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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七章 反客为主

    虽说哈尔巴拉体质比寻常人强悍了几倍,但在跟随着几名中年壮汉、只凭着一具民用版潜水氧气面罩从潜艇的鱼雷发射管钻进潜艇之后,哈尔巴拉的口鼻耳眼中,依旧沁出了些许血丝。

    用力甩了甩头,哈尔巴拉没等心头的烦恶感觉稍有消散,已然沙哑着嗓门朝两名接应自己的中年人问道:“我的同伴在哪儿?”

    似乎是对哈尔巴拉强悍的体能也感到了些许钦佩,一名同样从鱼雷发射管中钻进了潜艇的中年人狠狠地朝着地板上吐出了一口带血的唾沫:“别担心!他们都在潜艇中的贵宾室走吧,你很快就能见到他们了!”

    半是推搡、半是裹挟,一名身穿着海魂衫的中年人一边絮絮叨叨地咕哝着,一边指引着哈尔巴拉钻过了一扇又一扇圆形舱门,到达了潜艇后部的乘员舱中。只一看被关在了一座类似于囚牢的铁笼中、神色萎靡的唐国铭,哈尔巴拉顿时眉头一立,转眼看向了跟随在自己身后的那名中年人:“这是什么意思?”

    毫不在意地打开了铁笼栅栏门上的锁头,跟随在哈尔巴拉身后的中年人大大咧咧地拔出了腰后别着的一支老式托卡列夫TT-33手枪,用枪管戳了戳哈尔巴拉结实的胳膊:“这是为了大家的安全!我们可不想潜艇上莫名其脉地冒出一些乱喊乱动的家伙,那会让大家都没好果子吃!”

    丝毫不理会那名手持托卡列夫TT-33手枪示意让自己钻进铁笼中的中年人,哈尔巴拉抱着双臂稳稳当当地站在了铁笼外:“没这个必要!你们把我们送去该去的地方,然后你们收钱、我们走人,各得方便。我想我们付的价钱,足够让我们能有更好的待遇?”

    哈哈大笑着,站在哈尔巴拉身边的中年人熟练地将托卡列夫TT-33手枪顶在了哈尔巴拉的太阳穴上,顺势扳开了手枪击锤:“这可由不得你们挑三拣四”

    不等那名中年人把话说完,哈尔巴拉猛地朝后一仰身子,在脑门刚刚脱离了手枪枪口的瞬间,伸手抓住了托卡列夫TT-33手枪的套筒,利落地将托卡列夫TT-33手枪拽到了自己手中。

    顺势将那名瞠目结舌的中年人朝后推开了两步,哈尔巴拉将那支托卡列夫TT-33手枪举在了中年人的眼前。也都不见哈尔巴拉手指如何动作,不过眨眼的功夫,那支托卡列夫TT-33手枪已经被哈尔巴拉拆成了零件,叮咚作响地掉落在了地板上。

    轻轻咳嗽了几声,唐国铭也慢慢地站起了身子,在潘冠的搀扶下走出了铁笼,朝着那满脸惊愕神色的中年人说道:“我们没有恶意,但我们的确需要一些医疗用品,还有食物和饮用水。否则的话我不确定我们能不能撑到目的地!”

    同样颤巍巍地站起了身子,包雷也在傅晓飞的搀扶下,慢慢走出了铁笼。或许是因为失血过多的缘故,包雷在迈出铁笼的瞬间,猛地一个趔趄,整个人完全扑在了布满各种管线的潜艇舱壁上。

    忙不迭地将压根都站不稳身子的包雷搀扶起来,傅晓飞也是一脸惊惶地看向了那很有些不知所措的中年壮汉:“他需要使用你们的医疗室,最好能找个专门的医生来看看他的伤势”

    不等傅晓飞把话说完,一个异常沙哑的声音,已经在哈尔巴拉等人身侧的另一扇舱门处响了起来:“我还能给你们提供一些专门用来收拾捣蛋鬼的子弹!”

    话音落处,自动步枪拉动枪栓的声音,已经刺耳地响了起来。原本站在了哈尔巴拉身边的那名中年壮汉,也在自动步枪拉动枪栓的声音响起的瞬间,飞快地溜到了来时的舱门后,熟练地将舱门封闭起来。

    转头打量着两名手持自动步枪朝着自己虎视眈眈的中年壮汉,唐国铭轻轻推开了搀扶着自己的潘冠:“看来能做主的人来了?”

    沙哑的声音,再次从两名手持自动步枪的中年壮汉身后响了起来:“给我滚回你们的特制舱房里去!否则我不介意取消这次交易!”

    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踱了几步,唐国铭恰到好处地用身体遮挡住了两名手持自动步枪的中年壮汉虎视眈眈的目光:“我说过了——给我们医疗用品、食物和饮用水,否则的话我们同归于尽!”

    像是听见了个无比好笑的笑话一般,沙哑得像是金属在相互摩擦的大笑声,蓦地从舱门后响了起来:“哈哈哈哈同归于尽?就凭你们?”

    慢慢地侧过了身子,唐国铭抬手指向了方才包雷扑倒在舱壁管线上时接触过的位置:“五十克高爆炸药,触发和遥控双重引爆模式。这点爆炸当量肯定不够炸穿潜艇的舱壁,但能摧毁掉其中的几条主要管线。你们的潜艇操作人员可不是齐装满编,哪怕全部都过来进行作战损管,你们也没法在短时间收拾局面。所以”

    依旧是没等唐国铭把话说完,那沙哑的声音已经极其暴戾地用俄语吼叫起来:“没能人掐住维基亚斯的喉咙!”

    眉头微微一皱,唐国铭几乎是下意识地用俄语低声应道:“也没人能捂住苦修士的双眼!”

    像是全然没料到唐国铭用口音还算标准的俄语说出这句话,在片刻的沉默之后,一个须发皆白的老人从舱门处探出了半个脑袋:“你怎么知道圣尼古拉训练营的座右铭?”

    唐国铭:“我曾经有幸前往圣尼古拉训练营进行访问!”

    闷哼一声,那须发皆白的老人猛地从舱门处灵活地钻了进来,稳稳当当地站在了两名手持自动步枪的中年人之间:“你是在什么时候前往圣尼古拉训练营进行朝觐的?”

    打量着那须发皆白的老人赤裸着的上半身密密麻麻的各色伤疤,唐国铭和声应道:“几乎是在十年前了!”

    眼中蓦地闪过了一丝哀色,须发皆白的老人重重地摇了摇头:“十年前?恐怕你就是圣尼古拉训练营里的最后一批朝觐者了!现在已经没有了,圣尼古拉训练营,已经没有了!”

    伸手轻轻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唐国铭和声应道:“在真正的俄罗斯人心中,维基亚斯和苦修士,永远都不会离开!没有了圣尼古拉训练营,自然还有别的训练营拔地而起!一如苦修士圣格奥尔基和维基亚斯圣安德烈所言——即使殿堂不存,但神灵永驻心间!”

    紧盯着唐国铭的眼睛,须发皆白的老人就像是一头年迈的狮子,在仔细审视着贸然进入到了自己领地的同类。好一会儿功夫之后,那须发皆白的老人方才长长地吁了口气,伸手按下了身边两名中年壮汉指向了唐国铭等人的自动步枪枪管:“我们只有伏特加、黑面包和酸黄瓜,能填饱你们的肚子,但不能治疗你们的伤患!”

    不等唐国铭答话,站在唐国铭身后的哈尔巴拉,却是猛地抢过了话头:“对于真正的男人来说,酒就是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