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中的云彩随风而动,如同草原上奔驰的骏马,而在同一片天空下的宫殿中,耶律洪基却在清凉殿中发出愤怒的怒吼“朕的江山,这是朕的江山贱妇怎敢怎敢行吕武之事”
此时此刻的耶律洪基早已没了威严端庄的天子服饰和威严,只有一身素色的契丹常服在身,如同一个莽夫让人想不起他原本的身份。
殿门紧闭,没人回答他的话,也没人斥责他,门外的侍卫仿佛是木雕的一般,杵在原地一动不动,整个宫殿唯一的活物就是那些时而出现如幽灵般乱窜的耗子。
这里仿佛是与世隔绝的监狱,谁也无法进入,谁也无法离开,但有一个人是例外,木质的殿门在吱呀声中打开,门轴常年没有上油而发出刺耳的声音,如同老叟的咳嗽
萧观音端着食盒进入宫殿,虽然她的皇后身份还在,但却也是一身素服,此时的她更显清纯曼妙,但在耶律洪基眼中却是如毒蝎一般的恶毒。
“贱妇你还敢来朕杀了你”
耶律洪基猛地扑了上去,萧观音重重的摔倒在地,手中的食盒也被打翻,里面是耶律洪基最爱吃的旋炙羊肉,肉香在殿中散发着迷人的味道,但却无法让人动心。
耶律洪基死死的掐住萧观音的玉颈让她无法呼吸,脸色便的绯红起来,身体也逐渐的僵硬,耶律洪基突然撒手,现在眼前的萧观音就如同大婚的那天,除了没有那一身华服之外,绯红娇羞的脸色,僵硬的身体,都是那么的相似。
想起以往的种种,耶律洪基一手甩开边上的凳子愤然起身,他实在没办法对自己挚爱的女人下手,虽然皇帝后宫妃嫔众多,可他独爱萧观音一人。
萧观音从地上起身,整理了一下凌乱的衣物,收拾起打翻的饭菜“陛下,臣妾再给您做一份来。”
“陛下难道在你眼中朕还是皇帝你难道就没有什么相对朕说的”
“陛下永远是萧观音的陛下”
“笑话,你父亲做了什么他居然敢居然敢协同太后行废立之事此乃大逆不道”
萧观音目光真挚的望向耶律洪基“家父之事臣妾并未参与,陛下本就不是之国之才,如此境遇岂不快哉您曾经说过希望自己成为一个普通的牧民,与臣妾牧马塞上,扬鞭草场,为何就不能乘此机会离开这朝堂”
“这是属于朕的江山你知道的这是朕的天下的一切都是朕的朕要夺回这一切”
面对耶律洪基的癫狂,萧观音微微摇头“陛下难道没有看出来若是大辽外无强敌,您的位置自然不会有人动摇,但现在不同,宋如虎在侧,大辽需要一位中兴之主,而陛下并不是,陛下的无治世之才”
耶律洪基呆呆的站在原地,没想到连他的挚爱萧观音也这么说,他一直认为并不是自己的能力问题,而是时机不对,是时间上的问题,自始自终他就没有在自己身上找原因。
直到如今,在这小小的清凉殿中,自己失去那高高在上的宝座时,身边人才告诉他原因,并非是时运不济,而是他自己的能力不够。
颓然做到,耶律洪基仿佛失去了所有的活力,形同朽木一般呆坐在地上喃喃自语“为什么不早些告诉朕,为何国丈,丞相,母后和你都不愿对朕说实话”
“家父,左丞相惧怕您,您是大辽的天子,为尊者讳也不会说出来,而臣妾和母后同样担心您,担心挫伤您的锐气,伤害您的感情,因为爱,不敢开口。”
耶律洪基摆了摆手“朕输在了什么地方”
“雄心壮志却当断不断,心中虽有谋略却不敬小慎微,陛下数次放过大辽立威之机,夺取后套之地便沾沾自喜举足不前,那时宋人刚刚拿下西夏,正是根基未稳之时,若陛下挥师西进,可联合当地部族反攻,即便不能拿下西夏之土,也能震慑宋人”
耶律洪基喃喃道“但朕却因担忧出师不利,连夺下的后套也丢失掉反而没有进攻。辽东亦然,朕也以为此乃穷山恶水之地,宋人占据不过是一片无用的飞地,谁知若是当日以黄龙府之兵助之,亦不会有现在的局面。此乃心性也”
“陛下,非您自己之才不济,实乃缺乏帝王引到,先帝在您幼年便与燕云战败,之后便是耶律重元兵变,接连打击之下,陛下便在太后的辅佐下登基即位,但太后担心摄政太多,干脆彻底放手,谁知这一放手反倒是让您走上歧途”
萧观音的话并为让耶律洪基恼怒,相反,他却醒悟过来,身边的人或是因为惧,或是因为爱,都不愿对自己说实话,最终自己并不知道真相,也不知道自己的错误,现在,当自己不再是大辽的皇帝,失去那高高在上的权利时,才知道真相。
萧惠能控制的宫中宿卫并不多,他只能管辖宿卫军,剩下的皮室军,宫分军,御帐亲军却是自己亲手管辖的,这次宫变之中,这些宿卫军却完没有动作,只能说明一点,他们已经支持了太后。
耶律洪基低头看了看自己现在已经是孑然一身,除了眼前的萧观音和这偏安一出的宫殿,自己什么都没有了,至于萧观音说的牧马塞上扬鞭草场更是不可能。
此刻的自己除了在这深宫之中永远的住着,再也没有了出现在世人面前的可能,这就是一个废帝的悲哀,同时耶律洪基也不打算离开这里,因为离开这里自己如何在世上生存下去
清凉殿很好,除了这里的老鼠老是在夜里窜上床铺,除了殿中的窗户上的窗纸偶尔漏风,这里也算不错的地方。
看了看四周,耶律洪基望着萧观音道“出是出不去了,母后也不会放朕出去,你可愿意陪朕在这里直到终老”
“臣妾愿意”
耶律洪基忽然仰天大笑“无谏言之乱耳,无政事之劳形,朕终究只适合这样活的如同废物”说着说着一腔热血化为悲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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