沮授说出了田丰之所以不肯归附的原因,让严白虎是想到了一个可能尽快说服田丰的办法,而且他自认为是成功率很高。
这样一来,严白虎是越想越兴奋,甚至这一夜,都是没有睡好。
由此,也是可以看出,对于田丰,严白虎着实是有些重视,比之当初的沮授,大概也是不逞多让。
而在第二天一大早,严白虎便是独自前往拜访田丰。
顺便一提的是,虽然严白虎是给了田丰足够的自由度,可田丰却是非常的自觉,不该去的地方,是绝对不会去,且,如非必要,他甚至都不会出门,大部分的时间,都是待在严白虎给他安排的院子里。
而既在意料之中,又稍微有些意外的是,当严白虎推门而入的时候,田丰是已然起来,但却并未在看书,反而是在练拳。
并且,严白虎稍微看了一段时间后,便是确定,田丰所练的这套拳法,可不是胡乱瞎练,而是颇有章法,而且也能看出,是有一定的实战能力。
“严大人,这套拳法,重在养气,不适合中断,还望达人见谅。”练完收功,田丰是擦了擦汗,这才过来招呼他,言辞依旧恭敬。
可严白虎听后,心里却是稍微有些失望,因为,田丰虽然言辞恭敬,但看得出,在面对他的时候,田丰是颇为随意自如。
这就说明,此时,在田丰的心里,怕是没有想要加入严白虎麾下的意思,更多的,是以一种平等的心态来面对。
不过,这个念头,也就是严白虎脑中一闪而过,随即是笑着对他点点头,同时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让田丰先去洗漱整理一番。
而待到田丰回来,严白虎便是不再犹豫,当即开口。
“田丰,对于公孙瓒,你怎么看?”严白虎是开门见山的问道。
闻言,田丰果然是有所触动,稍微楞了那么一下,才转而恢复正常,笑着说道:“严大人,此事你应该去问你的军师才对,何以问到我头上来了。”
“呵呵,田丰,也不瞒你说,我已经是问过沮授了,可他也想不出什么好办法来,所以我才想来问问你。”
“唉~”
听罢,田丰却是摇了摇头,接着,又是叹了口气。
“何故叹气?有何想法,不妨直言。”严白虎是有目的而来,当然不能就此放过,立即追问。
田丰则是露出苦笑,反问道:“严大人,连沮公都想不出办法,你觉得,我还能比他聪明?”
可严白虎却不以为意,认真的说道:“此事无关于到底是谁聪明,关键的是,比之沮授,你可是亲身经历了袁绍与公孙瓒之间的战争,对公孙瓒的认识,必然是有所不同,更为深刻,还请你不吝赐教。”
见严白虎是步步紧逼,非让他回答不可,田丰是本能的觉得有些奇怪,但转头一想,以严白虎目前的情况来看,其统一北方三洲唯一的阻碍,就只有公孙瓒了,如此,也就那怪他这么着急。
想通这一点,田丰便是放下心来,可随即,却又皱起了眉头,因为,除了与之消耗外,他也实在是想不出一个有效的办法,可以让严白虎尽快击败公孙瓒。
要不然的话,他也不会等到现在,当初早就已经是将之告诉袁绍了,也就不会沦落到现在这个地步。
“怎么,田公不肯赐教?”
闻言,田丰醒过神来,拱手应道:“在下不敢,只不过,严大人是问错人了,在下才识浅薄,实在是找不出快速击败公孙瓒的办法。”
“是嘛?这是为何?可愿给我分析一下?”
田丰是再次感到诧异,因为他都已经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严白虎居然还是不肯放过,着实是有些奇怪。
但他稍微想了想,还是开口分析起来,而他对于北平的情况,也确实是非常的了解。
“严大人,既然你非要我说,那我也不敢藏私,只不过,我若是说的不对,还请你不要怪罪才好。”
对于田丰的预防针,严白虎是笑了笑,并不在意。
“你尽管放心,此次我虚心求教,无论怎么样,都不会怪罪于你。”
田丰点点头,随后也是认真起来,仔细考虑了一会儿,才开口往下说。
“严大人,以我对北平的了解,以及你们双方的实力情况,想要击败公孙瓒,你是只需要做到一点。”
“哦,哪一点?”
“突破!”
“突破?”
