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张平起来时,依旧双眼通红,他一夜未睡,脑海里一直想着张宝之事,他定要为张宝报仇。
如今战事已平,皇甫嵩带兵还朝必然会受到封赏,张平已打定主意,第一件事,就是让皇甫嵩的封赏泡汤。
张平起身正要让孙夏派人去西苑联系求见张让。便看裴元绍匆匆来报,说有小黄门前来,请天师入宫,说是陛下召见。
张平心中惊讶,灵帝自从封了自己国师以后,便像把自己忘了一般,不闻不问,也未见张让、赵忠派人前来。张平倒也乐的清闲,却不想今日陛下召见,却不知所为何事。
张平忙塞了一锭银子向小黄门打探,小黄门连连推辞不接,直说不知何事。张平无奈,只得带着一脑门一问随着小黄门向皇宫而去。
一路直接到了御书房,张让早在门口等着,张平见了,紧赶几步,向张让问好,手底下也是不慢,一片金叶子已经塞到了张让拢着的手中。
张让原本笑呵呵的脸变得严肃,向张平使了个‘小心’的眼神,便即转过身去往殿中而去。
张平赶忙跟上,待到近前,张平赶忙拱手向灵帝下拜,“微臣张平,拜见陛下,祝陛下仙福永享,寿与天齐。”
灵帝从奏折中抬起头来,嘴里暗暗念叨‘仙福永享,寿与天齐。’原本严肃的脸闪过一丝笑意,却立刻恢复了严肃,哼了一声道:“大胆张平,你可知罪啊?”
张平在得了张让小心的暗示后,就知今日怕是有事,所以刚才张平才会一上来就不拘一格用一句‘仙福永享,寿与天齐’狠狠的拍灵帝的马屁。千穿万穿,马屁不穿,即便是灵帝,听惯了山呼万岁的颂词,此时听到这句新奇的祝颂,也是不禁莞尔。虽然很快就被灵帝掩藏,却没有逃过张平的眼睛。他从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就认真的观察着灵帝的表情,看到灵帝微不可查的笑了一下,心里悬着的大石便算是落下,知道今日就算有事,也不会是什么大事。
因此当他听到灵帝一副怒斥的语气问他是否知罪的时候。他赶忙做出一副诚惶诚恐的样子,抢先说道:“微臣知罪,微臣知罪。”
这反倒让灵帝略感惊讶,难道张平已经知道了今日朝堂之事,这让他不由皱起了眉头,没想到朝堂所议这么快就传了出去,当真是诸事不密啊,这不由让灵帝有些恼怒。不过灵帝却耐着性子继续问道:“那你说说你所犯何罪啊。”
“微臣微臣微臣这些时日一直努力,却还没有炼出一炉丹来。”张平低着头,弓着腰,有些许颤抖的说道。
灵帝一听,先是一愣,后是气的乐了,‘啪’的一声一拍桌子,喝道:“朕问你的岂是这个?”
“啊,”张平一脸惊诧,抬起头一脸茫然的看着灵帝道,“那那那除此之外,微臣实不知所犯何罪。”
“哼。”灵帝看着张平一脸蒙圈似乎确实不知的样子,听到他的回答,反倒让灵帝刚才因为怀疑朝政泄露而憋着的一口怒气消了不少。“阿父,你来告诉他。”
“喏。”张让打了个千,面向张平,瞪着他说道:“今日朝会,下面来报说,各地黄巾军不听朝廷号令,不肯归顺朝廷,并且还滥杀前去招安的使臣,不肯放下刀兵,依旧四处与朝廷为敌,其中尤以荆州张曼成、青州张牛角、汝南刘辟、幽州程志远,益州马相为最,当然还有你的钜鹿张燕,都具不听从朝廷号令。”
张平听到这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这事早在他预料之中,他刚被册封为国师时,便已派人往各州郡黄巾军中通知,但是这些人虽然名为太平道黄巾军,但实际却根本不听指令。若是张角在世,没准还能管得住,可是换了张平,确实难以服众。
无论是张曼成、张牛角这种张角的弟子,还是刘辟、程志远、马相这种举事相应的地方豪强,那个不是经营多年,掌控一方黄巾军的大佬,又如何会服一个未及弱冠、乳臭未干的小子的命令。强枝弱干的黄巾军,实在难以掌控的住这些形成气候的一方大佬。
不过此时张平早有准备,他本就没打算要保全这些不听话的枝节,他心中唯一要保全的只有张燕所统帅的钜鹿一系,余者愿意服从就欣然接受,不服从那便自生自灭,与他无关。
因此张平听了张让的话,赶忙说道:“回禀陛下,臣知罪,还请让臣派人前往诸郡说服各军来降,如若不然,还请陛下与臣一直兵马,臣自讨灭之。”
灵帝闻言,双眼微闭,定定的看着下方的张平,思考着他此番言语,片刻后灵帝才开口道:“如此,朕就再给你一次机会,至于这兵马嘛,朕闻这钜鹿张燕乃是你的义兄,想来他定不会置你于不顾,你便带其兵马剿灭不臣吧。”
张平心中冷笑,这灵帝当真是打的好主意,让自己带着张燕去收复黄巾军,当真是不费朝廷一兵一卒,还让黄巾军互相内耗,削减黄巾军的实力。不过这对张平来说却也正和其意,一来这些不听号令的黄巾军在他严重已经不算黄巾军的一份子了,与其留给别人建功,何不留着成就自己手下将领。另一方面这些黄巾军兵甲、训练远不如汉军,如此上好的经验包怎么能不留给自己的兵马升级,以图练出一只精兵。
所以张平毫不犹豫的领命道:“臣遵旨,只是”张平露出一脸为难之色。
“你还有何问题?”
“只是我钜鹿太平军缺兵少粮,况且如今凛冬已至,不宜刀兵,怕是”
灵帝大手一挥,“无妨,我命人给你拨调兵甲一万副,将钜鹿郡赐予你为封地,你太平军可就食于此,以一郡之力,足以养活你手下兵马了。至于冬日不宜作战嘛,朕准了,许你来年开春再行兵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