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里,沈倩依被龙涎香可以宁神的香气环绕着,身子倚着檀木小桌。
沈倩依在思考接下来有可能发生的情况,虽然这次她足足许出去一百五十万两黄金,但其实这次交易怎么算她也不会赔。
若是前路有人伏击,那这一百五十万两在这荒郊野岭能雇来一个绝顶高手保护自己自然是不赔
而若是前路没有危险,那她一旦到达青州,凭她积累的财富,就是她那两个哥哥合在一起也不是自己的对手
到时下一代沈家家主的位置就是她的,对于富可敌国的沈家来说区区一百五十万两不算什么。
她现在担心的就是那个青年的实力,虽然能在阴刚木马车留下一寸深的印记绝对是个绝顶高手,但是具体高到什么程度沈倩依却是不知道,而且他只有一个人,万一双拳难敌群狼怎么办。
沈倩依有些后悔了,早知道她就多雇两个高手了,即使有可能会走漏一些风声,但也比一旦对方来袭,全无抵抗的实力好一些。
更何况自己身边要是有几个高手护着的话,也许就不会失去那颗不简单的绝品珍珠,更不会被那个青年趁火打劫坑走了一百五十万两。
而另一辆马车里,姬荡擦着杨青留下来的那把宝剑。
浮红剑,君子佩剑模样,这是原来杨青特意吩咐铸剑师打造成这样的,好起到更好的掩饰身份作用。
虽然剑脊稍薄,剑身修长布满红色裂纹状纹路,看起来似乎无法与人对拼剑锋。
不过没关系,这剑本就是用稀有珍贵的绕指红纹钢打造的一把奇兵,剑身韧性奇大,处于软剑和硬剑之间,若是受到巨力便会弯曲,不会伤到剑身。
而若是不受到重力劈砍,就像硬剑一样,剑锋刺削如常,可以说这把剑兼顾了软剑和硬剑的优点。
不过这也就是用了价值万金的绕指红纹钢,要是换成普通铁料,造出来的只会是一把脆弱无比只能起到装饰作用的的君子佩剑。
这把剑也就是姬荡为什么身上只剩下一百多两金票的原因。
杨青以前的全部积蓄几万两黄金大部分用来寻买绕指红纹钢。而其余的则是请了一位知名的铸剑大师帮他打造这把剑。
都说武将爱马、武人重兵。而杨青更是爱这把奇剑爱到了极点,剑从不不离身。
浮红剑再配合他所会的剑法,真是角度刁钻狠毒、剑路奇诡,让人防不胜防。这也就是为什么杨青能杀了三十多岁正在巅峰的缺指。
不过可惜这把剑杨青只用过一次,就再也没有了使用的机会,便宜了姬荡。
而姬荡乔装混入朱府时自然是不能带一把剑进去,所以严格来说这把价值万金的浮红剑只见过一次红。
而现在姬荡擦拭这把宝剑,自然是想想用它迎接接下来的大战。
姬荡想起接下来可能要发生的大战就兴奋,或者是想到自己有可能得到的价值点就兴奋。
姬荡和沈倩依所想的正好相反。沈倩依宁愿那一百五十万两白花都不希望前路真的有人会伏击他们,而姬荡却是宁愿不要那一百五十万两,也要前路真的有人在埋伏之中。
一大批高手那价值点可少不了,而且不知道沈倩依那两个哥哥会不会来?
姬荡想到这,擦着浮红剑的手顿了一下,眼睛眯了起来。一桌大餐,主菜没有可不行!
那两个沈家公子,一个在易州一带十分有影响力,而另一个人多多少少能影响整个西荒。
虽然沈二公子不能像沈家老大一样,一句话就能决定易州很多人的生死,但是那不要紧,西荒地方大,人也多。
所以真的要说起来,姬荡感觉自己要是杀掉沈家二公子得到的价值点应该会比沈家老大多。而此时的沈家老二还不知道,他已经成功的压过了沈家老大成为了姬荡的首要目标。
青州州界外大约七八里远的的地方,一片大道旁的树林之中。
一个疤脸大汉坐在一块大石上跟着旁边的一个灰衣瘦小男子抱怨道:“这都已经好几天了,照理说那个沈家三小姐应该早就到了才对,你说她是不是不从这条道入青州。”
灰衣男子显然不太想理他,回答得很简洁:“等着!”
而那个疤脸汉子显然跟没明白对方不想和他说话的一样,继续说道:“我说是不是你们做刺客的都是这样不喜欢说话,半天才往外崩俩字!还是说就你们青衣堂的刺客特殊!”
