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灰尘扬起,惹得鼠三和王朔开口呵斥:“呸……呸……那个不长眼的厮鸟?没瞧见本将饭食?”
“色恶不是,嗅恶不食,失饪不食,不时不食!!”
马上的骑士颇为无奈,但颇为正色:“将军,司马,此二人干系重大,属下不得不慎之又慎!”
“原是曹诗,吃了没?”
鼠三态度一转,曹家虽然已经失势,但毕竟曹利用在朝中的地位依旧举足轻重,虽垂垂老矣,但却并不是一只病老虎,所以鼠三并不愿得罪他。
前些年他本以病入膏肓,官家特赐山参、珍药以救治,又命御医院院正王唯一亲自上门诊断,居然把他的命给掉了回来,由此朝臣都说官家重义,顾及老臣。
曹利用在朝中的地位也逐渐增加,尤其是当他对待内侍严厉之后,更是得到官家的夸赞和圣眷。
曹诗乃是曹利用的侄孙,也是曹家年轻一辈中的峥嵘之辈,入军武院学成至军中,谋略、胆识、武艺均是上上者,此番乃是在福建水师历练。
对待曹诗王朔便客气许多,毕竟曹家无论文武都有涉及,文臣之中赫赫之辈也不在少数,且曹诗以文入武,算得上是文武全才。
“这二人何许来头?”
曹诗抱拳拱手道:“他们自己供述乃是乌茶港劳力,修船,造船搬运货物之类大抵如此。属下率游骑哨马巡视,在西面小山后发现。”
王朔微微眯起眼睛,望着这俩个天竺人指了指道:“问出什么了没有?”
曹诗自信的笑了笑道:“回禀司马,这两人一个叫高尔一个叫古普塔,这乌茶港乃是一个口名叫夏尔玛的高种姓治下之地,一座小城就在西面不远处,约有三十里,属下已经派哨马前往探查一二,若是大军前往必有标记为引!”
王朔和鼠三对视一眼,没想到曹诗居然已经把底细摸的如此清楚,甚至不需要他们再派人拷问,大军需要的一切都已经被他收集好了,甚至还能为大军征伐留下路引。
要知道他曹诗是不知鼠三和王朔两人打算的,能把事做的如此妥当舒服,实在是一种本事,也证明了他的眼光。
鼠三满意的点了点头:“甚好!不愧是曹家的麒麟儿,此战由你为先锋统领,率八百重骑溃敌!”
八百重骑兵不算多,但作用却是非常巨大,担负着为大军清障在作用,若是遇到天竺出兵袭击,他们便是开道的“刀锋”,因此战功极高。
曹诗抱拳领命而去,对他来说指挥八百重骑兵不成问题,而鼠三也是心中有数,就算是遇到数倍于他们的天竺人包围,脱困是不成问题的。
随着曹诗的离开,鼠三呼噜噜的把碗中的面条吃个干净,把碗甩给亲兵后对着传令兵大喝:“击鼓,整军出发,沿前军哨马印记前行,不得疲懒,否则军法从事!”
一声令下全军备战,这是宋军的特点,也是兵贵神速的体现。
地上的炉灶交由驻扎的士兵整理,出征的士兵披坚执锐整队前进,除去先走一步的八百重骑外,剩下的大军很快也开拔。
这算是入侵吗?
是的,这是入侵,大宋的军队已经踏上了天竺人的土地,踏上了波罗王朝的土地,战争已经开始,事实上从天竺开始劫掠大宋的商贾开始,战争就已经开始。
贸易上的争端是可以忍受的,但对商路的破坏决不许,这是赵祯的底线,也是大宋的底线。
否则大宋如何维持自己在世界上的所有商路?
杀鸡儆猴,杀的是天竺这只鸡,儆的是塞尔柱那只猴,赵祯比谁都清楚,外交和经济不过是制裁的简单手段,解决问题最有效,最直接的方法还是依靠暴力。
准确的说,这是大宋和天竺的第一场战争,无论如何鼠三也不敢掉以轻心,毕竟之前未有战例,他也不知天竺有什么手段。
当大宋的军队距离乌茶城不足五里的时候大军驻扎了下来,但让鼠三和一种宋军将士惊讶的是,这做小城仿佛没有发现他们的到来。
城门还处于敞开的状态,大抵是宋军从海上突然袭击乌茶港没有一个走脱,又因登陆快,发兵快,所以现在乌茶城的人也没有反应过来。
唯一俩个能通风报信的人也被宋军擒获。
瞧见大军抵达,原本负责清障的曹诗毫不犹豫率军冲向乌茶城的城门,这座小城是真的小,连大宋的一座县城都比不上,城池低矮,并没有多少守军。
唯一能瞧见的便是腰上揣着鞭子的“衙役”或者说是小吏更为合适。
他们在路上驱赶行人,仿佛有什么大人物要出现,而一队人抬着凉棚出现在路上,华丽的锦缎是凉棚的点缀,坐在其中的正是夏尔玛家的男主人。
八百重骑兵如同山呼海啸一般的冲入城门,城门口的小吏来不及反映就被撞飞在墙上,巨大的冲击力已经震碎了他的内脏。
所谓的士兵根本就不敢上前阻挡,甚至没有任何反应,呆呆的站在原地,他们想不通这样强悍的军队是从哪来的?
中心位置一般都是公衙的所在,曹诗理所当然的率领八百重骑直接向城池的最中心杀去,但在他们眼前的却是一座巨大的私宅…………
夏尔和古普塔被架在马背上,后的大宋士兵用刀抵着他们的脖子,每当战马上下颠簸的时候,他们总是担心这些人手中的刀子会把自己的脖子给划破。
直道看见夏尔玛家老爷的移动凉棚后两人几乎同时指着凉棚大叫:“就是他!”
刀子消失了,接着两人便如用包裹一般被抛出,摔在路边的泥地上…………
曹诗带着十来个重骑兵把凉棚团团围住,上下大量的同时开口问到:“是夏尔玛家的家主?”
边上的管事颤颤巍巍的说道:“是的,我家老爷就是夏尔玛塔玛尔!”
嗖…………一支白羽箭插在管事的喉咙上,在众人惊骇的眼神中曹诗冰冷的开口道:“我再问一遍谁是夏尔玛家的人,自己出来回答我!”
边上精通天竺语的宋军再次复述了一遍,塔玛尔四周的家仆无人敢说话,显然这位凶神一般的将领是要老爷亲自回答。
夏尔玛颤颤巍巍的从凉棚中的锦榻上下来,看着骑在马上的曹诗道:“我便是夏尔玛家的家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