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救一个饿昏了人的,太简单了。
有人立刻端上来一碗温热的糖水。
李营主一把扶住王程鹏,将人半放在地上,把人扶住了,做好了喂糖水的架式。
果不其然,还不等糖水送到嘴边,王程鹏闻着味儿,眨了眨眼皮子,醒过来了。
“你这孩子!差点没把我这把老骨头给吓死!”李营主完全放心了,接过碗,准备喂糖水。
哪知王程鹏轻轻的把头别向他怀里,哑声说道:“李爷爷,我怕有毒。”因为有修为护体的缘故,李营主眼下看上去最多就是三十四五的样子。而王程鹏也有二十出头的模样。这声“李爷爷”喊得很不像。但是,论辈份和两家的交情,李营主还真是“李爷爷”。
那人手一哆嗦,碗里的糖水洒了大半。有几滴落在了李营主的小臂上。那一处立时火烧火辣的痛!
这哪里是糖水应有的温度!
李营主反应不慢,顾不得哼一声,当即将人往怀里一护,抬腿对准那人的心窝子踢去。
而那人见事败,更是完全豁出去了,不躲不避,反而是挺身迎上来,只为将碗里剩下的糖水全泼在王程鹏的脸上。
此时,李营主已经完全腾不出手脚来反击。
旁边的两名弟子,以及副营主更是被吓傻了,根本反应不过来。
眼见着,这碗水就要尽数泼在在王程鹏的脸上,一束白色的亮光破空而来,再强势不过的将挡在了王程鹏和李营主面前。
“哗啦”,糖水尽数泼在这束白光上面。霎那间,黑烟滚滚。
“放肆!”云景道长大喝一声,再一挥手。
还冒着黑烟的拂尘又一扬,将那人捆成了蚕蛹状。
“砰!”这时,李营主那全力的一脚才踢到位。
不过,因为被拂尘捆住了的缘故,那人只是闷哼一声,没有被踢飞。
“是血神花之毒!”云景道长再一扬手,将人直接扔到了刘营主的脚下,身形一晃,拉出一串残影冲到了李营主面前,“叭叭叭”的封住了后者的整条左胳膊。
李营主惊魂未定的看着自己的这条胳膊。
只见感觉灼热的那一处已经现出了一朵模糊的血色五瓣花来。
太邪门了!
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
李营主刚刚回拢的七魂六魄嗡的一下,又有要被吓散的迹象。
还好,云景道长看了他一眼,声音不大,却十分肯定的说道:“可解。”
呼——,李营主翻了个怪眼:“道长,下回,我们好好的一回把话都说完,好吗?”
“嘿嘿嘿……”王程鹏在他的怀里笑出声来。
李营主不满的瞪了他一眼:“臭小子,笑什么呢?有什么好笑的!”
下毒的弟子已经被回过神来的刘营主和副营主联手制住了。
他本来就被李营主当胸全力踢了一脚,伤到了内腑,当场吐了血。所以,刘营主和副营主没有费力,就将他制伏,封住了灵力。
担心他的身上还有这种奇奇怪怪的毒,会服毒自杀什么的,两人还将他的下巴卸了下来,身上的两个储物袋也果断的给摘掉了。将双手反剪到背后,捆得严严实实。比王程鹏被押上来的时候还要惨。
至此,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王程鹏监守自盗,偷吃芋种一案起了大变故。真相究竟如何,到底是谁犯了错,还不一定呢。
那两名弟子相对一视,上前将王程鹏扶起来,默默的替他解开绳索。
“多谢了。”王程鹏笑嘻嘻的哑着嗓子跟他们道了谢。
从案发被抓到现在,一共是五天。一直是这两人看守他。他们是知道他的“罪行”的,虽然很是不耻,看不起他,但至始至终遵守里的相关条例,没有侮辱、虐待过他。并且,从刚才的那一幕来看,兴许正是因为两人的尽职尽守,他才能过活到今天。所以,这一声“谢”,他们是当得起的。
两人有些不好意思的别过头去。其中一人犹豫了一下,从储物袋里摸出半碗热粥来,端到他面前:“这个,是我早上喝剩的,你要不要吃?”
“吃啊。我现在又快要饿昏了。”王程鹏飞快的双手接过去,捧着粥碗,迫不及待的喝了一大口。
“啊——啊啊……”经器部改良的储物袋保温效果简直不能再好。他喝得太急,被滚烫的粥水烫得哇哇大叫。即便是这样,也舍不得将嘴里的那口粥吐出来,硬是瞪眼睛、抻脖子的囫囵吞了下去。
“你莫急,没人跟你抢。”
“转着圈喝,凉得快。”
两名弟子笑歪了嘴,在一边指点他。
全场的人的注意力却没有被他们三个给吸引过来。因为大家都睁大眼睛,聚精会神的在看云景道长给李营主解那劳什子的血神花毒。
“血神花毒可不好解。我敢说,全仙山都没几个人能解。”云景道长不慌不忙的从储物戒指里拿出一只闪闪亮亮的银白色手套来,单手戴上,向李营主展示了一下,笑道,“老李,多亏你今天碰到的是我。”
其实,李营主早在他说“可解”的时候,就一点担心也没有了。闻言,觉得云景道长这会儿挺反常的,心中一动,眼角的余光瞥到了被捆得严严实实的下毒者身上,故作惊讶的问道:“这么厉害!什么来头?”
果然,云景道长呵呵一笑:“什么来头?自然是大有来头!说出来,能吓死你!”
此话一出,算是将王程鹏等三人的眼睛,全给牢牢的钉住了——王程鹏的眼里此刻只有那半碗热粥。便是天神下凡,也休想分走他的一丢丢眼神儿。那两名弟子则是光顾着看他出丑了,没注意到云景道长那边的“好戏”。
云景道长真是吊足了众人的胃口。他没有立刻报出血神花毒的来历,而是先是用戴着银白色手套的手一把抓住拂尘长须的尖子,扬眉对刘营主说道:“老刘,劳烦拿过干净的空碗来。”
青木派上下,包括沈云在内,都随身带着吃饭的家什。一只干净的空碗,不论是谁,那是说拿出来就拿出来。刘营主应了一声,双手捧了自己惯用的大海碗端过去。
“很好。这碗够大!”云景道长满意的点头示意道:“碗口朝上,帮我搁在这地上。”
刘营主依言将大海碗摆在离他五步远的空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