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平一行别了甄逸一家,继续南行,一路难民不在少数,也有难民想要打劫张平一行,张平知道这些也都是可怜人,也不为难他们,只命周仓带着一众护卫驱散了事,休要伤他们性命。
张平一路行来看着道旁各个面黄肌瘦的难民,心有戚戚焉。很快一行人离了赵国郡,向南进入了广平郡内。
广平郡相比赵国郡却是好了不少,难民也少了一些,部分地方更有施粥之处,张平去看了下,粥水虽稀,但至少算能保这些难民一条命,张平暗暗赞叹,让裴元绍陪人打听,此处是何人所治。
没多久,裴元绍便来报,原来这全是此处县令功劳,县令姓沮名授,在治下开棚施粥,安置难民,因此,相较其他地方情况要好很多。
张平一听原来是沮授,恍然大悟,心道难怪,这可是袁绍将来手下除田丰外的首席军师。沮授少有大志,长于谋略,给韩馥当过别驾,后来又为袁绍出谋划策,成为袁绍最为倚重的军师。
张平很早便觉得自己缺个军师,于是计上心来,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把沮授挖来给自己出谋划策。不过张平想想自己现在还顶着黄巾反贼的名头,连真名都不敢示人,怕是任谁也都不会来投吧。况且,现在汉室犹在,这些人还思虑报效国家,怎么会放着好好的国家公务员不做,跟着自己一个反贼混日子,想到这张平不由无奈的摇了摇头。
不过,虽然没有可能拉拢沮授到麾下,但是见一见传说中的名人还是可以的,张平还幻想着自己跟沮授装个13,画个大饼,然后王霸之气一震,沮授倒头来拜的场景。
于是张平让裴元绍以黄平的名义向沮授递了拜帖,想要拜见沮授。沮授接了帖子,虽然不太明白这个没听过的钜鹿黄家是何人,但既然人家前来拜见,不妨见上一见。
广平县衙后院,化名黄平的张平与沮授相对而坐。面前的沮授此时三十余岁身着布衣,头戴纶巾,长脸平眉,两撇八字胡,表情板正严肃。
沮授也在暗暗打量张平,这小子年轻的过分,看起来应该不过十七八岁,容颜俊俏,肤质白皙,身着绫罗绸缎,一看就是富贵人家子弟,他不明白这个他从未见过的小子找他何事。
“沮县令,小子黄平,从是钜鹿而来,此次前往洛阳行商,路经此地,见县内井井有条,难民也少于他处,县令真乃大才,因此对县令心向往之,特此前来拜见,还望您海涵。”
沮授听了,心里高兴,虽然还是不知道这个钜鹿黄家是何来头,但是仍不由对张平有所好感,但仍谦虚的道:“公子过奖,不过是沮某分内之事。”
“县令不必谦虚,治大国如烹小鲜,县令如今能将一县之地治理的如此,必是国之大才。”
二人如此这般,你来我往,谈天说地,聊了半天。
沮授虽然被张平夸的心中老怀大慰,但却没被夸昏了头脑,谦虚一番后说道:“公子此来不会只是为了夸我而来吧,公子若有其他事,不妨直说。”
张平脸色略有尴尬,讪讪的笑了一下,心说总不好说我是来招揽你的吧,只得没话找话,“小子此来确是为了拜见县令大人,与大人结个善缘。顺便看看大人对京城雒阳可有了解,小子初次前去,一眼抹黑,心里没底,所以想向大人请教一二。”
沮授这才抚须点头,似乎认可了张平的说法,说道:“如今京中,陛下任用十常侍,朝政皆由十常侍把持,年初,皇甫嵩上书进言解除党禁,陛下犹豫良久才松口,好多老大人都郁结在胸,物极必反,如今党锢解除,怕是老大人们”说道这里,沮授顿了一下,没有再说下去,而是改口道:“总之,以我之见京中怕是不会太平,你若不是非去不可,我劝你还是缓上一缓,此时莫要前往了。”
张平听了,心头一紧,但他却真是有非去不可的理由,现在听沮授这么一说,顿时觉得困难又添一重,看来此行怕是不会太顺利。
张平眉头一皱,道:“小子谢先生提醒,然小子此行非去不可,先生可有法教我?”
沮授闻言皱了皱眉,片刻后才说道:“不知公子此去所谓何事?可否告知沮某,沮某也好参详一二。”
“这个”张平想了想,实在不知道再怎么编瞎话了,说实话肯定是不可能的,随便编个理由,怕是一眼便被沮授看穿,反倒不美,虚实结合,又怕说多错多,让沮授察觉破绽,疑心自己就更麻烦了。
沮授见张平面有难色,踯躅不语,知道张平怕是有隐情,不便说与外人,便道:“公子此行多加小心,沮某预祝公子马到成功。”
“先生”张平本还在犹豫要怎么说,却不料沮授直接拒绝了,知道因为自己的犹豫,让沮授觉得自己见外,但是这事他确实也无法向沮授说明,难道要赤裸裸的直说,我是黄巾反贼,我现在要去见皇帝,向他投诚,你帮我出个主意吧。怕是话还没说完,就被沮授派兵拿下了。
张平叹了口气,“先生,小子实有难言之隐,还请先生见谅,我与先生详谈甚欢,对先生仰慕非常,日后若有机会,还望先生能多多指教小子,也多谢先生方才指点于我,小子拜谢。”
沮授摆了摆手,端起了桌上的茶杯。
张平见此起身告辞。
待出的门来,张平心内一阵沮丧,这反贼的名头实在是害人,自己本与沮授详谈甚欢,可是因为自己反贼身份,无法坦白实情,招揽沮授,只能混个眼熟,打好关系了。
告辞了沮授,张平一行再次踏上了路途。因为受到了沮授这事的打击,张平一路都比较消沉,也再无心打探和探访那些历史中的名人。
因此,一路倒也无事,如此行进了数日,直到这日进入了陈留境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