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景道长暗喜。飞船的原主人果然是那贼首!神识印记的反噬之力非常强大,金丹三层的剑修又如何?照样昏死过去!
即便如此,他手里的动作也不慢。左手化作掌,护在胸前,右手一挥拂尘,祭起“收”字诀。
一道青光象流星一般,划过黑色的夜空,落在黑色的飞船之上,瞬间泛开。
飞船猛的一晃,个头迅速缩小。顷刻之间,变得只有拳头般大小。那道青光将之完全包裹起来,嗖的复又飞回飞梭这边。
云景道长不慌不忙的伸手左手,一把将之接住。
整个过程就在眨眼之间。
“啊啊啊——”
原本站在黑色飞船之上的那伙劫匪骤然踏空,还来不及反应,是以,身子急速下跌。他们惊慌失措的尖叫起来。
须臾,十团黑影已下坠一丈多。
不过,到底是在刀头舔血惯了的。反应就是快。
其中九人在三息之内都各自召出飞剑,踏上去,止住了坠势。
唯有一人还在直线下坠。那人就是那位金丹头目。他因为受到神识印记的反噬之力,暂时昏死过去,哪里还会召唤飞剑?
然而,他的九名同伙此时只顾各自逃命,竟然无一人顾得上他们的头领。
九名筑基修士脚踏飞剑,做鸟兽散。
云景道长刚收了飞船,见状,急声提醒道“主公,不要放走他们!”
不是他毒辣,而是这里头另有隐情。
在边界蒙了脸打劫的,除了散修,更多的其实是仙门弟子。
如果是散修,也就罢了。散修在仙山从来都是一团散沙,平时也是夹紧尾巴做人,掀不起什么风浪。
但如果是仙门弟子的话,即便是外门弟子,能够修至筑基境以上,手头也多多少少会有一点宗门人脉。
而能够暗地里打劫的人,能指望他的心术有多正吗?这一类人多是性情乖张,睚眦必报的主儿。这遭吃了亏,他们绝不会反省自身,只会回宗门编织理由,搬出背后的大佬,侍机更疯狂的报复回来。
所以,象这样的反杀,要么不做,要么就是做个干净,不留一个活口。而他一直没有亮出玄天门的这块招牌,就是担心万一清剿不干净,走了活口,将来会招来报复。
而他也看出来了,主公对仙门完全是一无所知,故而担心主公起了一念之仁,放过这些家伙。故而,赶紧的出声提醒。
好吧,沈云确实没有想过斩尽杀绝。他原本的打算是,收了这只飞船,再扒掉这伙劫匪身上的法宝,就算了事。
听到先生的疾声提示,他心里不由的打了一个突——师父生前常说,杀蛇不死,必遭蛇咬。我怎么又犯起蠢病了?多亏先生及时提醒。
“劫匪,哪里走!”当即,他大喝一声,御剑向下一个俯冲,右手的手腕飞旋,挽出一朵剑花,甩向各自逃命的劫匪们。
“砰——”,刹那之间,青色的剑花应声化作十道剑芒,拖着艳丽的青光,快如闪电的划过夜空。
“扑扑扑……”每一道剑芒都是从天而降。它们象长了眼睛一般,准确无误的钻进劫匪们的天灵穴里。
九名劫匪只觉得头顶一凉,然后,听到象爆豆一样的“叭”的脆响,再然后……没有再然后了。他们的世界彻底黑了。
因为金丹头目一直没有苏醒过来,所以,他位于最下方。第十道剑芒追上的他,比其余的九道剑芒稍微多用了一点点的时间。
剑芒钻进天灵穴,“叭”的一声,他的眉心被炸出一个大拇指头大小的血窟窿。
修士的修为越高,保命的法门越多,往往是五门八门,令人防不胜防。所以,沈云打定了主意之后,便不再手软,一剑即出,第二剑紧跟而上。
同样的招术。飞花拂柳,一朵剑花还是化成十道剑芒。不同的是,这回,十道剑芒的力道更大。它们被打入了十名劫匪的丹田里,然后,爆破开来。
接连的爆破声过后,十名劫匪被从中炸成两载,噼哩叭啦的和着血雨,急速下跌。
沈云没有再追,而是踩着飞剑,悬浮于空中,左手用了十成之力,使出一记龙爪手,喝道“收!”
五色灵光即出。在黑沉沉的夜空之上,化成一只流光溢彩的五色巨手。它一把抓住了所有的尸体。
云景道长是一名称职的“捡宝”,完全领会了主公的意图,连忙挥甩拂尘将飞梭的守护罩撤了。
果不其然,呼呼的风声响起,大风吹得众人的袍角猎猎。下一息,那只五色的巨手赫然出现在飞梭的上方,呼的松开。
噼哩叭啦……尸块如雨,转眼,在飞梭的尾部堆作一堆。
“快!还愣着做甚!”云景道长眉开眼笑的招呼众人,“捡宝啊!”心道到底是历练不够。这情形要是换在玄天门,哪用得着招呼?弟子们早就各显神通的凑上去了。
赵宣等人如梦初醒,纷纷围过去——都是跟着主公从仙都迁到沈家庄的。是以,不管是赵宣,还是那五名骨干,都没少做从死尸上扒战利品的活计。
只是他们从未见过真正的法宝,修为又低,一时之间,分辨不出哪些才是法宝。五名骨干不由看向赵宣。后者大手一挥,果断的下令“扒光了!”
对哦。五名骨干恍然大悟,忙活开来。
远处还有两只飞船想当渔翁呢。云景道长不敢有丝毫的松懈,马上又重新祭起守护罩。
沈云手抚青霜,笑眯眯的举目看向左前侧。
“走!速走!”四十里开外,主船上的一位金丹真人看着千里镜里现出来的那张笑颜,脚下一个踉跄,连退数步,心里悲呼天帝老爷,这是哪家的杀神!真真的坑死人!
身边的一干手下,无不是冷汗涔涔,两股战战。听到老大的英明决定,他们如获大释,立马各自忙活开来。
两艘飞船迅速掉转船头,落荒而逃。
沈云收回目光,御剑回到飞梭上,对云景道长说道“那伙人逃了。”
“啊,逃了?”云景道长扼腕,“太可惜了。”话一出口,他立刻意识到自己此话不妥,赶紧的念了一句“无上天尊”,尴尬的对主公说道,“贫道生了贪念,要不得,要不得。”有此念,他与这些劫匪还有何区别啊?
同时,也佩服不已——青木派眼下最缺的就是各种资源。可是,主公却能坚守本心。这一点,他不如主公多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