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程冬晴,草亭里的众人对青木派弟子有了别样的印象。他们纷纷关注起其余九名同样出自青木派的应考者。
他们看上去,与程冬晴完全不同。
首先,程冬晴是单枪匹马,而他们是三三两两的结伴同行;
其次,程冬晴一马当先,绝尘而去。他们却落到了所有应考者的中后段。此时,程冬晴已经连续得了两个单关第一名,要死不活的趴在第二关出口外的休息区里。而他们呢有五人出了第一关,在第一关出口外的休息区里,背靠背的坐成一个小圈,打座调息。另外还有四个基本上还在第一关里奋斗着。以他们的速度,估计还要半刻钟左右才能出关;
最重要的是,这九人的行为举止,中规又中矩。如果他们不是与程冬晴一样的穿着打扮,还有也是炼气境大圆满的修为,在座之人很难将他们从其他应考者里区分出来。
所以,程冬晴只是青木派特例而已。看样子,他本身在青木派的弟子里也是孤拐,不合群的。
包括叶罡在内,草亭里有太多的人,悄悄的松了一口气,在心底里暗道:幸好只有这一个。
第二关本身不难,却拜程冬晴所赐,难度陡然提升了不止一点点。后面跟上来的应考者大多是筑基大圆满、后期的修为,本来实力在这一次的所有应考者里都是拔尖的。这会儿,他们被数以万计的狂化中的狂暴蝶围攻,好比掉进了一个又大又深的烂泥坑里,举步维艰。
“李执事,你从哪里找来这么多的狂暴蝶呀。真真的好本事。”事实已经反复证明,沈云是块硬铁板。是以,明川上人的一个追随者,云霄上人皮笑肉不笑的冲李琼呲牙,果断拿这只软柿子去火,“看把这些娃娃们给累的。”
筑基境的弟子们,在他们这些元婴上人面前,不论修为,还是年岁,可不就是奶娃娃一般的存在么
而且就在刚才,堂主大人的告诫里,说得再清楚不过,要以一颗为师之心,善待所有的应考者。
所以,他这番,便是沈云也挑不出毛病来。
李琼摸了一把脸,苦笑:“是我思虑不周。呃,下一次,一定要改。”
他认错认得爽快之极。使得云霄上人好比一拳打在了一团软棉花上。这下去火不成,反倒更窝火了。后者抻了抻脖子,将两片薄唇几欲抿成了一条直线。
草亭里再次陷入沉寂。
叶罡吐出一口浊气,在心底里叹道:可算耳根子能清静一会儿了。
越来越多的应考者结束休整,跳入第二关,加入与狂化中的狂暴蝶的混战。但也远远不够。是以,所有人都被阻挡在入口附近,寸步难行。
正好达到了程冬晴的目的。
草亭之中,众人看向第二关出口前的休息区里,目光落到罪魁祸首的身上,神色各异。
但程冬晴什么也不知道。一动不动的在沙地里趴了许久,他终于睁开了眼睛。又过了一会儿,嘤咛一声,抓紧手里的长剑,艰难的翻过身来,面朝上,张大嘴巴,拼命的喘着粗气。
能把自己逼到这份上的,才是真正的狠角色
更可怕的是,这家伙还是个懂谋略,且不要脸的。
此子如果长成
明川上人用一边眼角的余光暗中瞥了一眼上首的沈云,暗哼:又是一个祸害
终于,比打铁还要艰难万分的半刻钟过去了。
狂暴蝶迅速退出狂化状态,体型变回正常大小,蝶刃也退去,战力更是暴跌至正常水平。
但,对于已经跳入第二关的应考者们来说,形势依然严峻。
因为狂暴蝶与寻常的妖兽一样,噬血。
在与狂化的狂暴蝶的对抗中,应考者们多多少少都挂了彩。
闻到血味儿,退去狂化状态的狂暴蝶们,没有散去,依然是争先恐后的扑向入关口。
它们的战力确实是大打折扣,可相应的,应考者们也是损耗不低,战力大降。
一时之间,双方仍然僵持在入关口附近。
好在后面的应考者们陆续跳进第二关,加入战斗。这些刚刚休整过,没有负伤的应考者立竿见影的壮大了己方的力量。狂化蝶的数目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减少。照这样的趋势,最多半刻钟之后,僵局就能打破。
然而,叶罡他们最担心的事发生了。
一位应考者跳进入关口后,看到前面扑天盖地的狂暴蝶,拧眉叫了声“我的天帝老爷”,不假思索,掐起一道剑指,指向前头,大喝一声:“给我烧”
话音未落,指尖迸出一个大火球,划出一道红艳的光弦,破空而去。
结果,只听到“丁丁当当”一阵金石相击之声,转眼间,那个大火球变成大小相等的四个,发出尖利的长啸,齐刷刷的折回来,直指其面门。
速度却是先前的十倍还不止
这人不过筑基三层的修为,堪堪躲过一个,却被另外三个打了个正着。
“啊”连惨呼声都只起了个头,后面的象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给齐斩斩的掐断了一般。这人晃了一下,一头栽倒在地。大火瞬间将他整个儿吞没。
这是在本次考试里头一个殒命的人。
然而,周边的应考者们不要说施以援手,便是分心看他一眼的,也没有。
因为拜他所赐,狂暴蝶又齐齐集体狂化了。
那个家伙的运气真不好。好巧不巧,他的大火球恰好是朝一只蝶王打过去。蝶王也不含糊,双翅一斗,四把五尺来长的蝶刃隔空将大火球齐齐整整的切成四等份,再呼啦一扇,以十倍之力,原路打回。
蝶王的战力相当于金丹中期的人族修士,对付一个大火球,绰绰有余。它还空出了嘴来本来,狂暴蝶的嘴就又尖又长,跟匕首似的,是最主要的攻击武器。狂化后,它们的嘴也进阶了,变成了短剑。而蝶王的嘴更甚,一分为二,是一长一短两把短剑。每一把都堪比上品灵器。
蝶王在劈大火球的同时,干净利落的将最当前的两名应考者的脑袋同时开了瓢。
“糊涂”
“祸害”
“那个蠢东西是哪个门派的查,必须查”
“查出来是哪个门派的又如何他已经死了。”
“就是啊。这全是他的个人行为,与他的师门无关。”
草亭里,众人摇头晃脑,连连叹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