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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迷心咒

    虽说术校兼容并包,融合统一了天朝境内绝大多数的法术并建立了体系,但总归还有漏网之鱼。沐长离若不是有个满族萨满当舍友,多半也没法知道这门诅咒法术。

    这门满族诅咒法术说来也简单,首先需要诅咒对象的生辰八字,之后将姓名、生辰八字与一只猫放到蒸笼里蒸。这样一来,被诅咒者也会像被活活蒸死的猫一样不得好死,属于典型的感应巫术。

    “唯一的问题就是,他怎么拿到杨总的生辰八字的,对吧?”

    沐长离点了点头:“按说现在社会上的人——尤其是这种知名人士都应该对自己的生辰八字有保护意识,外人完全没可能拿得到。”

    根据资料上显示,这名叫管兴安的年轻人在附近的物流公司上班,收入只能算作还过得去。按说一个物流公司的员工不应该能跟舞台壹有什么交集,生辰八字更是别提。沐长离和陈云鹤连续提出了几种猜想,才刚说出口就被自己给就直接推翻了。

    “算了,等到实地走访后再说吧。反正对案情没有太大影响,不过也要小心对方有什么特殊占验手段。”陈云鹤在笔记本上将这条信息记录了下来,暂且做搁置处理,“猴子,你去不去?”

    “不去!你们要去的那里离这里十万八千里远,等回来都啥时候了,再过半小时我就要去幼儿园接我儿子了。”侯青一脸嫌弃的答道。在他回答的同时,沐长离用眼角瞟了下陈云鹤的手表,现在的时间是下午三点零七分。

    “还有,别忘了我的票啊!三张,VIP的!”

    “知道知道,多大的事。”说到这里,陈云鹤才想起来自己的另一个目的,他拍了拍沐长离的肩头,“哦对了,这是我的学生,沐长离,这次带他来是来拜你侯哥的码头的。”

    侯青没好气的说道:“沐家的三小子嘛,你当我不认得?”

    “你居然认得?”话说出口,陈云鹤才猛的醒悟过来,沐家?什么沐家?天朝有姓这个的世家么?

    看来自己这个学生的水也很深啊。

    “我为什么不认得?人家去年年头来的时候就来拜访过我,比你上道多了。”侯青连推带撵的把两个人送出了资料库,自己第一时间跑回桌前继续看起了育儿经。

    被撵出来的两个人再在城隍庙里待下去也没什么用,于是重新打了辆车,转而向【追菽术】所追踪到的方位进发。

    目的地小区里的楼都是老楼,典型的上世纪九十年代的房子。而仅凭肉眼,两个人就能清清楚楚的看见一栋楼五层上萦绕着的黑气。

    “该不会真是菜鸟吧?”沐长离疑惑的问道。

    “先做实地走访,反正一时半会儿姓杨的又死不了。”陈云鹤相对来说有经验的多,手往口袋里一掏就掏出一个证件包。他在一堆证件里面挑挑拣拣了半天,最后选出来一张保险代理人员资格证。

    不过他一抬头,看见沐长离正拿着刚才从自己这里借过去的中性笔在一张纸上写着什么。

    “魔都中医药大学?还是五年级?你这证也太假了吧?等等。”陈云鹤有点迟疑的问道,“你准备用幻术?”

    “就是找个由头走访那群老头老太太而已,等下去门口买个血压计就成。”沐长离用手一点假证,“自心取自心,非幻成幻法——变!”

    “变”字一出口,那张假的不能再假的假证顿时从上到下变了个样,红皮黄页,蓝色的校建筑背景,假的比真的还真。

    这正是厌胜科幻法系最为基础的幻术,只要稍稍有点法术基础都能破掉,不过用来糊弄一群不会法术的老年人绝对足够。

    “这招利落,脑子挺活的嘛——给你加两分。”

    沐长离渴望的问道:“加两分我是不是就满分了?”

    “本来两分,再加两分,四分了现在。”

    “嘁。”

    沐长离所采用的名义是关注老年人健康,反正医学生实习做这个的不少。他还稍微用上了魇魅系的法术,跟那群老头老太太聊得是热火朝天,从而取得了自己想要的信息。

    “确认无误,这小子这几天都没怎么出门。而且他家门口都能感觉到一股子水汽,整栋楼里就他施法嫌疑最大。”

    “那么这是最后一题了。”陈云鹤把沐长离用来记录的笔记本和测试水行元素的试纸小心翼翼的收了起来,“你准备怎么搞定这个人?搞不定你这次考试就只有四分,搞的定就是五分。”

    四分意味着优秀,怎么说也能拉出来几十票人,五分……拿来吹逼也少说能吹上一个假期。沐长离立刻像打了鸡血似的行动起来,他借来了保安的万用门卡,第一时间就去找相应楼道的电表。可惜结果让他失望:这栋楼房早已完成了电路改造,电表早就改成了内置的。

    断电是行不通了。根据保安的证言,今天还没看见他出小区大门,看样子人是还在家里,撬锁进屋看来也不成。房门上虽然没有安置户神一类的防护法术,但是也因此没法取巧……真是不想强攻啊。

    正当沐长离感觉有点一筹莫展的时候,忽然看见一位蓝色的外卖连者一骑绝尘而来。他的眼睛猛地一亮,故意等对方走到单元门前才从背后走了上去,一拍对方的肩膀:“嗨,哥们儿。”

    听见有人叫,对方下意识的就一回头,沐长离一掌就印在了对方的额头上,对方原本清明的双眼立刻开始变得浑浑噩噩起来。

    沐长离吹了吹自己的掌心,用力甩了甩手——骑摩托送外卖的都带头盔,硬打在头盔上还真有点小疼:“有五零一的外卖么?”

