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凰台上凤凰游,飞鹤台上飞鹤留。
这座宫殿的奢华就在于美轮美奂的飞鹤浮雕,几乎是集大宋雕工技术之大成,各型各态,或展翅高飞,或俯冲急降,围绕着宫柱,横梁,飞檐,甚至是阶梯上的汉白玉扶手。
殿中鲜艳的色彩晃得人眼花,一轮红日边上是两支展翅翱翔的仙鹤,凌乱中又带有对称之美,让人叹为观止无论赵祯来过多少次,依旧被这美丽的雕刻所倾倒。
古代技术的智慧结晶让人赞叹,至今他也不知道那些镂空中带有镂空的浮雕小球是如何雕刻出来的,每每来到这飞鹤台,赵祯都要仔细的研究一番,并且严禁三才说出答案。
这一次同样也不例外,赵祯把玩着小球,琢磨他的雕刻技法,而这不过是飞鹤台中的冰山一角,各种石雕、玉雕、木雕、象牙雕琳琅满目,让赵祯这个大宋帝王都觉奢侈。
只不过,这是王语嫣一力建造的,并且没有用宫中一两银子,都是她碧雅轩的受益所得,原先的她还保有一点商贾思想,把钱囤积起来,后来发现钱屯的多了,只会被三司以各种借口拿出去“投资”最后她也收不回来,赵祯便开解她,没事就把钱用在该用的地方。
于是便有了包拯的幽怨,以及眼前这座美轮美奂堪比阿房的宫殿群。
的确,这飞鹤台不知是一座宫殿,而是一片宫殿组成的宫殿群,以飞鹤台为代表,所以在大宋宫中众人皆唤飞鹤台,连皇后王语嫣也对这说法颇为喜欢。
飞鹤台,凤章宫,一个是她出资修建,一个是她的寝宫,都是宫中绝美的地方,历朝历代可有皇后用自己的钱修造皇宫的煌煌史书上几乎找不到,王语嫣沾沾自喜,也许这就是她留给大宋的东西,也许这就是她开的先河。
只不过现在飞鹤台现在却成了赵祯常去的地方,宴请朝臣,或是接待外使最好的地方莫过于此,大宋的奢华和精美可不适合藏在里面,而是要展露与外。
前段时间高丽使臣郑金易出使大宋,赵祯便在飞鹤台接见,王语嫣开始还不乐意,可后来当她听说高丽人把飞鹤台描绘成仙宫之后,便不再多说什么,心中的窃喜连赵祯都能看得出来。
同样的,当张俭进入飞鹤台后也被这里美轮美奂的景象所震惊,看着四周的浮雕,看着眼前古朴却有典雅的装饰,看着那精美耀眼的宫柱连连赞叹。
范仲淹在一旁对他解释一番,算是半个导游,只不过张俭在听了他的解释后奇怪的问到“如今之宋已然奢华富贵如此,何须窥伺我大辽之敝履”
一点小事也要上纲上线,范仲淹就没法和他聊了,只能苦笑道“宋辽之间水火不容,说句难听点的话,辽朝不若效仿西夏,归降大宋,免得我大宋挥师北进,生灵涂炭”
范仲淹岂是好相与的看似无奈的话,却句句充满威胁,字字诛心。
张俭稍稍一滞随即脸色涨红,带着冷笑道“猖狂,猖狂若斯”
范仲淹同样摇头回应,只不过面色依旧是那么的无奈“迂腐,冥顽不灵”
“你好”
瞧着张俭负气而走,范仲淹笑了笑,激将法谁不会
赵祯已经在飞鹤台中等待了,这个宫殿群中最高也是最华美的宴客台正用它的精美细节征服着世人的目光,赵祯把玩着手中的镂空雕刻球,张俭进来之后便一副义愤填膺的模样,赵祯知晓他这是在故意为之。
刚刚在宫门之外破口大骂的模样,嘿嘿赵祯还真是想再看一遍,并非是他贱,而是实在想看看,这张俭是如何能腆着脸说出那些话来的,宋辽之间的关系本就势如水火,拼个你死我活都不为过,他张俭凭什么能腆着脸的骂自己
“外臣张俭,参见大宋皇帝陛下”
“免礼平身”
简单的寒暄过后,赵祯便把玩着手中的镂空球对张俭发难道“张俭,你身为辽朝使臣,以诅咒之言与朕的宫门外谩骂,是何道理难道这就是你堂堂辽朝的言谈举止”
面对赵祯的下马威,张俭早有应对,再次行礼道“陛下错怪外臣,张俭不过就事论事,少有偏颇来却也实话实说。”
“张俭,休得放肆”
赵祯摆了摆手,反倒是气定神闲的对范仲淹道“朕乃是天子,承天之命而生,与九天之上而来,岂惧旁人诅咒威胁,不过是气急败坏而已何必计较有失身份”
张俭面色一阵青一阵白,赵祯的态度平常,完不似放在心中的模样,这下自己反倒是难以下台阶了。
赵祯并不在意张俭的面色,更不在意他的诅咒之言,若是自己能被他诅咒死,那自己早已死了多少回了,诅咒自己的人可不少嘞
“张俭你出使大宋难道就是为了对朕口诛笔伐还是说说正事吧你辽朝中京大定府以陷,如今是我大宋的定边府中京道的战事算是结束了,你还有什么好和朕谈的难道是议和”
张俭抿了抿嘴道“外臣代表大辽出使,希望陛下以天下苍生为念,暂罢刀兵”
赵祯挥了挥手道“眼下我大宋兵锋正锐,夺中京道不过尔尔,大军不日便可乘势而上,北伐上京道,如何能停下来”
这是威胁,赤裸裸的威胁,张俭心中哀叹,眼前的帝王实在把国家之间的权谋看的太过透彻,自己很难在议和之中占据主动,对于辽朝来说眼下的谈判不再是让大宋停止在中京道的战事,而是让大宋不再北上。
谈判的最佳手段往往是软硬皆施,张俭无奈的叹息道“陛下,我大辽虽然一时江河日下,但却民皆兵,马上的契丹马上的天下,并非毫无一战之力还望陛下深思”
赵祯摆了摆手放下镂空小球道“朕早已思量过,若是你辽人肯退至横河以北,朕便暂罢刀兵其他的条件朕一概不要”
“横河以北”
张俭忍不住惊叫出声,横河乃是上京道临潢府中一条分割南北的天堑,亦是上京城重要的防御之地,虽然只有这一个条件安,但却比任何条件都苛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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