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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51、鸩酒

    “臣女知道,以臣女和平宁王之间的关系,太后娘娘能容许臣女活到现在已经是仁慈了,只是太后娘娘又何苦如此紧逼不舍呢”许姝略带忧伤的看向傅太后,“难道太后娘娘就一定要这么做吗臣女也只不过是想好好的活下去罢了”

    “怎么怕了你不是说已经做好了死的准备了吗”傅太后嗤笑,没有人会不怕死,许姝也不例外,“哀家今天找你来本来并不打算取你的性命,只是想给你点儿教训,让你离平宁王远一点儿,你没那个命就不该生出妄念来,可是没想到你不仅不知情识趣,竟然还知道了哀家这么多的秘密,那哀家就留不得你了你是自寻死路,怨不得哀家”

    如果不是许姝自己“洋洋自得”吐露出这些,她还不知道许姝已经知道了她这么多的秘密,她还会再留许姝一段时间的,可是现在,既然许姝知道了这么多不该知道的,她就只能让许姝永远的闭嘴了,永远的带着那些秘密消失。

    “许姝,你以为你知道了哀家的秘密,以哀家的秘密做威胁就能脱身了吗你太自以为是了哀家为了保守秘密只会选择杀了你,而不是向你妥协”

    杀人灭口,才是保守秘密的最好方法。

    “是呀是太自以为是了”许姝低下头,可是那个自以为是的人并不是她,“归根结底,是太后娘娘觉得臣女的存在碍了傅家的大计,所以一定要除去臣女是不是”

    傅太后并不否认,“不错如果你只是许姝也就罢了,许家没什么本事,你也只是一个玩物可是你偏偏跟郑家牵扯到了一起其实哀家一开始并没有打算这么早就除去你的,留着你还有用处,可是现在你的自作聪明逼的哀家不得不改变心意了”

    “留着臣女还有用”许姝当然知道傅太后留着她是为了什么了,那可是傅家的大计里不可或缺的一环,“那用完之后呢”

    “你说呢”傅太后残忍的笑了笑,“对于没有用处的东西,哀家一向都不留的”

    许姝凉凉一笑,“所以其实从一开始,太后娘娘就没有打算给臣女留活路,太后娘娘第一次召见臣女的时候,从臣女从太后娘娘手里接过那一瓶要命的毒药的时候,就注定了臣女只是傅家这盘棋局上一枚用完就会被抛弃的弃子”

    “是”在傅太后看来,许姝已经死到临头了,她不介意让她知道一些更残酷的真相,“而且平宁王也知道,并且不反对傅家的计划”

    “是吗”许姝轻笑,笑的却比哭还要难看,“那郑家呢您除去了臣女,还会除去郑家吗”

    “那就要看他们识不识时务了若是郑家不识时务,胆敢跟哀家过不去,哀家就送他们下去陪你”虽然这样说着,可是傅太后心里却知道,跟大皇子联姻了的郑家,正适合背负弑君的罪名了,一石二鸟,除去了郑家,也剥夺了大皇子的继承权。

    “臣女明白了无论是对臣女,还是对郑家,太后娘娘从来就没有仁慈过傅家这盘棋局上的弃子又何止臣女这一个”

    “一将功成万骨枯这就是皇权的代价你们为平宁王做的一切哀家会铭记在心的”

    “那傅家呢为何这付出的代价不是傅家而是郑家呢”

    许姝的问题直击傅太后的内心,而傅太后也不介意向许姝坦诚心底的想法,“傅家为了大胤鞠躬尽瘁,理应得到它应有的报答,傅家为平宁王拿回属于他的东西,而属于傅家的报答也容不下别人觊觎谁都不可以至于郑家嘛郑家跟你一样,不该觊觎不属于你们的东西,既然觊觎了,那就要付出代价”

    许姝嘲讽的笑了笑,人为了权力,为了光明正大化自己的野心,真的什么理由都能编造出来,郑家何曾觊觎过任何属于傅家的东西唯一相关的,也不过是皇后曾经渴求一个皇子罢了,可是皇位又不属于傅家,傅家有什么资格去决定郑家的生死成王败寇吗大概是了

    “那太后娘娘您所做的这一切平宁王也知道吗”

    “他会知道的他也会赞成哀家的举措的傅家一心一意都是为了他的大业”傅太后不自觉的抿唇,显然在她的潜意识里是无法肯定周谨会如同她所说的那样做的,可是为了让许姝信服,也为了说服她自己,她必须得这样说。

    许姝终于无话可说了,似乎感到很是无力的软下了背脊,头颅低垂,一副认命了的样子。

    傅太后幽幽道,“宫中处死宫人的办法无外乎有三种办法,白绫一条,鸩酒一壶,匕首一柄,哀家也给你这三样,你自己挑一样吧”

    “如果臣女一样都不挑呢”许姝冷冷道。

    “那哀家替你挑了如何”许姝的颓败让傅太后再次掌控到了主导权,说话也渐渐的底气十足了,“就要过年了,宫里见血了不吉利,白绫虽好,但是怕你自己下不去手,哀家也不希望你死在哀家这儿脏了哀家的地方,所以哀家就赐你鸩酒一壶自我了断吧你乖乖喝了这壶酒,哀家或许会考虑放郑家一条生路,可你若是不喝”傅太后嘴角露出一丝残忍的笑,“那就不要怪哀家不留情面了”

    “臣女怎敢不喝”

    一杯鸩酒而已,有什么不敢的

    许姝抬头,看向端着毒药走向她的宫女,那宫女的脚步沉稳和缓慢,跟记忆中的脚步声相差甚远,记忆中的脚步声是慌张的,是杂乱的

    “郑九小姐,请”宫女放下酒壶,倒了一杯给许姝,挺直了腰杆,居高临下的看着许姝。

    许姝仰头看向宫女的脸,脸色平静,声音镇定,而记忆中的那个声音是惊惧的,是害怕的,是带着颤抖的尾音的,仿佛在做一件亏心事

    许姝端起小小的酒杯,是一个素雅的白玉酒杯,“如果是个珐琅蓝彩缠枝牡丹纹的碗就好了”许姝突然的一笑,仰头就要一饮而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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