“没错,就是突破。北平城的地理位置极佳,唯一能够进入其范围的入口,是有且只有一个,那就是位于藓城与北平城的交界处。”
“而只要能够突破这个路口,继而让后续部队进入北平范围,以你方的实力,我相信,不出半年,就可击败公孙瓒,占领北平。”
“呵呵,那要如何突破这个路口?”严白虎不自觉的笑了笑,接着问道。
而闻言,田丰又是一愣,且,这一次,他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事情,呆了许久。
等田丰回神过来,发现严白虎是自顾自的抿着茶水,丝毫没有打扰他的意思,是再次让他觉得有些不寻常。
“田丰,看你思索良久,可是想到了什么?”严白虎有些明知故问。
而田丰果然是为之一滞,但他好似也看开了,并未隐瞒。
“严大人,我刚才是想起了当初我主谋划北平之事。”
“哦~怎么说?”
“呵呵,严大人,我之所以会想起过往,是因为,当时是有一个非常好的时机,能够让我主突破其防线,只可惜,最终是没有成功。”
“且是因为存有侥幸,总觉得下一刻,公孙瓒似乎就要顶不住了,以至于是一直拖延下去,最终,我主不但是没能成功击败公孙瓒,反而是身陷泥潭,想要退时,却也已经是无法抽身了。”
“可否说的具体点?”严白虎问道。
田丰看了严白虎一眼,也没有隐瞒,继续解释道:“当初,我主得到情报,公孙瓒带领着主力部队,前去攻打襄平,而北平城与襄平城是相距甚远,公孙瓒是必然难以快速回防。”
“而当时,我主已经是占领了藓城与平原,且内无近忧,外无强敌,局势极为稳当。”
“如此,可以说,当时乃是天赐良机,一个绝好的偷袭北平城的机会。”
“也因此,在当时,我与其他人都是一致建议我主进攻北平,而结果么······”
说到这,田丰又是停了下来,神色有些恍惚,仿佛是回到了当初。
“咳咳。”
而这一次,严白虎是没有继续等待,将其唤醒。
“田丰,按你的意思,除了这次机会之外,就再也没有其他合适的时机,能够快速击败公孙瓒了,对吧?”
田丰稍有些迟疑,但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好!”
严白虎忽然叫了声好,音量颇大,让田丰感觉,自己的心脏都是随之猛然跳了几下。
“田丰,既然你这么说,可敢与我打个赌?”
“嗯?”
田丰到底不是寻常人,虽然严白虎之前是做了这么多的铺垫,可仅仅是这么一句话,却是让田丰大抵猜到了其意图。
下意识,田丰便是想要拒绝,可偏偏,其背上就好像是爬着一只毛毛虫一样,弄得他直痒痒,心中实在是好奇,严白虎难道真的有办法,能够快速击败公孙瓒?
这么想着,田丰是习惯性的再次重新考虑这个问题,而在将其全部内容回想了一遍之后,他还是轻轻的摇了摇头,想不出任何的办法来。
“田丰,怎么样?敢不敢跟我打赌?”
“呵呵。”
严白虎的激将法,实在是太过明显,让田丰忍不住笑了起来,可随即,他也是抵不住心中的好奇,开口问道:“不知严大人,是想到了何种办法?”
“嘿,这我当然是不能轻易告诉你,除非你愿意跟我打这个赌。”严白虎是非常肯定的说道。
而实际上,他当然也清楚,他是不太可能瞒得住田丰,因此,他也根本就没打算瞒着他,其所利用的,不过就是田丰心中的那道坎。
严白虎可以笃定,哪怕是田丰猜到了他的意图,也依然是非常想要知道其击败公孙瓒的办法。
可不得不说,想要让田丰接下这个赌注,其关键点,仍旧是在田丰自己身上。
也就是说,如果田丰是打定主意,不愿意加入其麾下的话,就算严白虎说的再多,也是无用。
可反过来,若是田丰还有那么一丝想要出仕的意愿,那么,严白虎就是已经给了他一个非常合适的台阶,只需要他抬抬脚,便是可以顺势下来,而且是丝毫无损于他的名望。
而田丰只是稍微一想,便也是明白了其中的道理,可在这件事情上,他却是不得不慎重考虑。
过了许久,田丰终于是开口,十分平静的问道:“严大人,你所说的打赌,可否具体说一下内容?”
而听到这句话,严白虎心中是大喜,这就说明,田丰心中的那根弦,已经是开始松动了,而只要他心中有那么一丝裂缝,那么,在往后,其裂缝就只会越来越大。
“田丰,我说的打赌,很简单,就赌我是否可以在一年之内,击败公孙瓒。”
“一年?”哪怕是有心理准备,田丰也依然是非常惊讶,因为,仅仅一年的时间,实在是太短了。
“不错,就一年。”
“那赌注是什么?”
“很简单,如果我输了,我便还你自由,可如果你输了,就要加入我帐下,为我效力!”
“好!”
田丰也没有犹豫,当即答应,他到是想要看看,严白虎如何能够在短短一年内,击败公孙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