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闻言心中一定,哈哈大笑着道:“闛牍此言甚是,管他什么来头,既然已被刻下我曲黎氏的魂印,只需再和麒麟儿立下‘身、影之契’,日后便只能为我曲黎氏所用。
未来只要恩威并施,不难使其忠心。”,眉宇舒展开来,又和博渔闛牍密议了一会,便命他将张还生珍宝一样的好生在庄园中安顿了下来。
就这样,其余川黎氏援助的武者、修士还在地窟中遍地横躺之时,张还生便已独享一座上佳的庭院,并有了使唤的小厮、丫鬟。
而之后的日子除了锦衣玉食之外,并无人理他或解释些什么,张还生便沉心静气的默默修行《龙象根本经》、《真如弥勒》、《八九玄功》等三大根本法门,调理自己暴增的修为,七天过后才终于再次见到了博渔闛牍。
寝房之中,博渔闛牍迈步进门,在床榻上盘膝而坐的张还生便已灵台有察,却故作不知,直到一轮修行结束才睁开了眼睛。
在一旁已经等候许久的博渔闛牍见状,温和一笑,轻声道:“有虚醒来了。”
“总管大人来了,在下多有怠慢,恕罪、恕罪。”张还生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装出刚刚发现博渔闛牍的样子,脸上露出惶恐的神情,跳下床告罪道。
“有虚是修法的真种子,冥思之时心无旁骛,我又是不告自来,何罪之有。”见张还生举止恭敬,博渔闛牍并未托大,笑容可掬的摆摆手道,之后上下打量着张还生又赞道:“汝乃是木秀于林的卓绝之士,不可等闲待之,所以我先安置了其余道兵之后,才来见你。
本来以为你定然已经急不可耐,却没想到竟如此的气定神闲,真真是不凡之人自有不凡之处。”
张还生急忙摇头自谦道:“总管大人太过奖了,我是随遇而安的恬淡性子,以前在川黎氏西琼川庄园中修行时,便是只管修炼不问其它。
现在既然改投曲黎氏的宗门自然也是如此,实在谈不上什么不凡,只是懂得安分守己,做人一分耕耘,一分收获而已。”
听到这话,博渔闛牍微微一愣,细细品味过后,真心实意的说道:“小小年纪便如此识时务、懂进退,不是不凡又是什么。
当得我曲黎氏少主的影士身份。”
张还生本来就知自己从川黎氏援助曲黎氏的上百武者、修士中脱颖而出,必有一番际遇,却没想到竟然一下便得偿所愿,不由心中一喜,半真半假的瞪大眼睛,脱口而出道:“影士,我,我这便成了少主的影士吗!”
“你在刻记魂印时吸纳了六寸灵质,有着潜藏的修行天资,”博渔闛牍笑盈盈的答道:“我禀告给宗主知道后,主上觉得人才难得,你又与少主年纪、修为相仿,便决定直接简拔你做少主的影士。
一会我便带你见少主立下‘身、影之契’,从今往后,曲黎家便只有少主一人能催动你的魂印,其余便是同宗的家老、供奉也禁制不了你了。”
“是吗,这,这真是,真是让人不知从何说起,可谓,可谓喜从天降了…”张还生心中暗暗腹诽博渔闛牍的谨慎,将自己吸纳的九寸灵质说成六寸,表面却一副惊喜莫名的样子,语无伦次了几句,故作无意的问出了自己最想知道的事,“我听说影士乃是主上的替身。
但凡主上应有之物无不齐备,我若成了少主的影士,那,那未来最上层的功法、宝兵甚至洞天岂不是都能有了!”
“那是自然。”博渔闛牍不知张还生的叵测居心,傲然说道:“我曲黎氏虽然没落,但九黎古族的底蕴犹在,你和少主立下‘身、影之契’后,便能修炼到《万应兵策》,并代少主温养蚩尤骨…”
听到这话张还生一时间忘记其他,惊声插言道:“温养蚩尤骨,如此重宝赋予我手,岂不如让三尺小儿怀抱重金行走市井之中。”
“蚩尤骨乃是有灵奇兵,旁人便是夺去了也留存不住,三日之内必回归我曲黎氏祭坛之上,”博渔闛牍笑着解释道:“此事九黎有些来历的高手尽知,没来历的又认不出蚩尤骨的原形,所以你根本不用担心有人抢夺。”
“原来如此。”张还生闻言点点头道:“那为何要我代少主温养这蚩尤骨呢?”
“蚩尤骨乃是兵主身躯所化,每施展一次都需付出极多魂力,”博渔闛牍耐心解释道:“自上古以来便是由和主上神魂相依的影士在平常温养,待到关键时,交予曲黎氏宗主使用。”
自三年前,老宗主最后一位影士身死,这蚩尤骨便再无人温养,只能一直供奉在祭坛之上,等你成了少主的影士,便算是后继有人了。”
听到这番话,张还生默不作声的垂下脑袋,脸色阴晴不定的闪烁了一会,就听博渔闛牍又说道:“事不宜迟,莫要让少主久待,咱们这便去吧。”
“是。”重新抬起头时,张还生的表情已恢复了平静,语气显得喜气洋洋的应了一声,跟随在博渔闛牍身后出了庭院。
两人沿着石道疾行了大约一盏茶的功夫,来到一座十丈见方的明堂前。
目光扫过门口守着的卫士,博渔闛牍朗声说道:“速去禀告少主知道,博渔闛牍与张有虚到了。”
话音落地,一个皓齿明眸,样貌娇憨的丫鬟已走了出来,脆生生的说道:“少主有命,博渔总管和有虚先生到了可直接见他。”
博渔闛牍闻言也不理那丫头,自顾自的引着张还生走进明堂,朝危坐在大堂北首正中一片螭虎玉璧下的少年行去。
认出那少年便是七日前初入曲黎庄园时碰面过的曲黎少主,张还生远远便恭敬施礼道:“曲黎门下奔走张有虚,拜见少主。”
见他举止恭谨,丝毫没有得志后忘形的样子,曲黎少主目光中闪过一丝欣赏之色,本来一片肃穆的脸上浮现出浅浅的笑意,“你便是张有虚,果然有木秀于林之姿,令人一见忘俗。
莫要多礼,坐下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