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战力,十个苏轼捆在一起也不是杨怀玉的对手,可要说处理军中事物,他苏轼便是一个顶尖的好手,军中凡是冗长的不合理的东西都被他砍掉,为的便是达到高效,当然也便利了军中的将士们。
军营之中最是热血,将士们之间少有摩擦便会被放大,虽然在战场上是过命的袍泽,可一闲下来就把多余的经历放到了军中,斗殴,打架的不在少数,可自从苏轼到了军中便没有这么多的事端。
经历多用不掉好办,那就来一场激烈对抗的足球赛,地方不需太大,只需一个开阔地,双方各有球门,在规定时间内哪一方得分多哪一方便是胜者,双方之间的矛盾便有了高低评判,之后谁也不能再有口角。
对抗越来越激烈,苏轼甚至把军中足球的规矩都给改了,不光可以用脚,还能手手脚并用不说,还可以利用身体进行撞击,飞扑等等在足球中犯规的动作。
开始的时候杨怀玉嗤之以鼻,但很快他就被这种激烈的运动方式所吸引,自己也忍不住参与其中,而苏轼便在其上加了难度,双方将士为避免伤害,着甲胄以抗衡
杨怀玉觉得苏轼是故意的,穿上了甲胄是没有了皮肉伤,但他娘的内伤能少膝盖的撞击,肩膀的撞击,抱摔,滑铲之类的用上还能不受伤
都是一片一片的淤青
杨怀玉自己参加了一次之后便再也不上场了,但他对于这种激烈的军中运动却十分着迷,每每在边上叫的最起劲的便是他,当然钱也没少关扑。
如此一来军中的口角摩擦便少了很多,也因为互相之间的配合在战场上更加的默契了。
对于军中管理方面,杨怀玉不得不佩服苏轼的治军之术,虽然严厉的军法也能达到相同的效果,但眼下将士们是真心佩服苏轼的手段,而不是屈与他的淫威之下。
更为让杨怀玉羡慕的是,苏轼在军中的人缘特别的好,不知道为什么,他这弱不经风的读书人却能得到五大三粗以武力为尊的军汉交心。
军中将士只要有不开心的事情,往往会找苏轼商量,家中老母患病,孩子逃学,妻子离家等等无论什么事情都喜欢找他去分说,而且总能得到想要的答案,事情也会顺利的解决。
人们都称苏轼是军中的先生,没有他解决不了的难题,亦没有他说服不不了的人,无论是什么脾气,只要和苏轼说话,终究是会被他说服。
他代写的情书甚至帮军中一个厮杀汉夺得了一位富家千金的芳心,只不过苏轼认为这是骗人,那汉子只能跟随苏轼读书去了
天知道一个五大三粗只知在战场上如何一刀毙命的汉子,捏着一方墨研磨是个什么模样
杨怀玉好奇的打量着一旁的苏轼,直到他不满的瞪了自己一眼才道“你这些学问都是从何处学来的军武院你又没去过,别说是从书上看来的,我可不信这套把戏。”
苏轼的骑术并不熟练,但也能在奔驰的马背上不至于掉下来,紧了紧手中的缰绳,把身体压得低一点,转头对杨怀玉道“我这些东西也算不得是和别人学的,应该是从官家的言传身教之中而来,算是天家的学问吧”
“嘶嘶”杨怀玉倒吸一口凉气,天家的学问,好大的名头
“官家日理万机,国事操劳,能有时间教你”
面对杨怀玉狐疑的眼光,苏轼挺了挺脊梁随即有弯下道“天家的学问大着呢即便是朝中重臣也不及官家的学问精深,你知道个甚”
“听说你之前的差遣在秘阁之中,莫不是在那学的”
杨怀玉的话击中了苏轼的要害,微微尴尬的说道“关你何事”
“诶,只要在官家身边待得久了,别说是你才高八斗的苏轼,即使一个温吞汉也会变得百般机灵,我是没个福气,不然也不会到现在才明白这个道理。”
苏轼望着杨怀玉道“你也不需妄自菲薄,军中将帅数你最为年轻,和官家的交集又多,得了这一个都巡检的差遣还要如何”
稍稍顿一下,苏轼又小声道“你这年岁,能在殿前司谋一个官职便是极好的了,现在统兵近十万在外,若说官家对你不器重我都不信”
杨怀玉点了点头,是这个道理,官家待自己已然是不薄,这更加肯定了他心中的答案,若是和家族做彻底的切割,那官家只会更加放心,是时候该和将门做一个了断了。
苏轼望着杨怀玉的表情便知道该说的话已经说了,并且起到了作用,下面便靠他自己的领悟了,如今的大宋早已脱了原先的模样,将门宗室已经完蛋了,远远看上去依旧是枝繁叶茂,但若还依靠这两颗已经烂了根的大树,最终的结果只能和他们一样成为一块朽木。
杨怀玉的领兵之才不可多得,若是他离开了将门只会更好,就看他的上进之心。
望着滚滚大军,苏轼心中清楚的很,官家的北伐已经把当初太祖定下的东西改变了,大宋开国之初便定下,夺取燕云者方可封爵,可燕云乃是陛下御驾亲征所得,战事虽然激烈,但最终并未与辽人决战,太祖的承诺也就基本上荒废。
燕云一战,只有狄青封了一个开国公,这爵位不可世袭,亦算不得什么高价爵位,只不过是爵制十二价中第六等,上面还有王、嗣王、郡王、国公、郡公之类的,官家可是一个都没分封过。
此次北伐亦是如此,以大宋这样的战力,和如此多的将帅人数,想要获得郡王以上的爵位几乎不可能,在大宋,郡王以上非赵氏不封,眼下的赵氏除了天家子嗣外,谁能获得这样的爵位
连杨怀玉这样的都巡检也不过是冲着开国爵而去的,朝中哪位重臣名相故去方能得一个国公的名头,而子嗣是万万无法继承的,最多便是得一个荫恩,可这荫恩入仕,能有什么出头之日谁都知道在大宋只有科举入仕才能走的长远
苏轼自己又从不在乎这些,只是惦记着公主和赵灵和自己将来的驸马之位,他算是看清楚了,朝堂的纷争还是躲得越远越好,尤其是他自己这般心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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