    外卖小哥翻阅了下手机订单,听话的答道:“有。”

    “把外卖给我看看。”

    外卖小哥立刻从送餐箱里拿出了一份外卖,沐长离小心翼翼的用指甲挑开了外卖盒,满意的点了点头,拿出一个瓶子向里面撒了点粉末,又原样装好,递还给了外卖小哥。随后,他重新走到外卖小哥身后,双手在他的耳旁一拍。

    啪!

    外卖小哥身体迅速一震,重新像刚才那样回头看了过来。沐长离却在第一时间低头缩身,踏着无声无息的步子绕着他走了小半个圈,却正好避开了他的视线,躲在了死角处。随后又在外卖小哥向另一个方向扭头的时候再次游走在视线死角之中,活像一只螃蟹一样飞速的侧走,然后重新站起,像个没事人似的手插裤袋,大摇大摆的在楼前路上走了过去,走到了在一旁观察的陈云鹤的身边。

    “步法不错,就是我一下子都没认出来是哪门哪派的。”陈云鹤轻轻笑了笑,随即面色立刻严肃了起来,“不过你最好把你刚才的作为解释一下,‘对普通人使用法术’可是犯法的,而且你用的不是术校的法术——我虽然叫不出名字,但是我猜那是拍花党用的吧?”

    “江湖同道有用,我们家也就机缘巧合学到了。”沐长离厚着脸皮解释道。

    所谓拍花党,指的就是用各种各样的迷药骗术手段拐卖妇女儿童的一类人,属于下九流里面的“时妖”。社会上经常有某某人被陌生人接近后拿出一块帕子朝脸上一甩,某某人立刻就晕晕乎乎神志不清对方让干啥就干啥,说的也是这类人。

    只是那些所谓“一闻味道就觉得晕晕乎乎神志不清”几乎都是自己骗自己,再强的迷药也没这么好的效力。真正厉害的拍花党要么就是团伙作案,环环下套,让人被卖了还帮他们数钱;要么就是像沐长离这样,干脆运用法术作案。

    沐长离施展的这个法术俗称【迷心咒】,故老相传人身上有三盏灯,分别位于头顶和肩头,说的其实就是人的三魂。【迷心咒】施展的时候就是要先拍肩膀再拍额头,用自己的法力镇压对方的神魂。三魂被镇压其二,神志自然浑浑噩噩,只余一魂七魄运转,只能向对方俯首听命。

    按道理来说,这个法术极为好用,术校应该教授。然而这个法术按照法术评级来说,应当是丙级法术,最多两分。术校有一半的学生都无法毕业,最后会流落到社会上去。这些人里面若是有学了【迷心咒】的,难免就会走上歪路,后果不堪设想。

    所以这种学习成本低、社会危害性却极大的法术,术校一般都会自动将其滤掉。

    “如果我的推论正确,管兴安的确用的是蒸猫诅咒,那么这几天他的厨房肯定没法用,一定会订外卖。”沐长离解释道。

    想想也知道,一只猫被在厨房里活活蒸死。无论是不是萨满,除非是异食癖爱好者,否则都没什么胃口用自己的厨房。

    “所以你往里面加了泻药?”

    “没那么先进,巴豆粉而已。”沐长离耸了耸肩,“不过我用了【生食咒】。”

    陈云鹤顿时倒吸一口冷气,巴豆说实话并不可怕。以现代人食不厌精脍不厌细的做派来说,沐长离下的量根本不可能太大,那么丁点儿量能起到的作用实在有限。但是有了生食咒就不一样了,对方要是真吃下去,那可是一肚子的巴豆。

    【生食咒】讨厌就讨厌在这里,如果在吃饭前就发现端倪,不吃也好,用法术净化也罢,怎么样都随意。但如果吃下去了,不好意思,除了解咒外你还得催吐洗胃。一肚子巴豆……就算及时送到医院去洗胃,这人的小命怕是也得去掉半条。

    “我可是让你直接搞定他的,这样也算数?”

    面对陈云鹤的疑问,沐长离用食指敲了敲自己的太阳穴:“自古力不胜智,我更宁愿用这里。”

    两个人相互对视了几秒钟,最后还是陈云鹤率先露出了微笑:“满分。”他赞许的拍了拍沐长离的肩膀,从他手中拿过了门卡,刷开门后带着沐长离上了五楼,正对五零一的房门,“这个法术你一时半会儿还学不来,看好就行。”

    说着,陈云鹤从后腰解下了一柄造型古怪的小刀。整把刀长度也不过二十多厘米,刀身圆润,并未开刃,只在刀头的地方开了一寸的短刃。尾部有环,显然就是为了能挂在腰带上的。

    这还是沐长离头一次见到陈云鹤动用他的法器,法刀在手,陈云鹤顿时看起来就正经了不少,平素那副吊儿郎当的样子也浑然无踪。紧接着他以单手持刀,如持圭臬,另一只手虚空写箓,指尖在空中划出无数看似杂乱无章的线条。

    除此以外,陈云鹤同时还开始呼吸吐纳。他每次呼吸都极深极长,好像一口气将肺里所有的气都吐出来了一样。每当他呼吸一次,楼道里的空气就紧上一分。等到呼吸吐纳了十二次后,陈云鹤猛的一合掌,以双手夹刀,口中颂道:“制御万灵,通真达道,却邪保生,扶家助国,太上律令。禁!”

    禁字一出口,沐长离顿时感觉到空气几乎完全凝滞起来,自己以往灵敏的五官六感一下子都迟钝了不知道多少。就好像不会游水的人落入江河溺水,周围净是无边无际的深水,怎么都摸不着边。

    陈云鹤将刀重新扣回腰间,回头对沐长离问道:“看清楚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