这回灰衣男子连往外“崩”俩字的兴趣都没有了,擦拭着手中的一对短剑,理都不理疤脸大汉。
但是显然这种情况也不是第一次了,疤脸大汉也不觉得尴尬,灰衣男子不和他说,他就自言自语。
“他麻的,早知道老子就不答应那沈家两兄弟了。要不是他倆拍胸脯保证对方没有什么高手,不会有危险。就为了区区黄金万两,老子才不会在这一片没酒肉也没女人的破树林一待就是好几天!”
然后瞥了一帮离着他们二人远远的一堆青衣蒙面人,接着说道:“还和是一群冷冰冰没张嘴的死刺客待在一起。”
疤脸汉子身边的灰衣男子也是刺客,不过他也没有什么不悦的神色。
他知道身边的这个张五爷,成名绝技虎拂断金刀,招式大开大合,力不可挡,江湖上鲜有敌手。
而他的性格就和他的刀法一样出名,脾气火爆,浮躁不定!他刚才那么说就是在激灰衣男子跟他打上一场,给他解解闷。
这事已经不是第一次发生了,但是灰衣男子却一直觉得又不能分生死,没有意义,还浪费力气。所以以前一直没理他的各种挑衅。
但是这次张五爷不觉得烦,灰衣男子却觉得有点烦了。
灰衣男子冷冰冰的抛出一句:“你要真想打,就和那边的那位去打!”
听了这句话的张五爷下意识的看了一眼不远处正倚着一颗老树怀抱赤铜长棍闭目养神的披发黑衣大汉。
一眼,仅仅是一眼,张五爷就收回了自己的目光。
都说物以类聚,人与群分,有时候还真是这样。
那帮青衣堂的普通刺客不敢和张五爷和灰衣男子坐在一起,因为不是同一级别的强者,没有资格,所以离得张五爷二人远远的。
而张五爷和灰衣男子何尝不是这样,自认为没有那个披发黑衣大汉同坐一颗老树下的资格,才坐在这。
虽然张五爷脾气火爆,平时谁都不放在眼里。一副天老大我老二地老三的模样,但那是因为江湖太大,他没有碰上自己惹不起的存在。
就像那个一直活在传说之中的披发大汉,张五爷都不敢把目光在他身上停留太长时间。怕让对方感觉到自己在看他从而心情不悦,那张五爷就真的要载在这片没酒肉没女人的破树林里了。
不过对灰衣男子张五爷就没那么客气了,张五爷大手一摆:“你别跟老子说这个,你有能耐你咋不去和那位切磋切磋。”
灰衣男子听了这句话,也瞟了一眼那位披发大汉,眼里深深的忌惮,向张五爷伸出三根手指头。
张五爷问道“什么意思?”
灰衣男子开口回道:“三十招!我应该能在那位手下撑过三十招!”
张五爷不屑的嘘了一声:“你能把撑住三十招说得跟你能在三十招之内取胜一样自豪,也算是你了不起了。”
张五爷嘘了一声灰衣男子,而灰衣男子却并不生气,反而笑张五爷孤陋寡闻。一说起这个披发大汉,灰衣男子不再是那副什么都不感兴趣的样子了。
“真是不知者无畏,你可知道那位现在往那一站就是整个江湖的巅峰。换做是你话,和那位同样是以力压人大开大合的路子,你能撑得过二十招都算你了不起!”
看着灰衣男子的神情不似作假,张五爷问道:“真的假的,江湖的巅峰?他都可以和那帮不出世的老怪物相比了吗?”
“哼,江湖上的老怪物?恐怕都已经变成一堆老废物了!你以为那帮人不轻易出世,真的是看淡了名利,退隐江湖吗?”
“你也不想想那帮人威名鼎盛的时候都距离今天多少年了!最少的都有十多年了,一帮七八十岁的老头,实力下降得多厉害!还有巅峰时期的五成实力就是运气了!”
“而不论是修内功还是外功,随着年龄的增长,身体的发育和衰老。都有实力快速增长期,实力巅峰期,和实力衰退的时候。
灰衣男子挑了挑眉接着说道:“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那位今年好像才三十多岁,正是身体巅峰期!”
“他修得还是威力奇大的外功,所以说他现在是江湖的武力巅峰是没有半点夸张。也许当今世上还有几人能和他一比,但是估计还是要稍次那位一点。”
张五爷听了这句话,感叹之间也不禁倍感疑惑:“那你说那对沈家兄弟是怎么请到的那位。照理说到了那个层次,想要什么没有。”
而这个问题明显也把灰衣男子给难住了,片刻后灰衣男子才猜测的说道:“估计是什么可遇不可求的东西吧,天下少有还正是那位需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