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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章 辞别行前

    听到张籍谦虚谨慎的对答后,沈鲤温言道:“此非吾之所为,实乃今上之功,与尔之才也。”

    这一句说罢话锋一转又道,“今科中式举子之中你年最幼,所作文章辞藻意蕴皆具文采,兼且又能通晓实务,此实为难得。今后汝自当奋发努力,他日当可高中以报国恩。汝切勿自以为善而忘乎所以,莫效前朝王荆公笔下之仲永,汝当引以为戒。”

    褒奖之中也有诫勉,沈鲤的一番话暗合指点敲打之意。

    “谨遵大宗师教诲。”张籍拱手再拜。

    自进了书房以来,张籍的答话应对,一举一动皆不失礼,向来注重礼仪的沈鲤很是满意,他点了点头目光又变得和煦起来对张籍道:“恩,此间无事,汝回去潜心备考,明年春闱京城你我师徒自有见面之时,尔之今日,乃朝廷抡才所处,切记莫负朝廷隆恩。”

    沈鲤面容温和,极有长辈风范的劝勉张籍备考明年春闱。

    闻弦歌而知雅意,张籍听后大喜,这是沈鲤对自己的照顾和关注啊,回到京城后,说不得当万历皇帝问起沈鲤乡试督考之事时,沈鲤就会提到自己,提前在皇帝心里挂上号,有点印象,这是天大的好处。

    此时沈鲤端起书案上的茶杯,张籍躬身拜谢后,退到房门处转身离开。

    这次拜见沈鲤,自己所得之多令人惊喜。

    出了沈府,门房向张籍笑着点头致意,门房的心下明白,沈鲤能留张籍这么长时间说话,绝对是自己东家对张籍十分满意,这以后的往来走动必然甚多,少不了再打交道。张籍对门方也是拱手示意,宰相门前七品官嘛,即便是门房对自己恶语相向自己也得忍,何况这门房现在对自己是笑脸相迎。

    张籍站在沈府门外,等待自己的同窗。一众举子都向张籍投来羡慕的眼光,纷纷上来打招呼。

    举子们心里都门儿清,每届乡试都是门生多但座师只有一个,私下拜谒通常只是形式,一般说不上几句话,能多说三五句话的,那都是主考官沈鲤心里最看好、最中意的门生。

    没有对比,就没伤害,刚才张籍在里面这么长时间何止是多说了三五句话!这可是极为看重赏识,在举子们看来这个解元郎前途不可限量!

    沈府门前举子们进进出出,座师拜见进行的很快,大概就是通个姓名,说几句感谢地话就结束。不多时郝澄、方清之等人都已拜谒完毕。

    离开布政使司前街,张籍等五人又来到济南贡院处。除了拜访座师,他们还要去拜访房师,这也是题中应有之义,要知道乡试里他们这些中式举子的试卷都是靠房师推荐给座师的,这也是极重的恩德。

    比起座师沈鲤那边,贡院这里各家房师处前来拜谒的人数就少得多,多的十来个,少的也就五六人。不过出自一个房师门下的关系比同榜同年更亲密一层,此被称之为同门。

    夏副主考官和五位五经房官见到张籍等人也是温言诫勉也有之,以鼓励赞赏居多。

    新晋举子们拜完老师,若是不急着离开济南府,下面等待他们的依旧是宴会,而且是看起来无穷无尽的宴会、花样名目繁多的宴会。

    深秋的寒风不能削弱半点士子们兴奋的心情,八十个新科举人,可以排列出无数种组合方式互相邀宴,还有寓居省城的其余同乡们凑趣。在酒桌上交流感情自古代开始就是中国人的传统,一直到现代也是一样。

    几名同窗先回了客栈,张籍独自向大明湖畔的益安堂走去。明天就要离开济南城了,今天要和金郎中道别,顺便看一看阿昌有没有按自己教授的背书之法背诵。

    边走边欣赏大明济南城的街景,不多时便到了益安堂。

    “张大哥来了。”还未踏上台阶,就听到了阿昌惊喜的喊声。

    “阿昌,那一本《本草经集注》可背下了?”张籍也是笑道。

    还未听到阿昌答话,就见金郎中走了过来,向着张籍笑道:“解元郎到此,小老儿这益安堂可是蓬荜生辉。坐,坐。”

    到了堂中,张籍闻声坐下,阿昌也是走了过来,手中抱着两本本草经集注,仰着脸显摆道:“这两本我用了四天时间就全背了下来,只是还有些生疏,有几章难懂的部分要看一下这树状图才能记全。”

    “不错不错,进步很快。”张籍看着阿昌笑道,“背上一段听听。”

    张籍话刚说完,阿昌张口就来,一连两页背的都是分毫不差,这样张籍颇有些惊讶,虽说有思维导图法辅助记忆,但这能背的一字不差实属难得。

    对阿昌赞赏一番后,张籍言道:“金先生,明天我就要离开济南返回临清州了,今天是特来辞行的。”

    “明天就要离开?”金郎中确认道。

    “明天就走。”张籍点了点头又道:“再次谢过先生诊治之恩,今后若有事情用得着张籍的,可派人来寻我,这是我在临清州的住处地址。”张籍说着递过去一张字条。

    “这……”金郎中话语中略有迟疑。

    “何事难言?先生但讲无妨。”张籍看出金郎中似是有事相求,于是出言说道。

    “确有一事相询,我这孙儿自小跟在我身边,往日里也不远读书,今日不知为何吵着闹着要去上学,小相公你认识不少这城中的读书人,还烦请帮忙找一个好点的社学,这束脩不是问题。”金郎中想了片刻,将这番请求说了出来。

    “此事倒也简单,我正好和一个济南府的同年熟识,不知金先生知道刘贡吗,就是历城的大户刘家。我今晚就和他说,明天让他来这儿送荐书。”办理济南的事情,张籍首先就想到了刘贡,作为历城的坐地户,这事请刘贡帮忙定然能办成。

    “历城刘大户?知道知道,小相公和他家大公子熟识,那这事就好办了。”金郎中喜道。

    又寒暄一番,离开益安堂,张籍就返回了客栈休息,晚上还要参加刘贡组织的晚宴。

    晚宴中,张籍向刘贡提起了阿昌读书找社学的事情,刘贡拍着胸脯让张籍放心,一切包在他身上,就让阿昌去刘家乡下的社学即可,刘父为了培养家族的读书种子,延请了历城有名的几个先生教授家乡子弟,阿昌去那读书正合适。

    了结一桩心事后,众人纵情饮酒,高谈阔论,方清之也融入到了这陶然热烈的气氛中。月亮高挂,筵席终有结束时,张籍和几名同窗畅饮而归,回到客栈后,夜已深了,便各自回房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