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线回到颜慕恒的行动上面,他进入酒窖之后,发现里面总共有三排架子,左边两排,右边一排,都放着别墅里看到过的那种小酒桶,陶制的酒桶非常容易碎裂,所以每一个下面都有一个小小的托架。
还有一些特别小,只有巴掌那么大的酒桶,颜慕恒问小冰“这些酒桶是干什么用的?”
“装酒的呗,少见多怪!”小冰对他没什么好脸色,说话声也十分生硬。
“这倒有趣,这么小一口就喝完了,谁要买呀?”
“你问话怎么那么多?不是凶杀范围内的事情,我有必要回答吗?”小冰冲着颜慕恒吼。
颜慕恒拿起小酒桶,放在手心里玩弄着,似笑非笑的说“当然有关系,王师傅是被毒死的,也许你们做这些小酒桶就是因为想要放入毒酒。试想,这些东西那么小,客户一定不会花钱来买,你们可以安心把毒酒藏在里面。”
“你……那你就喝喝看,毒不毒得死你!”小冰被他气得冒烟,咬牙切齿反驳道。
颜慕恒把酒桶放回原位,一边向前走,一边说“我可不想死,刚才不过是一个假设而已,你那么激动干嘛?说吧,这些小东西是做什么用的?”
“是赠品,最近酒坊的酒有一点改动,所以希望客户先品尝一下,才做了这些巴掌大的酒桶。”
“哦,那我们继续,王师傅和谢警官发现的尸体应该在这个位置吧?”颜慕恒看到地上有几滩鲜血,蹲下身体问。
小冰在身后回答“我怎么知道,你自己看呗!”
就在两个人想要继续讨论的时候,他们同时听到了酒窖外面有说话声和脚步声,几秒钟之后,颜慕恒确定是警察来了,小冰也紧张起来。
她问“警察来了,你是要把我交给他们吗?”
“废话!”
没想到颜慕恒只说了两个字,便起身拉着小冰就向后跑,来不及问为什么,小冰被他拉着一直回到了地下室里面,颜慕恒顺手关上身后的门,手指在门把手上握了好一会儿才拿开,看上去他也很紧张。
“喂,你不会是跟我在演戏吧?”小冰有些发愣,他不明白颜慕恒什么意思。
下一秒,她就再次被颜慕恒锐利的眼神给吓到了,这个男人不仅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反而抓着她的手更加用力了。小冰感觉自己手心和脖子里都渗出了冷汗。
一股不祥的感觉瞬间占据了女人的心,难道颜慕恒根本就不是在替刑警办事?恐惧好像新酿的酒一样在小冰心中不断发酵,她开始挣扎,但根本挣不开颜慕恒的手。
“你放开我,我们到底要去哪里?!”
“出去,从后面走。”
“你是傻瓜吗?出去绕到房子正前方还不是被警方发现,还有你干嘛要逃?”
“你会游泳吗?”
“呃……会!”
“那就从海里走。”
“从海里走?你疯了吧!你以为警察是傻的吗?我们又不会潜水,从海里走同样会被看出来的。”
“废话少说,我让你怎么做就怎么做!”
随着颜慕恒的话音落下,两个人已经冲到了海滩上面,幸好酒坊背后还没有警察,颜慕恒突然抱起小冰,把她朝海里扔下去,自己则一个鱼跃龙门,窜进了海里,一点也不像之前不太会游泳的样子。
入水的声音很大,没多久就有警察朝这边走来了,但是此时颜慕恒和小冰已经消失在浪花中,他们什么都没有看到。
——
恽夜遥家中
恽峄城决定第二天一早就前往警局说明黄巍的情况,他一直在思考黄巍为什么要故意欺骗自己的妻子,这件事根本说不通,他欺骗恽夫人有什么目的呢?
思来想去,恽峄城突然浑身颤抖了一下,他想到了很多年以前的一件事,难道黄巍知道了当年的事情?
“不,不可能,那时他还是个孩子,不会知道的。”
恽峄城可以肯定,当初与黄色蝴蝶花有关的当事人都已经调查清楚了,不会再有遗漏,所以黄巍绝对不可能知道。
‘那还有什么原因呢?难道是想要拿小遥的感情威胁我们帮他?’
这个想法同样也被恽峄城否定了,他看不出来,黄巍拿恽夜遥和谢云蒙的感情威胁自己有什么用处,如果真是这样,寄一封匿名信不就可以了,反正电脑打字也看不出笔记,何必要现身说法来求他的夫人呢?
这里的目的一定不单纯,黄巍在布一个大局,可是这个大局的核心是什么呢?是他想要摆脱尚源公司自己去另立门户吗?以黄巍现在在业界的资历,想要这样做也不是不可能,再说他要走,尚源的老板也不会死皮赖脸留他的,毕竟人才不是只有他一个,何必搞得那么神秘呢?
沉浸在思考中的恽峄城没有发现,夫人悄悄走进了书房,来到他背后。直到睡衣披上肩头,恽峄城才反应过来。
“小珍,你怎么还没睡?”恽峄城问道,他的夫人小名叫珍,珍宝的珍。
“峄城,不要再想了,早点休息,明天我和你一起去警局。”
“不用,你呆在家里等小遥的消息,我自己去就行。”恽峄城把衣服拉上一点,对着窗外说。
恽夫人抿了抿嘴唇,欲言又止,她印在窗户上的表情显得很为难,手里握着一张小照片。
恽峄城看到照片和表情,就知道恽夫人要说什么了,故意不开口。
好久之后,恽夫人才下定决心说“峄城,给那孩子一次机会好不好,也许他真的是小左,我相信小遥的直觉。”
“我告诉过你,今后再也不要提起这个话题。”
“可我不明白,明明有机会找回孩子,你为什么要回避,如果有什么难言之隐,我可以和你一起面对,小遥从小是我看大的,我了解他,这么多年,他时时刻刻念叨的都是小左,你知不知道你的回避有多伤他的心?!”
一口气说完,恽夫人搬了把椅子做到了恽峄城身边,今晚不知道为什么,她感到心很痛,很想和恽峄城好好谈一谈,尤其是在机场第一次见到莫海右之后,那孩子恽夫人就再也忘不掉了。
对于妻子的突然强势,恽峄城很惊讶,他抬头看向妻子,那张熟悉的脸庞上写满了悲伤。
“你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恽峄城的语气软下来,伸手摸了摸妻子的脸颊。
捂住老公放在脸颊上的手,恽夫人继续说“我没事,只是一直忘不了那孩子,那双眼睛和小遥一模一样,我觉得好像从中看到了什么?但我说不清楚,总之那孩子让我很牵挂。”
“!!”恽峄城没有开口,但他的瞳孔中明显透露出震惊,因为夫人的话,恽峄城感到了一种危机,过去的黑色漩涡再一次向他袭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