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云接过手,仅用了两个大火球,把满满的一铜鼎灵米饭煮熟了。
整个过程还不到半刻钟。
钱柳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师兄,您这是煮饭,还是炼丹啊!”
长这么大,她从来没有看过到,煮饭时,锅是悬空的,并且还三百六十度,滴溜溜的在火里转个不停。
哪是煮饭啊,分明就是炼丹!
沈云这时已经饿得前胸贴后背了,顾不得多解释,嘿嘿一笑,“啪”的轻轻一巴掌拍在火色没有褪去,尚且红彤彤的铜鼎盖上。
紧扣着的鼎盖应声弹了起来。
浓郁的灵米饭香自鼎内喷涌而出,瞬间将两人笼住。
钱柳只觉得口舌生津,慌忙抿紧嘴唇再慢一点点,又要口水长流了!
“这样煮饭,香。”沈云说话间已取出饭勺和一只碗来,盛出满满的一大碗,递给钱柳,“乘热吃。吃饱了,才有气力做饭团。”
钱柳这回没有再推却。因为她知道,师兄的饭量实在是太大了,她省得那一碗半碗的饭,还不够师兄塞牙缝的。还有就是,这饭实在是太香了。从未有过的香。她真的没法抗拒它。
道了声谢,她接过来,立刻扒了一大口。
仍然是还没有尝出来是什么味儿,这一大口灵米饭已经溜的一下,滑过了喉咙。
她不好意思的偷瞥师兄。
呃,师兄也是饿坏了,连饭碗也没有用,直接抱着铜鼎,正狼吞虎咽着。
不过,师兄虽然吃得极快,但是吃相却一点儿也不粗鲁,看着跟平时一般斯文……
钱柳不再担心会被取笑,收回目光,放开来,津津有味的享用起刚刚出锅的灵米饭来。
说来惭愧,吃到最后几口时,她才尝出来,这饭是个什么味道。
首先是,香!真香!
然后,这饭初入口时,只是软糯细滑,却没有什么味道。她试着多嚼几下,泌人心脾的甜味儿便呼呼的出来了。并且是越嚼越甜,越嚼越香。象极了家乡特有的一种叫做“甜根”的野果。
难怪之前她吃掉了大半碗饭,都没能尝出这饭是什么味道来。
当最后几口饭也被吃掉了之后,钱柳仅仅是垫了底而已呃,饭量怎么突然的涨了许多……
不过,灵米饭的香甜气味滋味依然缠绕在唇齿之间,令人生出一种非常满足的感觉来。她惬意的眯了眯眼睛,深呼吸,试图咽下这股香甜气味,莫叫它们从嘴里散出去。
不想,丹田里生出一丝暖和的气流,好象又吃掉了一大碗灵米饭似的。
这香甜的气味咽下肚子后,可以生出饱腹感!
福至心灵,她立刻往下碗筷,盘腿而坐,五心向上,练习起服气功法来。
果然!
找到感觉了!
服气功法是从未有过的好使。
钱柳每将一缕香甜气味咽进肚子,用服气功法炼化,便多生出一丝饱意来。
当嘴里的香甜气味尽数下肚,在五脏六腑里徐徐炼化开来,她终于饱了。
而这种“饱”远远大过她平时吃饱喝足的感觉。
它正是辟谷里说的易气之感。
啊,原来,这才是服气功法的正确修行方法!
抓住食物的精气,慢慢的以内腑之力,炼化开来。
传功师父并没有说透功法的精髓。
而师兄的体质之说也不全对。因为事实证明,我也是能辟谷的。
钱柳喜滋滋的睁开眼睛。
却只见沈云已经不在跟前,又盘腿坐在了粗栏杆上,面对着黑色的海面,抬手将青霜放在唇边,准备吹奉。
是水鬼们又冒出来了!
钱柳“噌”的站起来,一个箭步冲到粗栏杆前,小心翼翼的揭开一角油布。
海面上,现出了一些黑色的小圆点。
它们比钱柳记忆中的任何时候都要稀。
小圆点慢慢的化开,变成小圆圈,继而是大圆圈。接着,大圆圈慢慢隆起来,水鬼头自内缓缓的钻出来。
看到这里,钱柳又是意外之极这一批的水鬼头竟然都是些歪瓜裂枣般的存在!
心念一转,她想明白了其中的原由所在:定是师兄一次又一次的用《问天》克制水鬼们。所以,水鬼们被整体伤得厉害。这不,个数大大减少了,而且再冒出来的这些,也一个个的变得虚粥不堪,勉强凝出实形来,也是不成样子。
这么说来,真如师兄所料,水鬼们最后会被完全消灭掉。
到时,师兄就能带我离开了。
钱柳理清这些,欢喜不已。她随意的放下那一角油布,并没有象以前一样,再细心的糊严实根本用不着。她敢用性命担保,这一批的水鬼头连从海里露出整张脸出来的机会都没有。
回到角落里,钱柳捋起衣袖,从储物袋里舀了一瓢水出来,开始刷锅,呃,是刷鼎洗碗。
同时,分出大部分的心思来,打腹稿。
她决定了,将刚才练习服气功法的经验与心得,分享给师兄,当做是给师兄的回报。
《弟子守则》里,详细的讲过“因果”。象她在这里,得了师兄的无私照拂,便是她欠下了师兄一份因果。欠人因果是要还的。而不还因果,将来自有天道择取时机判还,所以,根本就赖不掉。天道择取时机,十之**都会处于被动。是以,何不在天道判还之前,主动偿还呢?更不用说,长此以往,会生生的坏了心性,影响修行。
原本,钱柳以为自己修为低微,欠下这份因果,要等离开这里以后,才能找到偿还的机会。不想,这么快,机会就来了。
等她清洗干净铜鼎和碗筷,耳畔的乐声也紧接着停了下来。
她抬头再看粗栏杆上。
沈云身形一晃,自栏杆上跳了下来。
“师兄,刚刚我找到辟谷的正确法门了!”钱柳迫不及待的站起来,连衣袖都忘记捋下来,“我说给你听,好不好?”
这就是偿还因果时要注意的一项了,即,如果对方不接受,这份因果没法还。
沈云先前就发现了小丫头的异常,悄声不响的跃上粗栏杆,替其护法。
闻言,亦知道小丫头的用意所在。
只是,小丫头是他门下的弟子,照拂之,是他身为门主的责任,哪里会欠下因果?
但小丫头身上的这种自立自强,以另一个修士,与他平等相处的态度,他真的很欣赏,不忍拒绝。
“好,你说。”沈云撩起袍子,在她面前坐下来,认真的说道,“我洗耳恭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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