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大宋的这次北伐,辽朝是最为无奈的,甚至是觉得冤枉,朝堂之中充斥着各种言论,谴责边军守将的,责骂枢密院的,反正是所有和军方有关的衙门,武将一个都没落下。
辽朝在大宋的密探早已发现北京城的动作,可以说在赵祯下旨之前便发现了不对劲,无论是百姓之中的舆论,还是朝堂之中士大夫的义愤填膺,都足以说明宋辽之间的战争不可避免。
在经济上受到大宋打击的辽朝国力一落千丈,丢失燕云之地的后果正在逐步的表现出来,消息传回辽朝国内,仍旧有些文官想尽办法的打算避免和大宋之间的正面交锋,提议休养生息。
但辽朝的武将和贵族甚至是皇帝都觉得主动向大宋示弱,简直就是自取其辱,堂堂大辽怎能向汉人低头别忘了,咱们可是南下打到过距离东京城不足百里的檀渊的
于是在这个紧要关头,政治正确取代了理性,辽朝在最后的时刻依旧没有对边军守将的问题进行彻查,也没有对大宋服软,仿佛是捏着鼻子认下了这种事情。
这就不得了
赵祯身为一国之君,辽朝屠戮大宋归民,你辽朝居然一点态度都没有,一点表示都没有,这便是相当挑衅赵祯身为皇帝的威严,皇帝有的时就是做给天下人看的。
帝王受辱,则臣子失节,武将无颜,百姓失主
放在以前大宋势弱的时候或许能捏着鼻子认下,可现在自然要毫不留情的反击,不单单是宣誓皇帝的威严,也是在宣誓大宋的威严
苍宇之下,四海八荒之内,谁能挑衅至高无上的帝王威严即便是辽朝也不行。
庞大的帝国机器运转的速度完超过了密探的想象,从大宋皇帝下旨枢密院开始,整个北京城便已经苏醒过来,大宋强大的后勤保障和运输能力惊呆了来自辽朝的密探。
上四军的士兵几乎都是乘坐马车前往山海关的,四匹马拉着的马车,一次能运输十几名士兵甚至更多,沉重的武器装备和箭矢之类的消耗品都由专门的马车进行运输,而不需要士兵自己携带。
这就极大程度上减少了将士们的负担,奔跑在水泥路上飞速前进的马车看的密探惊骇的同时心中也升起一丝嫉妒和羡慕。
密探们在把自己看到的情况详细的报告给辽朝之后,辽朝的朝堂便成了上京城中最为嘈杂的地方。
文官怯战,这么多年来大宋的崛起使得辽朝的汉臣文官越来越担心与大宋之间的战争,可以说儒学学的多了,知道的东西也就多了,而知道的多了,恐惧的东西也就多了
这些文官不是不清楚大宋的实力,更不是一心只读圣贤书的蠢蛋,相反他们看到了大宋的军力,也看到了这个帝国强大的国力,因为了解,所以恐惧。
武将依旧是出自契丹的贵族,在他们眼中,战争早已开始,当初所谓的佯攻显然是在试探大辽的反映,这时候若是已久把宋人的进攻当作是佯攻来看,那就是死路一条。
宋人皇帝最擅长的便是虚虚实实,当初的燕云一战便是打着军演的旗号挥兵北伐的,年前的那场佯攻不单单是为了辽东而上演的围魏救赵之计,很可能就是这次北伐的预演
如今宋人在山海关重兵集结,如离弦之箭,覆水难收,岂能轻易退兵这时候大辽应当做的便是防守反击,调集重兵与中京道沿线防守,避免宋人长驱直入的北上,最终还是以保护上京道为主,这里是契丹人的根基所在。
对于武将的提议,耶律洪基是极为赞同的,无论如何都要保护上京道和上京城的安,宋人强势如此,应当小心为上,谁知道这次北伐是不是以灭亡大辽为前提的
至于文臣上疏的求和之策,耶律洪基看都不看,永远是千篇一律的退缩,难道大辽的勇士就不敌宋人难道自己就不敌大宋皇帝
宋人既然在山海关集结,那就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即便是耶律洪基也知晓,眼下宋人是不会善罢甘休的,与其浪费时间和宋人斡旋,还不如早日整兵备战
这一次,垂帘听政的太后萧挞里罕见的没有反对他的意思,并且和耶律洪基站在了一起,驳斥了朝臣中主和一派的提议,大辽从来就没有向任何人妥协过,即便是他赵祯也不行
但萧挞里在支持儿子的同时也参与进了这场战争的指挥之中,身为太后的她不单单是一国之母,更是高于皇权的存在,在名义上太后的地位就在皇帝之上,而因为契丹贵族对她的信任,在实权上萧挞里依旧高于耶律洪基。
辽朝的权利过度使得萧挞里顺理成章的拥有了监国之权,又是契丹贵族所拥护之人,再加上前几年皇帝亲政之后,辽朝愈发的难以和大宋抗衡,在这个女子也能参政议政的大辽,萧挞里这位能力出众的皇太后自然被人们高高举起。
即便是耶律洪基不想承认也不得不说,太后的能力确实超群,有大魄力和大手段。
宣政殿的朝堂之上,珠帘之后,面对熙熙攘攘朝臣,耶律洪基的无奈时,萧挞里于珠帘之后大怒“此万急之时,但商讨如何拒敌,何故在朝堂之上争论那些不相干的大辽兴衰与尔等一体,兴则尔富贵绵长,衰则尔等败亡,两者之选,其心不明”
张俭敬畏的望着萧挞里,这才是大辽真正的柱石,在群臣慌乱,皇帝没有主意的时候,太后出声训斥,以振朝纲。
“宋人北上也不是第一次,有何慌乱的调集重兵阻截便是,虽中京道地域广阔,但已然是我大辽的先祖一刀一剑拼杀出来的,岂能轻弃何况中京大定府乃是圣宗皇帝于统合二十二年所建立,其中典故还有谁记得”
众人呐呐不言,萧惠出班道“当年圣宗皇帝行至老哈河,遥望南方霞光闪烁,有郛郭楼阁之状,一派瑞气,便与此地建都,我大辽历代帝王常驻于此”
萧挞里怒喝道“历代帝王常驻于此现如今还敢吗胆气何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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