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之前,徐奥林就猜到可能会碰壁,但现在已经取得了共识,让他们内心之中已然十分兴奋,于他而言,即便这次没有成功,他也不算白来一趟。虽然那些共识是他和苏宁在信仰方面达成的,而与他外甥女的终身大事无关,但他依旧觉得,此行的收获,足够让她幸福的离开。
假使这件好姻缘最终能够成行,那他得到的外甥女婿,是一个和他有着共同信仰的人,那么对于将来的家庭团结,无异于是一件很有裨益的事情。虽然外甥女不一定会接受自己的想法,但是,至少从他的角度来看,苏宁是一个合格的人选,这凉州境内,彪悍好斗的民风已经蔓延许久,恐怕再也找不到像苏宁这样文武双全,而且又和自己志同道合的人了。
徐奥林并没有继续在这件事上纠缠下去,他缓缓起身,拱拱手便离开了苏宁的事业之中,只是他没有注意到,在他离开之后,有一个身影从屏风之后闪了出来。
系统缓缓睁开自己的大眼睛,一直盯着那个不断缩小的身影,直到他消失在自己的视野之中,才缓缓的意识到,有一股奇怪的命运,似乎正在将她与苏宁,紧紧的缠绕进去。
她长长的叹了口气,慢慢的蹲下身来,对旁边的苏宁问道:“你对他的提议,有什么感觉吗?”
“没有!”苏宁的回答,异常的干净,果断,甚至有些冰冷的味道。
系统有些惊异的看了苏宁一眼。这可不是她平时说话的语气,看来,他的内心之中已经有波澜在起伏,那个叫做徐奥林的家伙,并不是什么都没留下。
如果这段姻缘真的变成现实,或许对于凉州来说,也将诞生一段新的佳话,那么他所能够为苏宁做的,恐怕也就只有默默的祈祷了,当然,在哪之前,他需要先验证一下这家人究竟安全与否,他们是不是有意想要打入苏宁的核心圈子,所以,才精心准备的这场苏宁也不太乐意的姻缘。
系统缓缓的站起身来,向着外面的院子走去,她的身后,苏宁的目光正缓缓的注视着她。男人的喉结动了动,然而终究没有说出任何话语。
盛夏的阳光已经开始烘焙辽阔的凉州草原,苏宁从系统商店购买的农作物种子,如今都已经在阳光的催促下变成了丰富的收获。农民们此刻正在争相传递着丰收的喜悦,虽然他们的麦子还需要一段时间才能成熟,但地里的土豆,却已经能够保证他们有能力应对饥荒。
“真没想到这东西如此神奇,我这一亩地里,种出了好几百斤呢。”
“是啊是啊,我在山上种的那些苹果,也结出了不少果实,不过听说还要在过上些日子才能采摘,到时候那些果实会变得更大,相信能够在街上换不少钱。”
幸福的声音和对更加幸福的期待,伴随着系统穿过凉州的农田。武威郡的日子,正在苏宁的引领下越过越精彩。
系统知道,苏宁是一个能给大汉王朝带来更多改变的穿越者,她所需要做的,就是像他的兄弟姐妹一样,为这个穿越者保驾护航。
不知不觉之间,她的左手上已经多了一柄长剑,而他握着的手,也正在慢慢的积蓄着力气,仿佛前方已经有什么敌人正在等着他,又仿佛,是高昂的斗志与美好的理想让手臂上的肌肉陷入了过分兴奋的状态。
她不知道究竟是哪个原因,当然她也不在乎,她懒得在乎。
她所在乎的,只有一件事情,那就是刚才离开的徐奥林,此刻究竟去了哪里?
她要像徐奥林一样,用跟踪的方式打探对方究竟有什么底细,也好知道他对苏宁是不是有潜在的威胁。
她出门的时候看了一眼徐奥林留下的脚印,但是在这个农务繁忙的季节里,路上的脚印纷繁复杂,一时之间,很难从多个脚印之中辨析出哪个是属于徐奥林的。
所以她在路上,颇花费了不少的功夫,才最终锁定了徐奥林的去向。
那是夏冰临时歇脚的地方,周围还居住着很多渭水公司的商队护卫。不过由于夏冰是女儿身,所以他有一处单独的院落。
徐奥林走了进去,没有多久就带着夏冰一起出来了。两人一边走还一边说着话,系统正式从他们的对话之中得知,他们要返回汉阳郡,为夏冰逝去已久的母亲祭奠一番。
这是徐奥林表达追思之意的一种方式。而夏冰是无法拒绝这种要求的。所以他才向商队请了假,与这位已是母亲的表哥一起,赶回他们的老家汉阳郡。
母亲王冬嫁到夏家的时候,汉阳郡还被称之为天水郡,而如今,沧海桑田,斯人已不在,就连天水郡的名字,也已经改成了汉阳郡。
徐奥林心中盘算着这十几年来的各种变迁,思绪不禁感慨起来,只不过他没有把太多的情愫表达出来,虽然一路上止不住的叹息,带多余的话他是一句也没讲。
说起来,他这些年来所经历的事情,如果能够全部告诉外甥女,那么对于夏冰的成长,肯定会起到不小的裨益,然而,每一个人都是要成长的,别人的感悟不一定适合自己,更何况,苏宁已经将整个凉州弄得天翻地覆,而夏冰又在苏宁的重要部门工作,承担的任务,也是关系到整个公司核心利益的安全问题。他不知道夏冰会有着怎样的未来,但是他知道,她未来所要经历的事情,定然与自己迥然不同。
所以他没有用自己的经历去干扰夏冰的成长。他只是慢慢的等待着破旧的马车,将他带到表妹的面前。
荒草,因为盛夏的到来而变得日趋猖獗,他们狂妄的覆盖了许多坟冢,让夏冰不得不花费更多的时间,才找到母亲安葬的地方。
系统躲在不远处的一棵大树之上,看着徐奥林在那座坟墓之前泣不成声,那些尘封了十七八年的记忆,原本早已经失去了青春年少的色彩,如今却在他的面前又焕发出了新的光辉。
只是,这种名为回忆的光辉,不可避免的充满了感伤,更何况,他与坟墓的主人,如今已经天人两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