蜷缩在张越怀中,杨孙氏娇嗔着说道“张郎,你是不知道呢,那袁家、王家、田家、李家,都派人去了塞下……”
“哦……”张越低笑了一声,故意调戏道“那有什么关系?”
“张郎!”杨孙氏立刻就急了,火热的身子,向八爪鱼的痴缠上来“你可不能不管我!”
过去的差不多十天里,她在塞下,辛辛苦苦的经营着。
又是要教授别人怎么浆洗羊毛,如何纺纱,还得手把手的指导那些呆笨的贵族们,组织人手,建立工坊。
这些天来是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踏实,好不容易终于建起了根基,竖起了标杆,市场开始成形。
羊毛与毛布产量,也开始稳步增长。
杨孙氏算过,若这样的情况持续半年,那么半年后,光是武周塞下的牧民妇女,就能每月向她两千多匹羊毛布与数百石的羊毛产品。
利润超过了千万!
而且,这些人不止出售、卖出物资。
他们还大量需求汉家商品。
盐铁、陶器、瓦器、布帛……甚至脂粉香水、首饰这样的奢侈品,他们也有大量需求。
换而言之,这是一块聚宝盆啊!
一方面,他们大量的生产高利润的毛料与皮毛,另外一方面,由于几乎没有除了畜牧业外的其他生产能力。
所以,他们的一切都需要购买。
武周塞下,有差不多四五千户几近两万人口。
而整个雁门塞下,足有两万户,将近七万口。
这庞大的市场,才刚刚向她露出笑容,她怎么可能让它跑到其他人手里?
张越笑着,在这小妇人丰腴的身子上,轻轻抚摸着,等调戏够了,才道“夫人不用急!”
“放心好了,这武周塞下,不会有人与夫人来争夺的!”
资本是需要发育的。
特别是在其萌芽阶段,需要一个良好的,不受干扰的发育空间。
塞下就是一个极佳的地方。
特别是武周塞和平城塞这两个地方。
有资源,有人口,有劳动力,还有水源。
更远离长安,不受儒家大儒们的关注。
没有比这里更好的发育场所了。
在这里,即使出现了珍妮纺纱机,也不会马上吸引到人们的注意力,不会立刻引来打压与控制。
故而,张越是早有谋划的。
杨孙氏听着,立刻就欢喜不已,马上送上香吻“就知道张郎对我最好了!”
“夫人也别高兴的太早了!”张越捧着这小妇人的下巴,对她道“除武周塞外,其他各塞下,夫人就不要再插手了……”
“这做生意嘛,最忌讳的就是吃独食了……”
杨孙氏闻言,微微有些失落。
武周塞虽不小,但终究只有几千户。
况且,人心不足蛇吞象,自古乃是常理。
作为商人,她本能的就会追逐利润,追逐财富,追逐更大的市场,追逐更多的买卖。
张越见着,也就不逗她了,低下头来,在她耳畔轻声低语一番,听得这小妇人美目流转,欢喜不已。
她甚至主动的将身子低伏起来。
让张越舒服的忍不住吟诵起来“二十四桥明月夜,何处玉人教吹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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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大军开拔,出发前往塞下。
用了差不多两天时间,重新回到武周塞下。
只是这一次再来,阵容已是空前鼎盛。
护乌恒都尉的骑兵为前导,长水校尉玄甲簇拥在侧。
更有数百名士子,带着他们的下人,兴高采烈的跟随在一旁。
此时,这些从长安‘志愿’而来的士子,已经无人有什么不满了。
因为,他们已经亲眼看到和见到了,有两三百人之多的同伴,为光禄勋之子、前将军之后、大鸿胪之子这样的权贵招揽、提拔。
有人甚至一开始,起步点就是四百石的司曹主官。
这可是他们在长安,就算拼搏数年乃至于数十年,都得不到的机会。
自然,人人都是士气高昂,对未来充满遐想。
哪怕是那些原本不怎么情愿,只是被舆论绑架,不得不来的人,现在也是感恩不已。
因为,他们看到了机会!
旁的不说,单单是这塞下,将要编户齐民,化夷为夏,就起码要新设好几个县。
县中官员空缺,数十上百人。
这可都是实缺,实权的官吏名额。
而且还有着整个关中都公认的‘治世之能臣’张子重在旁指点,在上监督。
只要用心,还怕政绩刷不起来?
没看到就连雁门那样的糜烂之地,从上到下,烂透了的地方,在他手中,也是化腐朽为神奇吗?
