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莎贝尔抓住宽腰带上的一柄短剑,正想拔剑出来震慑对方时却不由地停下了手上的动作。因为她猝然觉得,用剑指着这个没有携带武器,柔弱且神秘的年轻女人似乎显得缺乏教养,缺乏对人适当的尊敬和尊重。
只见神秘女人穿着很简朴的紧身衣和及地的撑箍裙,头上也戴着一顶普通的,没有装饰任何珠宝的弦月形兜帽。不过,从她身上散发出的一种高贵、优雅且高傲的气质却可以看出她的身分绝不仅仅像她的衣服那样平凡、普通。
伊莎贝尔·沃尔顿思忖着应该先向这位神秘的年轻女人行礼。放下手中的短剑及腰带,走到神秘女人的面前行礼说:“日安,夫人,请原谅我对您的无礼。”
神秘女人轻轻笑着说:“我还以为雅各布喜欢上的是一个优雅、聪明、谦和并有礼的女孩子。原来,只是一个喜欢用骑士剑来表达想法的虚伪的假小子。”
“嘿,你说谁是虚伪的假小子?”
“伊莎贝尔,你胆敢这么和我说话?!”
“很抱歉。如果你还是不想说你是谁的话,我也不在乎。”
“嗯,看起来你还是一个非常独立的假小子。”
“好吧,不管你怎么认为,我要去吃些东西。”
“不用去了,雅各布已经让人给你送了些食物和加斯科涅葡萄酒来。”
伊莎贝尔环顾房间内的家具及摆设。很快,她在靠近窗户的一张圆桌上发现了盖有金属圆罩的餐盘、酒罐及酒杯等器皿。看了眼神秘女人后,说:“你不介意的话,我现在需要吃些东西。”
神秘女人笑着说:“请尽情享用,伊莎贝尔·沃尔顿小姐。”
“这个女人他妈的以为她是谁?她不仅知道我的名字,还知道雅各布喜欢我。管他的,先吃东西再说。”伊莎贝尔想到这里时,自顾自地走到圆桌前坐下。
因为不是正式的午餐和晚餐,所以她在开始享用着餐盘内的面包及一些水果馅饼前只是做了一个简单的餐前祷告:“感谢主洁净我们的食物,并赐下美食以上祷告乃是奉主基督耶稣的名所求,阿门!”
随后,一边快速吃着馅饼一边思虑着:“难道她是雅各布的妻子,兰开夏夫人?但是,看上去和兰开夏夫人的形象差得太多。”
“也许是雅各布的姐姐,妹妹或是家族中的女性亲戚?”
“没错,她一定和雅各布有着非比寻常的亲属关系。真他妈的该死,像鬼一样悄悄坐在我的房间里,一声不吭地看着我睡觉?见鬼,这太他妈变态了!”
“我真他妈的走运。如果这个女人想杀我的话,那我绝对早就死在了床上。”
几分钟后,她感觉到有些吃饱时便拿起酒罐又给自己倒上一些法国加斯科涅葡萄酒。边喝边对自己说:“喝了这么多法国不同地区的葡萄酒,还是加斯科涅出产的葡萄酒要纯厚些。”
这时,一直安静地坐在椅子上的神秘女人轻声说:“伊莎贝尔,你吃饱了吗?”
伊莎贝尔嘴里包着一小口葡萄酒正细细品尝着其酒味,听到对方的话后,只是点了点头。当她把酒咽下去后,才说:“是的,请等一等。”
在做完餐后祷告后,才转过脸来对神秘女人说:“好吧,想要什么?”
神秘女人摇着头说:“伊莎贝尔,你的口音很有北方贵族的特点,但是说出来的话却让人无法理解。”
“是吗?那么,无法理解就不要理解了。说吧,你想知道什么?”
“嗯,我们去花园里散散步,好吗?”
“你是认真的?我的上帝,如果沿着花园旁边的那道石墙散步的话,大概要等到奥尔索普先生离开瑟兰德城堡抵达威斯特摩兰勋爵居住的城堡时,我才能把兰开夏勋爵的花园完全走上一遍。”
伊莎贝尔一口气说完这一大段话后,神秘女人竟然咯咯咯地笑了起来。一边笑一边指着她说:“伊莎贝尔,你怎么做到这一点的?说起笑话,就像是在说一件非常严肃的事一样。”
伊莎贝尔也被她逗笑了,摇摇头说:“也许,是你太容易满足了吧?”
“你说的没错。好吧,我们就去城堡后面的小树林内散散步。”
“可是,我应该向阁下和我的父亲通报一声。不然,他们会认为我被某个仇人杀了,把我的尸体扔进窗外的这条护城河里。”
“伊莎贝尔,你别再逗我笑了,我的肚子都笑疼了。”
“好吧,好吧,我不说了。”
当伊莎贝尔系上腰带并整理好两柄短剑,穿戴上皮甲与神秘女人走出房间时,守候在门外的一个女仆连忙行礼说:“夫人,您现在打算去哪儿?”
神秘女人看了眼女仆说:“你去告诉阁下和奥古斯丁爵士,就说伊莎贝尔小姐陪我去花园散步了。”
女仆答应着快步离开后,两人从三楼来到一楼进入到城堡的庭园中。伊莎贝尔非常惬意地仰起头感受着夏日的阳光时,神秘女人站在一旁说:“伊莎贝尔,从离开房间到现在,难道你一点也不想知道我是谁吗?”
伊莎贝尔眯缝着双眼,仍然仰着头说:“不是吧?你真的认为我不知道你是谁?”
“我的天主,你知道?伊莎贝尔,我们一边走一边聊吧。”
“是的,夫人。”
在两名女仆及两名佩剑卫从的跟随下,伊莎贝尔与神秘女人经过架设在护城河上的石桥来到河对岸。接着,向右转慢慢步入到一条用无数棵参天古树作行道树的小径上。伊莎贝尔回头看了眼女仆及卫从,轻声说:“您是阁下的妻子,兰开夏伯爵夫人吧?”
神秘女人缓慢向前行走着,侧目看着她点了点头:“是的。伊莎贝尔,没人的时候你可以叫我玛格丽特。”
接着,兰开夏夫人又说:“伊莎贝尔,你怎么可以这么快就知道我是谁呢?”
伊莎贝尔相当认真地说:“夫人,您在和我谈话中,不使用任何头衔或尊称来称呼兰开夏勋爵。现在,又有四个跟屁虫死死地跟在我们的后面。你觉得我看不出您是谁吗?”
兰开夏夫人笑了起来:“跟屁虫?伊莎贝尔,真不知道你是在哪儿受的教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