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北大营一夜之间被端,三千精锐除回家养病的镇北将军乌伦呷玛,无一生还;
乌伦呷玛在葛逻禄族乌玛部发现属于镇北大营的财物,审讯间与赶来支援的葛逻禄一族的族长库罗发生严重冲突,双方损失惨重;
葛逻禄一族袭击守卫空虚的孙波城,孙波城破,镇北将军乌伦呷玛被生擒后枭首示众,多玛城、西旺军营、巴尔族、格尔木城皆遭到葛逻禄族士兵的疯狂攻击,北线全面告急;
大勃律遭到小勃律和大唐联军的袭击,猝不及防下大勃律王被抓,联军直指羊同地区,吐蕃新晋镇西将军次仁亲率大军迎敌,双方在火河两边隔河相望,形势危急;
冬天大雪封路,本应是吐蕃赞普赤德祖赞最清闲的日子,没想到一个接一个不好的消息传来,把赤德祖赞都急坏了,也顾不得天气寒冷,一边派兵支援,一边跟身边的重臣商议对策。
事情太紧急,在朝堂上讨论有些太费时,赤德祖赞只好把身边的左膀右臂一起商议对策。
赤德祖赞看了看坐在左边的大相悉诺逻恭禄,又看看右边的大将军坌达延,焦急地说:“两位卿家,事情十万火急,依你们看,有什么解决的办法”
“葛逻禄这个三个家姓奴,就是一头养不熟的白眼狼,本想让他们给赞普看门,没想到他们竟然勾结大唐造反,当初某就提议找个由头把他们吃掉,可大将军就是不答应,现在可好,养虎为患了。”
坌达延眉头一挑,一脸愤怒地说:“大相此言差矣,葛逻禄一族不难吃下,但以后呢,以后谁还敢跟我们吐蕃结盟谁还敢相信吐蕃再说葛逻禄一族有近五万控弦之士,这可是一支多大的力量,本来能为赞普所用,能为吐蕃开疆拓土,可惜有人硬是把他们逼得倒戈相向,只要大相平日能多约束一下你的人,也不至于养成现在的局面。”
“你这是意思”悉诺逻恭禄一脸愤怒地说:“大将军,你最好把话说清楚一点。”
“还不够清楚吗,镇北将军乌伦呷玛是大相的学生,也是大相一力举荐,要知乌伦呷玛作为镇北将军,本就维护一方的稳定和繁荣,据某所知,这次镇北将军多次跟葛逻禄发生多次冲突,还抓了不少人卖作奴隶,葛逻禄的人敢怒不敢言,跑到乌玛部搜查也就算了,偏偏还要当着人家族长面前施暴,能不生气吗”坌达延一脸愤怒地说。
作为大将军,坌达廷最注重兵力的积累和利用,葛逻禄本是手里一股无可挑剔的先锋军,都计划怎么在吐蕃西进中使用了,这下可好,硬生生把葛逻禄一族的人逼反了。
悉诺逻恭禄闻言勃然大怒,马上反驳道:“大将军,怎么不说说你驻守羊同其间,从葛逻禄借了五千壮力,工钱不给,伙食不包,当苦力一样使用,不到三个月就损失过半,据说葛逻禄的人差点要造反,应是大将军多多反思才对。”
“你”坌达延气得指着悉诺逻恭禄,半响说不出话。
“啪”的一声,赤德祖赞猛地一拍御案,大声吼道:“住口,你们是本赞普的左膀右臂,也是吐蕃的柱石,这次召见你们,是想怎么解决问题,而不是看到两位爱卿相互指责,有什么事,平叛后再说。”
顿了一下,赤德祖赞有些怒火地说:“你们的所作所为,别以为本赞普不知道。”
坌达延和悉诺逻恭禄对视一眼,彼此眼里有些不满,不过最后还是低头认罪。
赤德祖赞摆摆手说:“好了,二位爱卿,追责之事,日后再议,现在商议一下如何解决这内忧外患。”
