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上三竿,折腾了大半夜的吕布还没起身,孙策来到门口:“温侯,刘子扬召集了多半水匪,正在官府前院等候。”
看了一眼躺在身旁的小乔,吕布轻轻在她脸颊上吻了一下。
招呼侍女照应着穿衣起身,穿戴好披挂,吕布走出了房间。
他向孙策问道:“来了多少水匪?官府前院就能安顿的下?”
“少说也有三五千人。”孙策回道:“要不是刘子扬去办,还真不知道这里有那么多水匪。”
“巢湖临水,百姓多是依水而生。”吕布说道:“乱世之中,良善难以为生,许多人只能选择打家劫舍。长此以往,歹人越来越多,好人反倒越来越少。如果能让这些人改做正行,以后还真会是个助力。”
“温侯打算让他们做什么正行?”孙策诧异的问了一句。
“都是水匪,当然让他们打家劫舍。”吕布冲他咧嘴一笑。
孙策一脸疑惑:“还让他们打家劫舍?”
“本来就是水匪,不让他们打家劫舍,难道还要他们扶助世人?”吕布回道:“只不过以后打家劫舍,得由我来决定他们可以劫谁,又不能劫谁。”
被吕布说的满头雾水,孙策的眼神更加迷茫。
“等会你就知道了。”吕布也不解释,轻轻拍了拍孙策的手臂,带着他往前院去了。
来到前院,他看见黑压压的站满了人,少说也有三五千。
原本人们都是三五成群在那乱哄哄的相互交谈着。
卫士扯着嗓门喊了一声:“温侯到!”
三五千人连忙列队,一个个挺直着胸膛,居然像是军队受检阅似得。
不过他们和军队还是有些不同。
虽然极力想要列出方阵,可队形却很杂乱,一眼就能看出很少做阵列操练。
不懂阵列操练,上了战场配合必定也是生疏。
指望这些人上阵杀敌几乎没什么可能,让他们在水道上往来劫掠,或许还真能干出点什么名堂。
刘晔迎了过来,对吕布说道:“温侯,巢湖水匪多半都在这里,只有少部分不肯过来,我已经安排人手,准备讨伐他们。”
“凡是不肯来的,全都灭掉!”吕布故意把声音抬高不少:“让那些人知道,不听话会死的很难看!”
刘晔应了,吕布来到水匪列成的方阵前。
他叉腰面朝三五千名水匪站着,视线在最前排的水匪脸上扫了一圈:“我知道你们都是做什么的,也知道你们在巢湖都干过什么好事。”
吕布才说过,要把不听话的全都给灭掉,在场的水匪不免紧张,一个个下意识的咽了口唾沫。
“请你们过来,不是和你们翻旧账的,而是要和你们商量一下,怎么才能把水匪事业做的更强,做的让天下人侧目!”吕布接下来的一句话,把水匪们都给说的愣住了。
还以为他是要来说教,让水匪从此改邪归正,哪想到他居然冒出一通把水匪事业做到更强的说辞。
水匪一个个面面相觑,都还没闹明白怎么回事。
吕布负手在人群面前来会走了几圈:“我听说过一句话,兔子不吃窝边草。这么多年,你们却是一直都在吃着窝边草。乡里乡亲也还祸害,难道就没有半点愧疚之心?”
水匪抢掠多年,当然不会因为这些理由愧疚。
可当着吕布的面,他们又不敢回应,一个个把头低了下去。
“我本来打算让你们回去做渔民,可转念一想,抢掠这么多多年,你们也是适应了大口喝酒大口吃鱼的日子。”吕布说道:“像你们这种匪性难除的,要是去做渔民,还不知道会惹出什么麻烦。我决定,还是让你们做回本行,继续当水匪好了。”
吕布做了那么多铺垫,还以为会被他逼着从良,直到他说出这么一番话,水匪才都松了口气。
刘晔也没想到吕布居然会说出让水匪继续操持本行,他一脸错愕的看了过来,想要问什么,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又不好问出口。
“让你们继续做水匪,可不是放任抢掠自家人。”吕布说道:“我给你们指条明路,巢湖虽然是湖却与河道相连。从这里经过的商船不少,你们可以劫掠商船,严禁袭扰乡民和我治下各地的船只,记住了没有?”
在场的水匪一个个面面相觑。
有人战战兢兢的说道:“来往商船多有卫士守护,我们人手分散,只怕不是他们的对手……”
“那就聚集起来。”吕布冲着说话的地方一瞪眼:“身为水匪,不去抢掠有卫士的商船,却欺凌弱小抢劫乡民,扰的地方不得安宁,遇见强者却是逃的飞快,难道你们不觉得丢人?”
面对吕布的喝问,水匪们这才感到有些愧疚。
这么多年,他们确实袭扰的都是弱者,往往有商船经过,因为商船大多雇佣的卫士,所以不敢上前劫掠。
“真正的富贵摆在眼前不敢去取,偏偏要取一些边边角角的零碎,你们也配称作水匪?”吕布冷笑:“我告诉你们,让你们去抢掠商船,并不是把他们赶尽杀绝。我有一个细水长流的法子,只是不知你们肯还是不肯!”
没有水匪再敢应声,数千双眼睛全都看向了刘晔。
刘晔向吕布问道:“敢问温侯,有什么细水长流的法子?”
“劫掠商船,杀死护卫以后,只向他们讨要过路的费用。”吕布说道:“凡是交过费用的商船,后面再有人拦住,不许重复收取。”
水匪们都不明白为什么要这样。
有人忍不住问了句:“温侯,这么一来,我们还劫掠有什么意思?干脆抢一船是一船,日子也能过的逍遥。”
“把巢湖名声做坏了,谁还敢从这里路过?”吕布说道:“要让从这里经过的商贾知道,只要不反抗,老老实实的把过路费交出来,不仅不会被杀,反倒还会有人沿途保护。名声一旦传出去,知道走巢湖水道稳妥,更多的商船会选择这里。”
他随后交代刘晔:“子扬给他们定个收取费用的标准,任何人不得僭越收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