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了两天,下午时分,云景道长第二次传讯回来:找出了雨前岛的探子秘密联络的人的底细。只是这两拔人见面时,提防得厉害,完全没法靠近,不知道他们见面到底密谋的是什么。
沈云直接回复:你们现在的方位在哪里我这就过来找你们。
不多时,云景道长回复:罗洲锦城沙星镇。
沈云收到后,差点儿以为自己听错了东海与罗洲一个在东,一个在南,中间隔着数千里呢。
但他不敢有丝毫的大意。因为清风堂的罗洲分舵就设在锦城,与沙星镇只隔着不到三十里。
莫非雨前岛的人发现了罗洲分舵还是从东海之滨查到了凉洲的清风堂分舵,然后,一路南下,直到追查至罗洲分舵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清风堂大多数的分舵等于都暴露了。
沈云再也坐不住了,当即给齐伯传了一道传讯符,说“有急事外出一些时间”,急匆匆的跳上飞剑,南下直奔罗洲。
齐伯收到传讯符,习以为常的晃了晃头,急匆匆的回了一趟自家院子。
见周边没有其他人,他把齐妈拉进正屋里,低声吩咐道:“从今天晚上开始,不用准备提盒了。”
齐妈听明白了,心疼的连连轻叹:“这才吃上几顿热乎的呀,又出远门了”
话未说完,齐伯赶紧的摆手打断。
少许,院子里传来王思恩温婉的问话音:“干娘,家里的那个大提盒放在哪里呀”
齐妈看了齐伯一眼,示意他不要做声,起身快步往外走。
齐伯摸了摸额头。
他现在已是凝霞境的修为,耳力好着呢。是以,娘们在院子里说话的声音不是很大,却听得清清楚楚。
齐妈答道:“哦,搁厨房里呢。你要那个大提盒做什么”
王思恩的声音好象有些不好意思:“五妹子她们约我今晚去听戏。我想做点儿好吃的嗯,有好几个人呢,多做点。用那个大提盒装着带过去。”
“哦。今晚去听戏啊。”齐妈笑道,“你这孩子也不早说。不是每人能出去两天吗你还报了哪天干娘好早些给你备些零嘴儿。”
不料,王思恩却有些委屈的问道:“干娘,我也要先报名申请吗”
“你没报名”齐妈的声音甚是惊讶,“这是长老会订下来的规定,门里的弟子人人都要遵守的。你没报名,就等于自愿放弃了这次外出看戏的机会。”
王思恩弱弱的应道:“可,可是,我不是门里的弟子啊。”
“啊”齐妈惊得张嘴结舌,轻呼出口。
齐伯被气笑了。他深吸一口气,侧耳细听这个王思思到底是把自个儿当成个什么身份。不是青木派的弟子,当年也好意思苦苦请求跟着南下,也好意思在庄子里好吃好喝的呆这么多年
稍后,王思恩温润的声音再次清晰的传进屋里:“我是门主大人的丫环,也要守长老会的规矩吗”
“丫环”齐妈回过神来,一颗心彻底凉了。
“是啊,当年,王长老把我送给门主大人,就是让我给大人当丫环,端茶倒水,服侍大人的”
齐妈应该是不耐烦听了,打断道:“丫环是门里的奴婢,你说,能越过长老会行事吗”
“我干娘”王思恩还要分辩。
齐妈干净利落的吩咐道:“你既然没有报名申报,也没有得到长老会的批准,那么,这些天,你就呆在这院子里,不许胡乱走动。回头,我问问老头子,咱们门里有没有管奴婢的法规。”
“干娘“王思恩带上了哭腔。
齐妈自然不会放任她哭诉,声音变得严厉了许多:“思恩丫头,你是个聪明人,这些年又跟着识字,读了不少书。所以,有些话不要我多说。听话,现在就回屋去还有,我没有使丫环的习惯。你现在住的那屋,是给我干闺女住的。既然你只是一个丫环,住在那屋里就不合适了。你先回屋,等会儿,我会跟齐长老汇报,如何安置你。”
“是。”王思恩抽泣着回了自己的屋子。
不多久,齐妈满面寒霜的从外面走进正屋里。看到齐伯,她竟象是虚脱了一般,摸着额头,身体直晃悠,眼见着就要瘫倒。
齐伯眼明手快,一个箭步,抢身上前,用力的扶住她,苦声劝道:“何必呢,不值得”
齐妈软软的靠在他的肩头,两行眼泪夺眶而出:“没想到啊我好恨,恨自己瞎了眼”
“现在发现,不算晚。”将人扶在桌边的一张圈椅里坐下,齐伯说道,“她既然生的是这等心思,是万万留不得了。人是王长老送来的,我去跟他好好商量一下这人要如何安置”最后的这句话,他几乎是从牙齿缝里挤出来的。
当地,王思恩不过是个十来岁的小丫头,怎么可能生这等心思定是姓王的那老匹夫教唆的
亏云哥儿待他,还有他那一大家子掏心掏肺的好这老匹夫竟然老早就生了这等龌蹉的心思
齐妈与他做了半世的夫妻,哪能不知道他这是要去跟王长老算账
“别,老头子,你万万不能这么去呀”她一边捂着额头,一边赶紧的将人叫住,“姓王的手里管着神箭营呢。云哥儿又不家。万一被揭破,姓王的带着他的亲信反了,可咋办啊”
齐伯被一语点醒。
是呀,论修为,他还不敌姓王的;
论权力,他虽为大长老,但是,他手里不握寸兵。没有长老会的通过,他根本就动不了姓王的。但反过来,姓王的却是手握神箭营。这么多年来,姓王的肯定培养了不少亲信心腹。真不是他说抓起来,就能抓起来的;
还有,王思恩突然跑来讨要大提盒,绝对是试探云哥儿在不在家。说不定,这背后就是得了老匹夫的授意
思及此,齐伯又慢慢的走了回来,在另一只圈椅里缓缓坐下:“是要好好合计合计。”
这时,齐妈也缓过劲来了。她深吸一口气,放下按着额头的手,提议道:“老头子,你去找老罗吧。老丁视旺子如亲子,最好也先瞒着他。现在,能够信得过的,只有老罗了。”看了一眼东厢房方向,非常坚定的说道,“思恩丫头,有我看着。她若是想从这院子逃出去,除非从我的尸体上踏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