众妇孺皆点头,族长不死心,接着又问:
“你们,难道就不怕死吗?要知道,这样的结果,十有**会死的……”
老者又说道:
“我们信仰的神是自然女神,自然女神是温和的、和平的神,但是,她却不是懦弱无能的,当她受到伤害,她的无尽力量,会消灭所有的敌人。”
族长懂了……
他曾经是被族人推选出来的族长,如今,昔日的威望,可能因为一次次的委曲求全,而荡然无存了吧!
顿时,他像个失去孩子的老人,缓缓的转过身去,在众人的目光下,就此离去……相比于从曹耀门外出来,这次,他脸上更显得沧桑与无助了……
一个月之后……
夷州天虽然因为大海的反衬而更显的波澜壮阔,但曹耀总觉得,这里的一切比不上落雁村的沉静与美丽。
一个月是时间,总算是能够让曹耀的伤势好个十分之八了。
其实,按照正常情况下,恒香族的医疗水平是远远达不到这样的要求的,但是,经过曹耀对生物学的理解,还是能够很好的帮助他回复的。
他让人按照指令,帮忙采集一些助于疗伤的草药,在辅以消毒杀菌的酒精,然后又多多注意了饮食习惯,就这样,曹耀一个月就创造了夷州的奇迹。
这让扎里一脸茫然,一口咬定,他是医神的徒弟。
一开始,曹耀还以为这个医神是扎里幻想出来的人物,但后来才了解到,这个医神,确有其人。
据说,这医神是蛮越族供奉的一位巫医,并且,他还是蛮越族的首领。
相传,当时整个蛮越温病肆意,民不聊生。他从天而降,救活了很多快要濒临死亡的人。于是,名声大震,被认为是上天派来拯救他们的神。
那场灾难过后,族长死了,群族无首,而他的威望相当之高,于是,他就被推选出来,当上了族长。
但是,这位族长相当神秘,没有人见过他的面目。
他在位期间,并没有想像中的善良,而是杀伐果断,管理整个族群井井有条。很快,就让整个族群从微弱的势态当中脱颖而出,隐隐成了最强的部落。
并且,他的出现,离现在只有两年。
曹耀一脸不信的听着扎里胡吹半天,头一次见到他这么崇拜人,心理想着,大哥,这好歹也是你的敌人吧?
崇拜敌人虽然也能证明你是一个尊重强者的人,但好歹也要把自己的威风吹出来啊?你这样吹人家,明眼人都知道你不是他对手,夷州第一勇士的脸都丢尽了……
就这样,在一个月的日子里,曹耀只接触到扎里与洛巴。扎里就不用说了,整天就知道与曹耀胡扯。
曹耀投其所好,装作十分对他胃口的模样,让他越吹越觉得吹得很舒服。
而洛巴,就比较实在了。他不回瞎吹什么,只会问一些自己不解的问题,而这些问题,恰恰是扎里这个大老粗不擅长的。
但是,这问题一问啊,就没有个底,问得曹耀绞尽脑汁的想,由于不能贯彻说谎的思想,曹博士就深刻的跟他分析十万个为什么里的科学知识(顺便还吹嘘了自己一番)
一个月之后,曹耀觉得,他都可以去出书了,经过从小学到如今,十万个为什么里的真理终于被他攻破了。
而洛巴,从此崇拜的对象换成了曹耀……
能下床的曹耀在清晨的阳光里呼吸着新鲜的空气,而忙碌的人们却为了一天的生计起早奔波,一片安详的氛围。
曹耀知道,这样的氛围是持续不了多久了……
居住了一个多月了,他观察族人的生活习性还是与三国时期的《临海水土志》里记载大致吻合。
他们能够生产粗布与各类家具了,也能生产一些青铜武器,只是生产力很低,做工很复杂,不能量产。
他们并不是传统意义上的原始部落,更像三国时期的少数民族。
在吸了几口新鲜空气之后,曹耀忽然想起了一个人族长。
自从曹耀一个月前醒来见过一次面后,他就再也没有来过了。想起当时他那孤独的背影,还是让人多么的心酸与无助。
曹耀突然有点担心起来。他决定,找个机会去看看他吧,万一有个心里阴影,想不开,死了怎么办?
就在这时候,扎里一如既往地来了。
“喂,曹耀,一大早,出来走走啊?也好,你说过,对你身体有好处。”
曹耀面脸不耐烦的样子,这货,整天就好像没事一般,都要来逛逛这里,然后就开始谈论曾经种种……
“咦,我看你心情不太好啊。怎么回事?快对我说说,我来帮你排解排解。”
“我这人啊,最爱做这种好事了,有一次,一个族人就跟你一样,心中闷闷不乐的样子……喂,别走啊,我还没说完啊……喂!”
曹耀实在忍受不了这种痛苦了,他实在不能理解,一个山野莽夫般粗犷的男人,为什么话比妇人还多,实在是闻所未闻。
“喂,族长找你,别跑啊,我是说,族长找你有事……”
听到族长找他,这句话算是有那么一点点用处了,正好他也要去看看这位老族长,就掉头,向族长那里走去,没有在理睬扎里。
“喂,你等等啊,等等……”
一边说着,一边也跟了上去……
走到族长屋外,进了门去,就看到族长与另一个男子议论纷纷。
看到曹耀与扎里进了门,族长微微一笑……
这一笑,带走了昔日那位满脸沧桑的面孔,曹耀意识到,这或许是转机,也或许是载入史册的希望。
“曹耀来了啊,快过来……”
族长向他招手,走了过去,望了望族长身边的人,没有什么出色的地方,看他拿着与族长不通的酋杖,应该权利很大,倒像个神棍。
族长看他满脸疑惑的眼神,连忙说道:
“这个你还不认识,我跟你介绍一下,他就是我族的大祭司拉咕。”
拉咕望了望曹耀:
“你就是我族的大英雄,曹耀?虽然你救了我族,但我不得不对族长说一声,叫一个外族参与对策,这会不会太冒险……”
这话,曹耀就不高兴了,明明是你们叫我来,来了却还质疑我,是可忍孰不可忍:
“完全不适合,虽然我不知道你们叫我干什么,不要恋及救你们的情分,我这就走了,你们忙……”
说完,心里还想着,这关我什么事,大不了我拍拍屁股走人,于是,朝屋外走去。
“这……”
扎里一脸茫然……
“慢些……”
老族长叫住了曹耀,对大祭司说道:
“这有什么不可以,如果曹耀有别的坏心思,就不会救我们全族了,不是吗?”
然后有对曹耀说道:
“希望你不要怪罪啊,要知道,大祭司都是为了族人的安全着想。”
曹耀没有说话……这就让族长为难了。大祭司想了想,顿时松了一口气,说道:
“是我不对,还望小兄弟勿怪!”
既然大祭司都放下身段,曹耀在自讨没趣就有点不显大度了,况且,他也知道,换做是他,也会考虑这一点的,毕竟,这应该是他们的族事。
“哪里,你这样的疑问,我还是能理解的。”
然后,也没有什么客套话了,直接问族长:
“族长找我来干什么?有什么地方用得着我的吗?”
族长想了想,说道:
“自从上次你对我说了一番后,我考虑了许久,也觉得这样的处境确实愧对族人,我看你谈吐自然,你对我们现在的处境,或许有自己的办法了吧?不然,当初你也不会劝我那么多。”
族长露出一丝微笑,这样的场景,让他想到了一个著名的故事:隆中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