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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四章 朝堂、学堂

    接下来的例行搜检比第一场松了许多,兵丁们简单拍打生员们外衣,翻看考篮后就放行了。

    过了龙门,考生们依旧去上次的考舍中考试,张籍这次没有询问兵丁,熟门熟路的到了考舍中,等候约莫一个时辰,各个考舍关门落锁,之后随着几声云板响起,乡试第二场试卷发放。

    试卷上共有五道题,为首的是五经题一道,之后便是诏、判、表、诰各一道,每篇要求三百字左右,这些都是应用文体,相当于后世上传下达的命令、通知、公告等政府文书。五经题张籍自然是选了其中的春秋题目,至于后面四道,他平时练习也写过许多,只要格式正确,内容上按照给出的主旨来写,就不会出什么差错。

    这时候天还未亮,第二场的时间很是宽裕,故而张籍并未着急答题,先点了炭炉取暖后,在心中打起了腹稿。

    秋风凛冽,呜呜作响,吹得贡院中考舍小门吱呀作响,期间偶尔传来一两声咳嗦,还有考生们对这见鬼的天气的抱怨声。

    到了天明,吃过早饭后,张籍迎着朝阳答题,大病初愈精神甚好,第一篇五经题一气呵成。下午时候,诏、判、表、诰四篇,张籍的脑海中有无数正儿八经的明朝政府文书范文作参考,写的自然是相当好,在将题目内容表述的清清楚楚同时,更有佳句频出。

    能把干巴巴的政府公文写好,这可是相当不容易,张籍检查过后对自己这四篇诏、判、表、诰颇为满意。

    至此乡试第二场第一天张籍就将全部试题写完草稿。放下毛笔,张籍不打算今天誊写了,一是天色渐晚,光线不好;二是下午自己写的兴起,忘记了金郎中的嘱咐,没有按时吃药。

    如厕休息片刻后,张籍先是做饭,还是一碗热腾腾的面条。之后便取出煎药用的黑色砂锅,将炭火拨旺,煎起药来,不多时考场中就飘起了药味。

    “季秋之际,冷热交替,风寒日重,此为药舍、饭肆乎?”先是饭菜的香味,后是煎药的味道,不知道是哪个考舍中传来了这么一句自嘲的话,其中还夹杂着几声咳嗦。要是第一场时定然会有兵丁呵斥,这第二场中许是那兵丁也在这寒风中巡逻,感同身受之下,竟装作没有听见。

    吃过药后,张籍拉紧衣服,又加了几块木炭,靠在一旁迷迷糊糊中睡了过去。

    第二日,五道题精心誊抄完毕,封装入袋。

    第三日,鸡啼三声,锣鸣七响。

    张籍唤来巡场兵丁交卷出场,这次受卷官没有太过惊讶,因为第二场简单,这锣声一响有不少考生要求交卷了。走在贡院考棚中狭窄的小道上,有不少考舍是空着的,许是第一场考的不好或者病重,第二场就没来,放弃了这一科的乡试。

    到了龙门处,已有五六个考生在此处等候了,稍待片刻后凑齐了一队十人,张籍踏出了龙门。

    龙门外,王讲郎早已到了,因身体有恙,张籍打个招呼后不再等待其他同窗,先行回客栈休息不提。

    ……

    每次山东乡试都有近三千考生同时应考,为了节省时间,考试和阅卷是同时进行的。

    现在第二场考试结束,乡试第一场的卷子已经在誊录房,由二十多名誊录书办加班加点誊录完毕。一上午小半天的时间,对读官核对完毕,交到了至公堂中。

    此刻至公堂正厅中,山东乡试主考官沈鲤居中正坐,左右布政使、监察御史列席而坐,台下监试官、阅卷官站立。

    沈鲤看着台下诸人道:“今日即是阅卷之时,这里的卷子都是今科下场的读书人呕心沥血之作。尔等也是经过十年寒窗和乡试九天六夜之苦,当能体会众生员之不易,尔等阅卷之时切切要看清楚了,若是有什么差池,本官定然不饶,朝廷也不会放过尔等。”

    沈鲤的这一顿敲打,让下面的考官和阅卷官们都是提起了精神。看到众人精神一振,沈鲤满意的点了点头,又道:“尔等牢记本官的话,第一场卷子已到,各房速速领了去阅卷。”

    沈鲤语毕,一众监试官、考官、阅卷官轰然应声,一并称是,领了卷子各去各的房间。

    所有人心中都知道乡试的二三场卷子不过走个过场,只有首场八篇才是重中之重,而这八篇中,又以前三篇四书文为最重。因此众位阅卷官们领了卷子回去后,各个都不轻松。

    春秋房中的阅卷官名叫张国谦,乃是嘉靖四十一年壬戌科三甲进士,现任济南府提学,之所以让一名五品提学阅卷,是因为一众考官里只有他一个人精研春秋,张国谦阅卷实乃大材小用,不过话又说回来,他对春秋卷的批改更具有权威性。

    时间在阅卷房中慢慢流逝。

    “咦?”忽听一惊异声响起。张国谦回头一看,原来是青州府学正何源,此刻张籍的乡试卷子誊录本正在他手中。

    看到张国谦看向自己,何源迟疑道:“张大人,请看看这份卷子如何。”本来学正做阅卷官正合适,但是现在春秋房有高配的前辈,故而何源对张国谦甚是恭敬。说罢将卷子递了过来。

    张国谦接过卷子后,看的很慢、很仔细,能让何源有疑问的卷子,必然有其不同之处。

    半晌张国谦抬头看向何源道:“何学正为何迟疑,这是极好的一份卷子,且看这前三篇四书文,其言通达,其辞恳切,用典文雅且言之有物,又对我朝现状颇有见地,实在是难得。”

    “那大人以为此文是否可取?”何源问道,他当然能看出一篇文章的好坏,只是他不在中枢,把不准朝中动向,这卷子中可是有抨击张居正施政方针的语句啊,张江陵刚刚去世不久,执政十余年说一不二,其余威尚在。

    “还不忙评判,我再来看看剩下的这几篇五经文和试帖诗。”说罢,张国谦又埋头继续看起手中的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