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李浩好奇摊手道,“你请讲。”
龙四海将江湖势力与官府的利害关系讲了一遍,李浩听完之后终于明白了,其实在古时候,这些帮派虽然也干些收保护费的事,但他们保护费收的不多,而且他们也确实收钱办事,保一方平安,所以但凡有这些江湖势力罩着的地方,治安都会比较好。
龙有龙道,蛇有蛇道,官府虽然厉害,但在维护治安这方面,还是江湖势力更拿手,所以官府对这些江湖势力也就形成了半合作的关系。
听起来有点像是港版电影中的那些黑帮和官府的行径,但却有本质差别,大唐吏治比较清明,龙四海他们之前拿钱去贿赂长乐经略守捉使和泉州刺史,但都被拒绝了,所以他们至今没去送礼,官府对他们的态度还是一如既往,这也说明了大唐的人是多么的有节操。
其实官府对这些江湖帮派还是有一些约束力的,但却不会取缔他们,毕竟古时候的江湖帮派太多了,就比如四海帮和长乐帮吧,以前这两个帮派分别有七百多人,人手比官府的差役都多,官府若想要取缔他们,就必须出动军队,然而出动军队需要上奏朝廷,而且会有死伤,所以只要他们不惹起民怨,官府一般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这些江湖帮派知道官府的底线,一般也不会乱来。
同时,李浩也了解到,四海帮的主要经济收入并不是靠收保护费,他们有自己的产业和生意,而且龙四海还打算在海港买船和码头,准备经营海运生意。
这可正中李浩下怀,到了四海帮,取了司徒龙的骨骸后,司徒枫准备离开,而龙四海准备宴请李浩,李浩则让司徒枫先别走,一起参加宴会,大家都是江湖儿女,一起喝个酒,什么仇怨恨便都淡了。
对于李浩的邀请,司徒枫没有拒绝,龙四海也不好说什么,去泉州最大的春风阁酒楼定了一个大包间,参宴的共八人,龙四海、三龙使、李浩、朱瑞环、陈松、还有司徒枫。
由于龙四海对琼南王的英雄事迹十分仰慕,而李浩又自称是琼南王的亲卫统领,席间他便问起了琼南王的一些英雄事迹,李浩虽然有正事想跟他谈,但碍于面子,还是把自己当年的一些战事拿出来讲,他最擅长的就是讲故事了,把龙四海他们听得格外兴奋,龙四海心中对琼南王越发佩服,一旁朱瑞环一直偷笑,这群人仰慕琼南王,却不知真神就在眼前。
酒过三巡,李浩找了个机会,开始切入正题,道:“龙帮主,之前你说过,你准备经营海上贸易?”
龙四海点头:“是的,李少侠有何指教吗?”
“指教不敢当。”李浩淡笑道,“巧的很,琼南王也打算经营海上贸易,不过他的海上贸易比较大,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参与?”
“哦?当真?”龙四海闻言双眼一亮,激动道,“若是琼南王看得起龙某,龙某岂有推辞之理。”
李浩笑眯眯道:“琼南王打算经营的,是国际海上贸易,航线比较远,要去往其他国家贸易的,那些船,都是非常大的船,十几丈长的那种,就像我们停靠在港口的那艘船。”
“原来那艘船竟是琼南王的!”龙四海闻言兴奋道,“我就说嘛,我看到那艘船的时候,当真是吃惊,琼南王果然是大手笔,远洋航海就该用这种大船。”
李浩笑呵呵道:“那还是最小的一艘的,你若想参与,咱们现在就可以谈谈合作方式。”
龙四海当即激动道:“蒙琼南王看得起,龙某有个主意,龙某想借用琼南王的船只,派人带货物随琼南王的船队远航贸易,所得利润分琼南王五成,如何?”
“五成太多了。”李浩摆手笑道道,“三成便足够了,大家互惠互利,这才能双赢。”
龙四海讶问:“这事李少侠能做主?”
李浩道:“琼南王已将此事全权交由我负责,琼南王心志高洁,岂能为这些阿堵之物烦心。”
“说得是,说得极是。”龙四海连连点头。
一旁的朱瑞环听了李浩臭不要脸的话,不停地在那翻白眼,呵呵心志高洁,不知道是谁死要钱来着。
李浩接着又道:“琼南王贸易他国,说是贸易,其实最主要的目的还是宣威外邦,让世界上所有的国家都敬畏我大唐,知道我大唐雄厚国力,所以他需要精干的人手,你呢,这段时期多吸收一些年轻帮众,交由琼南王派人操练几个月,到时候能派上大用场。”
龙四海拍了拍胸脯:“小事一桩,包在龙某身上了。”
对于龙四海极度的配合,李浩十分满意,唉,名人效应就是好,做起事来顺风顺水。
宴会结束的时候,天色已晚,城门已闭,李浩他们就住在四海帮总舵,司徒枫和李浩他们住在一个院里。
今夜月色不错,李浩走出房间,一阵晚风拂过,甚是清爽,忽听得晚风中有呼呼呼的舞刀之声,李浩转头望去,只见司徒枫正在月下练刀。
李浩缓步走过去,也不打扰他,就这么静静地看着,司徒枫也没停止,继续练,大约过了半个小时,司徒枫才停下来,转头望着李浩,道:“别看了,我的刀法,你看不懂。”
李浩摇头淡笑:“不,天下间,没有人能比我更了解这刀法。”
司徒枫闻言蹙眉望向李浩,问:“那你说说,我的刀法如何?”