不过半个月,雁门郡就焕然一新。
贪官污吏、强宗豪右,或杀或放。
而长安来的贵公子们,则走马上任,在其指点下,清理冤案、赔偿损失,厘清旧弊,一下子就获得了人民拥戴。
说不定,要不了几年,雁门就要大治。
而这些贵公子和他们招揽的士子,就要从这里起飞,成为社稷未来栋梁。
眼见着这样的事实,又加上听了张越好几场的讲义,被灌输了一堆的‘昭昭天命’之说。
士子们如今,都只有一个想法——我们的事业是正义的!
张越却是观察着这些士子,眼中闪现着奇妙的光泽。
“看来,将来我还得再多玩几次这样的活动……”
这些人留在长安,只能浪费时间,空耗光阴。
但他们来了这里,却可以成为比刀剑更锋利的武器。
足可抵得上十万大军,百年之功!
“夫人,都准备好了吧?”张越侧头问着与他同车的杨孙氏。
后者盈盈一笑,丝毫没有昨夜的疯狂模样,显得端庄、淑惠,轻启樱唇,道“侍中公请放心,塞下淑女,久候中国君子,已经为他们做好了欢迎准备!”
张越听着,咧嘴一笑“如此甚好!”
通婚,可不能只有军人。
士人也要参与其中!
当然,张越知道,汉家的士大夫们,被孟子之说与古文学派的人所吓唬,要他们娶一个夷狄塞下之女,哪怕是为妾,恐怕也要吓个半死!
所以,他一直按兵不动,没有声张,只是在杨孙氏回善无时,让她派人回塞下准备。
挑选美丽的塞下牧女,盛装打扮,为这些士子们举行一场盛大的夜宴。
酒水、肉食,都要备满。
到时候,明月为媒,美酒做引,佳人在侧。
张越就不信,这些士子都是柳下惠,真能坐怀不乱?
而这个头只要一开。
那么,这塞下氏族,彻底为汉臣民,也就不远了。
不出数年,这塞下就必是诗书礼乐之地,中国衣冠之居。
百年后,乌恒就要和曾经活跃过的东胡、林胡、楼烦等古老民族一般,成为历史。
当然,某些这个民族的特征和习俗,或许会依旧存在。
就像巴人曾经信仰的三眼神人,在如今变化为蜀郡的灌口二郎信仰。
也像以前,东夷人信仰和尊崇的凤凰,成为诸夏民族的图腾之一。
作为一个多民族的命运共同体与文化共同体,诸夏民族,有足够的宽容与胸襟,能容纳和接纳,任何有益的东西,有时候也能容忍一些新加盟的小兄弟的一些虽然略有瑕疵,但无伤大雅的小毛病。
自远古三王五帝时代迄今,诸夏民族已经接纳不知道多少新成员与新伙伴了。
在漫长的时光中,一切都会改变。
唯有诸夏意志与文化永存!
杨孙氏却是微微的捋了捋自己的发鬓,然后娇媚的看着张越,问道“妾身需不需要为侍中,也准备两个塞下美人?”
张越听着,呵呵一笑,搂过这小妇人,道“吾有夫人,便已足矣!”
这话却只能是骗鬼!
不过,杨孙氏还真吃这一套,听得马上就心里美滋滋的,和吃了蜜糖一样。
当然,她也明白,这话只是哄她的假话。
但,能让张蚩尤哄,这本身就是一个巨大的成就!
于是,便不再说话,但心里却已经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做了。
一个合格的外室,需要做的从来不是争宠,而是固宠。
为自己的男人,寻找更多漂亮、美丽的女人,才是她应该做的事情。
以色侍人色衰而爱驰,以德侍君才能长久!
杨孙氏便轻轻的趴到张越胸口,满眼痴迷的道“妾身能得侍中爱幸,此生足矣,什么事情,妾都能为郎做!”
张越听着,也是感到美人恩重。
轻轻托起她的小脸,道“夫人美意,真令吾无以为报!”
这时,队伍已经走到了塞下的一片富饶草场。
这里是郝连氏族曾经最大的一块牧场,足有十余里之长。
而在此地,现在,却聚集了数不清的人。
都是来迎接张越的牧民,密密麻麻,数都数不清楚。
牧民们看着护乌恒都尉的精骑,再看着那阵容鼎盛,威武不凡的玄甲军,都是深深震撼。
“这就是汉家威严啊!”许多人立刻就说道“等分家后,我等也将成为大汉臣民,天子子民,这是何等光荣之事啊!”
对牧民们来说,成为强者的附庸,天经地义。
更何况,汉家对他们有大恩德!
若无汉室,他们现在恐怕,得在赤山的冰天雪地里,与天斗,与人斗,过着朝不保夕,没有未来的生活。
那里能如现在这样,住在这温暖的长城脚下,享受着没有外敌劫掠的和平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