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梦大泽的争鼎之心绝不是假的,自墟天鼎出世,每一次夺鼎之战都能见到那一尊尊云雾缭绕的云梦之身。
每一次墟天鼎出世之前,梦尊都能算到其具体位置,如此所付出的代价究竟有多恐怖,怕是只有梦尊一人知晓。
便是出了鲲鹏妖师狂吞十七州之事,墟天鼎再出,梦尊仍旧义无反顾的来争,却不知究竟为何对这墟天鼎如此执着。
他老了,若说是为了自己,没人信,如今的梦尊已然走到了尽头,可其仍旧不顾一切的争鼎,为了什么,怕是只有他自己清楚
以靖康铸梦,以现实为梦,一手打造了眼前那光怪陆离的云梦界,此刻的靖康便是梦尊脑中之梦
而于梦中,他无所不能他便是这世界的道,只见其抱琴独坐墟天鼎旁,静静地守着它,抚琴于手,琴音回荡之间,沁入心田,颇为震撼,带着一丝冷冽,一丝肃杀
不从言语,同样不曾过问,他就那么静静地坐在那里,以梦为界,待君入翁。
琴音足足回荡九天,无一人入云梦界,无人不知梦尊的本事,若云梦界未成,事情怕早已是另一种结果
可仙光耀世的第九天,梦尊却是缓缓的睁开双眼,望向远空。
只见一道苍老的身影拄着拐杖朝着云梦界走来,不是太师又是何人
其瘦若竹竿的身子步履瞒珊,腐朽的身躯之上尽是咬痕,甚至连一天大腿已然被啃的露出的骨头,就犹如被饿狼撕咬数日一般凄惨。
头发掉的没剩几根,口中牙齿也掉的只剩三颗,深陷的眼眶,犹如鸡皮一般苍老的皮肤
他已然到了迟暮之年,太老了,老的已然记不清自己究竟活了多久,这昆仑上下,又有谁不知冥沧太师
“我怎也没想到来的会是你”梦尊冷道,望着太师步履瞒珊的样子,心中警惕大起,太师已然不知多少岁月未曾踏出沧海了,而如今他都破海了,此来不同多说,自是为了墟天鼎而来。
望着梦尊,太师的步子顿在了云梦界之前,未曾踏进一步,一旦入了梦尊的世界,便是他也得折在里边儿。
可他却笑了,露出那三颗即将脱落的黄牙道“别再挣扎了,这尊墟天鼎你守不住,将其给我吧”
言罢朝着梦尊伸出了犹如鸡爪一般的枯瘦手掌。
梦尊冷笑道“世人皆知冥沧太师之强,镇压沧海数万载,可还未曾战过,你怎知我不敌你
然太师却并未说话,也未曾收回伸出去的手,仍旧笑着望向梦尊,可怎么看,那笑容之中,都带着一抹森寒。
就在这时,天边却是雷霆乍起,耀眼仙光于一瞬间超过神阳的亮度。
只见一方巨大的鲲鹏巢于虚空狠狠地砸了下去而那仙光的源头,正是守护云梦大泽的七十二周天星辰仙阵便是真仙也无法随意冲破的绝世仙阵。
“轰”
伴随着一声剧烈的轰鸣,整个昆仑大震,鲲鹏巢狠狠地轰在了星辰仙阵之上,拼尽一切力量。
真仙亦不可破的星辰仙阵仙光大放。万古以来吸收无尽星光所储存的力量尽数于这一击下消耗的七七八八,何等恐怖的威能
所散发的反震之力让整个鲲鹏巢崩裂不止,仙枝折断,道则崩灭
伴随着“砰”的一声,其手中琴弦折断,梦尊的面色彻底冷了下来,整个云梦界风云色变,天地昏暗,有雷霆闪烁,声势堪比道怒。
“你敢”
一声大喝好似惊雷,梦尊双眼瞪的犹如铜铃一般,恶狠狠的瞪向太师。
然太师仍旧一副笑呵呵的样子道“我怎么不敢能破你云梦界之法只有斩了你的真身,可我知道,如今你的真身被你藏在了云梦身的梦中,如此的你于云梦界中无人可破,除非拥有破灭一方世界的力量”
“然我还想要墟天鼎,也只能如此你给还是不给”
梦尊咬牙,双眸赤红,云梦界地裂天崩,可太师打死不踏入一步,也是拿其没有办法。
“你当真以为我不敢斩你吗当真以为我未曾于云梦大泽留下后手吗一个鲲鹏巢,还不够”
然太师嘴角的笑容却咧的更大的,直言不讳道“那你是否知道这鲲鹏巢,不是鲲鹏妖师留下的”
梦尊听闻,似陡然想起什么一般,瞳孔暴缩,猛的望向那鲲鹏巢。
只见鲲鹏巢中,有一鲲鱼虚影游曳而出,小的可见,只有胳膊粗细,还不如一般鲤鱼大小。
可就是这只小小的鲲鱼,游动之间尾巴轻轻的拍在了周天星辰仙阵之上笼罩了整个云梦大泽的仙阵轰然破碎
一尾之力,恐怖如斯只见这条小小的鲲鱼就这么游曳于云梦大泽的虚空之中,每一个动作,都牵动着梦尊的心神
“归海之鲲,传说是真的你卑鄙”梦尊咬牙道,云梦身都被气的颤抖。
这鲲鹏巢,正是李青莲身上鲲鹏翅的主人那条游出了沧海,冲向了苍穹,可最终又舍弃了双翅,回归沧海的那条鲲鱼
只因为它发现,沧海有尽天亦有,其究竟有多强没人知道,可如今仅仅是一虚影之力,便足矣拍碎云梦大泽万古未破的仙阵。
祸不及门徒,罪不及双亲,这冥沧太师当着天下人的面以整个云梦大泽的安危作为威胁,而且还是一一个老前辈的身份,着实有些说不过去了。
”何谓卑鄙仅仅是为了达到目的的一种手段罢了你若是能以冥沧为挟,我也不会有半点意见,行道便是争渡,不争怎能行”
“我冥沧已经没什么可以失去的了,而你云梦大泽不同除了你,你云梦没人能拦得住归海之鲲,这墟天鼎,你究竟给还是不给”太师理直气壮道,这等行径就算被天下人望在眼中,他也无所谓,只要墟天鼎到手,大计一成,就算葬了整个冥沧也在所不惜
梦尊双眸通红,紧咬刚牙,望着云梦大泽,该怎么选,已然不用多想
争墟天鼎本就是为了云梦大泽的未来,若是他不放,墟天鼎谁也争不去,可一旦如此,世间再无云梦,独留梦尊一人。
他从来都是云梦大泽的梦尊,而不是梦尊一人如若为了争鼎,而失了云梦,这一切又有什么意义。
“这鼎我给”梦尊深吸了一口气,咬牙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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