李浩挑眉道:“你的刀法,至少苦练了八年之久,基础十分扎实,火候也十分精纯,只可惜,你受身体约束,出刀的速度和力量跟不上,不然的话,你绝对可以成为一流的高手。”
司徒枫闻言双眼一亮,他的刀法曾被多少人诟病,李浩是唯一的一个给出正确点评的人,没错,他现在欠缺的就是力量和速度,所以他正在苦练,相信不出三年,自己定能更进一步。
二人沉默了片刻,李浩忽然道:“有没有兴趣拜我为师?”
司徒枫闻言一愣,随即摇头:“没兴趣。”
李浩淡笑道:“你这样练刀不练功,就算进入一流高手境界,也终将止步于此,而我……可以让你成为超一流的存在。”
司徒枫狐疑望向他,问:“你凭什么?”
李浩缓缓拔出自己的唐刀,自信无比道:“凭我手中的刀,敢和我打一场吗?”
“有何不敢?”司徒枫举刀横于胸前。
李浩缓缓道:“从交手开始,我会数数,数到三十的时候,我会击败你。”
司徒枫双眼一眯,李浩的话有点狂妄了,他还是第一次遇到说话这么狂的人,说什么时候打败他就什么时候打败他?至少他还没遇到过这样的对手。
二人倏然而动,双刀未曾交碰,均都被对方闪了过去,错身而过的瞬间,二人快速旋身,两柄刀一触即分,发出清脆的声响,二人的动作竟如出一辙,这下司徒枫吃惊了,原来李浩的刀法竟和自己一样,难怪他之前说没有人比他更了解这套刀法,原来竟是真的。
李浩刀随意动,轻描淡写地就化解了司徒枫的攻势,接下来反守为攻,每一刀都从匪夷所思的方位出击,直取司徒枫,不仅力量绝大,速度也是奇快无比,司徒枫赶忙挥刀抵挡,被打得不断后退,只能招架,疲于应付,一时间根本无法还手。
李浩的口中在不断数数,很快便数到了二十九,在数三十的时候,他的刀以奇巧之劲弹开了司徒枫的刀,然后他的刀就指住司徒枫的喉咙,距离他喉咙只有一寸。
“不多不少,正好三十。”李浩笑眯眯地望着司徒枫。
司徒枫不服气,沉喝道:“再来一次!”
“好。”李浩撤回刀,微笑点头,“这一次,我数到三。”
司徒枫闻言直皱眉,三声就将自己击败?他怎么都不信,二人再次交手,李浩快速叫了声:“一二三!”几乎在一秒内就数到了三,在他数数的时候,已经用刀尖推开了司徒枫的刀,唐刀再次指着司徒枫的咽喉。
司徒枫无话可说了,他终于意识到,双方的差距实在太大了,根本不是一个档次上的。
李浩收刀入鞘,依旧满面微笑道:“你只要拜我为师,勤学苦练,当你到达我现在这个岁数时,必然能达到我现在的这个境界。”
司徒枫二话不说,立刻躬身一揖,恭敬无比道:“徒儿拜见师父!”他虽然高傲,但李浩强大的实力已经让他折服。
李浩满意点头,好师父难找,好徒弟也难寻,这司徒枫无论天资悟性根骨还是心志都属上佳,最难得的是他还是仁孝之人,李浩非常满意。
“新收你为徒,为师先教你一套内功心法,这内功心法叫做混元功,而要学混元功,则先从培元拳法开始,你随着我练,同时用心记下我所念的口诀。”李浩说着便开始练培元拳法,同时轻念口诀,司徒枫赶忙跟着一起练。而朱瑞环和陈松则在两旁院墙上放风,以防有人偷看。
隔日一早,李浩离开泉州,回到船上。离开的时候是三人,回来的时候却多了一人,其他人必然会疑惑,当得知李浩收了一个徒弟后,所有人都惊讶,到底是什么样的人,能被李浩看中收徒,于是大家纷纷都来观看。
司徒枫性子比较冷淡,话也不多,被众人围观,他一句话也没有,甚至连表情也没什么变化,有点像当年的陈松,酷酷的。
然而当众人看过他之后,便没了新鲜感,一切又恢复了正常,有人上前来问:“王爷,现在是否起航?”
李浩点头:“嗯,起航,不过不是回琼南,起航去流求。”
当司徒枫听到那人称呼李浩为王爷的时候,他疑惑地望向李浩,问:“师父,他们叫你王爷?”
李浩咧嘴一笑,道:“重新向你自我介绍一下,为师姓李,名浩,字诗狂,爵封琼南王。”
“你就是琼南王!”即便心情寡淡的司徒枫也禁不住瞪眼惊叫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