看到赤德祖赞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坌达延稍加思索,很快说道:“葛逻禄一族跟我们结盟后,功没见他们立多少,可要求不少,自从把他们安置在羌塘那时起就牢骚不断,再说搬来后,像牧地、出售牲口跟吐蕃百姓也存在竞争,多少会有一些争执,就像一家人过日子,哪有勺子不碰锅沿的,矛盾解决不了,反而越积越深,看他们的动作,都跟大唐勾结在一起,怕是无力挽回,依某看,养不熟就宰了吧。”
“大将军的话,老臣也同意”悉诺逻恭禄附和道:“葛逻禄不过区区几万之众,吐蕃有百万雄兵,只要赞普旨令一下,叛逆者立平,到时没收他们的财物、奴役他们的妻儿子女,也能弥补平叛的损失,至于大勃律,按以往的经验,唐军没有能力坚持长期作战,只要拖上一段时候,等到唐军退兵,收回大勃律只是时间问题,至于大勃律王,不是有一个王子在逻些城学习吗,把王子推上位即可,只要听话就行。”
赤德祖赞闻言点点头说:“既然二位爱卿意见一致,那就这样定了,对于平叛的人选,二位爱卿有何推荐”
坌达延眼前一亮,主动请缨:“回赞普的话,葛逻禄一族虽说没落,但他们还拥有很多百战精兵,正所谓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某愿亲率大军亲自拧下敌酋库罗的脑袋献给赞普。”
“杀鸡焉用牛刀”悉诺逻恭禄开口道:“据说小勃律这次来势汹汹,不仅倾全国之力,大唐新组建的镇西四军还有西域监军杨基亲率西域精锐相助,此事绝不能轻视,一定要大将军坐镇,再说大将军麾下精锐多是驻守羊同和象雄,距羌塘路程遥远,冬季行军也多有不便,而老臣的部族正好波窝一带,最接近孙波,集结容易,也熟悉地形,葛逻禄不过是丧家之犬,老臣愿亲率大军前去平叛。”
悉诺逻恭禄突然跪下:“镇北将军乌伦呷玛不仅是老臣推荐,也是老臣的侄子,该死库罗,竟然率兵袭击孙波城,还把乌伦呷玛的脑袋砍下来挂在孙波城门,此仇不共戴天,请赞普给老臣一个报仇的机会。”
说到报仇的时候,悉诺逻恭禄已是老泪纵横。
坌达廷暗骂一声老狐狸真会做戏,悉诺逻恭禄这么积极,说报仇是假,十有八九是瞄上葛逻禄一族的财货和人口,当年葛逻禄从西域败退时有些狼狈,但不是空手,顺手洗劫了大批的财货,谁带兵去平叛,谁就有机会缴获这批财货,到时还能俘获大批的人口和女人,这些都很值钱。
要是悉诺逻恭禄吃下这一大笔横财,他所有的族群立马实力大增。
赤德祖赞马上扶起他说:“爱卿不要激动,依你就是,快快起来吧。”
“老臣叩谢赞普。”
坌达延有些迟疑地说:“大相,出动波窝精锐平叛,会不会有些不妥”
“有何不妥”悉诺逻恭禄有些奇怪地说。
坌达延有些担心地说:“按原来的兵力部署,葛逻禄一族和镇北大营把守逻些城的北大门,某麾下的士兵和镇西大营,看护逻些城的西大门,大相的侬桑族和镇东大营把守逻些城的东大门,南大门由老赞蒙所有部族及镇南大营负责,现在北大门已失守,小勃律联合大唐攻击吐蕃,次仁已带大部赶往大勃律,镇西大营也战略性西移,侬桑族和镇东大营调去剿灭葛逻禄一族,那逻些城的防御力量大减,一旦有变,怕是远水不能救近火。”
“那依大将军之见呢”悉诺逻恭禄开口问道。
“侬桑族和镇东大营不能动,最好是从匹播城和泥婆罗调遣精兵强将。”坌达延开口道。
悉诺逻恭禄冷笑地说:“这才叫用远水救近火,等从泥婆罗把人调到孙波,吐蕃得让葛逻禄祸害成怎么样了,大将军怕是吐蕃的百姓死得还不够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