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在宗门,新弟子入门,负责读门规的管事至少也是筑基境……
碍于主公面前,魏清尘最终也没有说什么。他含糊的应了一声“哦”。心里颇为不悦——小小炼气境,凭什么给我读门规?是下马威吗?
沈云清楚他心里的想法,并没有解释的打算。因为赵宣有没有欺生,等明天早上,他自己看过青木派的各项典章,心中自然有结论。现在,再多的解释,他也未必听得进去。
“魏长老,你说的这个影岛方案很好。除了刚才的提议,我没有别的意见。”他总结道,“你忙吧,我们就不打扰你了。”
主公的态度再明确不过了。魏清尘好不闷气,抱拳嗡声说道“是。属下一定遵照您的吩咐改正。”
呀,都气得改了自称!沈云笑了笑,挥手带着云景道长和赵宣离开。
出了房间门,来到院子里,赵宣再也忍不住,忧心忡忡的小声问道“主公,我刚才是不是冒犯了魏长老?”
沈云站住身形,转身看着他,说道“你自己觉得呢?”
赵宣的头皮都麻了,弱弱的说道“是有点下马威的意思。”
魏长老的修为太高了。元后修士啊!在外面,是被人们称为“大能”的存在。主公到底是什么修为境界,他现在也不知道。跟云景道长混熟后,他曾私底下偷偷的请教过。结果,云景道长也不知道。所以,他心里挺没底的,担心主公请回来的这位昔日同门,是尊大神。青木派的庙就只有这么大……再想到当年,云景道长加入青木派时,曾主公提出要了解青木派的门规。而主公将这事交给了齐长老。后来,长老会的职责便又多了一条解读各项典章的职责。于是,他才斗胆行事。
好吧,如果单独和魏长老呆在一起,他绝对不敢这么做。他承认,这里头确实有狐假虎威的意思。
沈云又看向云景道长“道长以为呢?”
云景道长呵呵“赵长老也不算违规。”他这会儿改了称谓,纯粹是就是论事。因为给长老会添加解读各项典章的职责,这一条当初就是他提议写进《长老会之职责》里去的。
顿了顿,他看着赵宣,补充道,“伯堂的胆子很大嘛。”这才是他自己的私人评断。
赵宣红着脸,抱拳对沈云说道“明天给魏长老送书典过去时,我一定先向他道歉。”
“你知道就好。”沈云正色道。
此风不可长!这就是他的态度。
修行必须时刻铭记初心,保持初心,这是他自己的领悟。是以,他不希望身边的人把心思都浪费在权力压轧之上。赵宣是他一手扶持起来的心腹,他更加希望赵宣在修行的路上能走得长长远远,而不是迷失在权力的欲望里。此事,即便赵宣自己不主动说,他也会回到正屋后,好好与之谈一谈,警醒一二。
好鼓不用重锤。既然赵宣自己反省了,他也亮明了态度,那么,这事在他这里就翻过去了。
“是。”赵宣得了警告,再细细品读云景道长的话,心里后怕不已——啊呀呀,那可是一位元后大能!
脑门上冒出了一层细汗。
云景道长不禁莞尔。现在知道害怕了!还好,不算晚。
“主公,关于练兵一事,我有个想法。”他将话题岔开。
沈云点头“走,去屋里坐下来说。”
“是。”
两人往正屋方向去了。
赵宣没有跟上去,想了想,鼓气胆子,折转身,又往魏长老的房间走去。他担心魏长老因此而误会了主公,心生芥蒂,况且,他确实是存了不好的心思在里头。他欠魏长老一声“对不起”。乘现在勇气还在,他赶紧去道歉好了。谁知道,睡一觉起来,明天早上,他还提不提得起这股子单独直面元后大能的勇气。
魏清尘其实已经很注意了。甚至于,看到除了主公的正房里布设了隔音阵外,其他人的房间里都没有另外布设灵阵,于是,他也一改两百多年来养成的习惯,屋里连个隔音阵都没有布设。
也正因为如此,三人的谈话,他在屋里,想不听见都难。
很明显,主公不希望身边的人争权夺利。
看来,主公是真的将石头岛的事放权给了我。他终于放下心来,笑了笑,转身走到悬浮的影岛面前,寻思着要如何改造。让影岛同时认两个主人,这确实是一个挑战。他得好好琢磨琢磨。
至于赵宣……小事尔。哪值得他分心去思量?修行的路那么长,途中碰到的人太多太多。其中,绝大多数的人,于他来说,只是一个过客罢了。所以,与人相处,全凭缘份,不必求全。这是他活了两百多岁,悟出来的一个与人相处的道理。
更何况,在光复宗门的大业面前,这点小小的刁难,算得了什么!
他一个转身,便将这事完全撂下了。
而赵宣在他的门前徘徊了一会儿,终于鼓起勇气,抬手“咚咚”的敲响房门。
魏清尘独居两百多年人,最不喜被人打扰。好在,此刻他还没有完全沉心于影岛的改造里,记得自己身在何方。不然的话,依他在角斗场里养成的性子,早就一巴掌将门外的人给拍飞了。
吐出一口浊气,他不悦的撇撇嘴,收敛掉身上的威压,快步走到门前,把人打开“何事?”不收威压不行啊。门外的是只小炼气境。真麻烦!
“对不起,魏长老。”赵宣涨红了脸,很郑重的向他行了一个正式的道礼,“刚才,我不该在主公面前,拿鸡毛当利箭。我更不该用不好的心思去揣度您。我确实做错了,我向您道歉。也向您保证,绝不会在您面前第二次犯同样的错。”
如此之坦诚,倒是出乎意料。魏清尘望着他,“滋”的吸了一口气,冷不丁的问道“你很怕我?”
赵宣老老实实的点头“是的。”
“为什么怕我?”魏清尘又问,“就是因为我是元后的修为?”
“这是其一。还有,您是主公的同门,是主公很亲近的人。而我不是。我只是以前依附主公的一个凡人。远不及您与主公的关系亲近。所以,存了争夺之意。”都说出来了,赵宣只觉得心里好轻松。他耸耸肩,“主公说的对。我确实是生了歪心。很不好。”
“你很灵性。”魏清尘展颜轻笑,“好吧,我接受你的道歉。还有,赵长老,麻烦你跟其他人说一声,我做事的时候,不喜欢被人打扰。”
“是。”赵宣想了想,麻着胆子建议道,“您可以在屋里布设一个隔音阵吗?有点儿吵。”白天还好,要做事,吵一点也就算了;到了晚上,要还是这般“叮叮当当”的,大家怎么练功、睡觉啊!
魏清尘呲牙“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