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的大动作使得辽朝潜伏在大宋的密谍疯狂的把消息传递回上京,当然即便他们没用动作也无所谓,辽朝都亭驿已经把消息传递了回去,密谍这么做最重要的一项便是告诉大辽,自己在北京城,在大宋呆不下去了。
对于他们来说,原先进出大宋非常的容易,只需要躲过北京城城门口如同摆设般的检查就行了,可现在不同了,北京城的城墙加固了,同时城门口的人也换成了经验丰富的老兵,这些兵油子只需抬抬眼皮就知道什么人是什么身份。
稍稍有一丝破绽便难以出城,听说之前有个江洋大盗就是被城门口看似不中用的瘸腿老兵给抓到的,北平府赏了他整整三十贯交子
这一大笔赏钱可让人眼红的紧,所有守门的站班老兵立刻变成了北平府掌推勾狱讼之事的提刑官,眼睛看着每个人都像是江洋大盗一般。
寻常百姓都提心吊胆何况身为密谍的辽人
无数的消息经过各种渠道向辽朝汇集,辽朝中一些不相信的人面对铁证震惊的说不出话来,在他们看来,宋辽之间的关系虽然紧张,但却还没到剑拔弩张的地步。
毕竟从先帝朝开始便是兄弟之国,到了现在也算是叔侄之国,两国的关系前段时间还有所缓和,大宋对大辽开放了榷场,并把粮食列入其中,这使得春灾难熬的辽朝平安的度过。
现在,一切都变了,随着大宋开始修筑长城,宋辽的关系将会立刻变得紧张起来,随着朝堂上的汉人愈发的增加辽朝内部本就关系紧张。
民间更是出现了有史以来最严重的仇视,自从太宗皇帝耶律德光南北分治以来就没有出现过这种情况
长城的出现使得这一状况加剧了,今日辽朝的朝会上已经剑拔弩张,汉人的官员和辽朝的官员各持己见,辽官认为应当出兵阻止大宋修筑长城。
但汉官却极力反对,有一部分人比如张俭认为应当派出使者谴责并威胁大宋,这还算是好的,有些汉官甚至建议放纵大宋的这一行为,他们认为一旦汉人修筑长城,就不会出兵北伐大辽。
汉官提出大宋修筑长城的目的便是为了放止大辽南下,若是让大宋修筑好长城,宋人就不会北伐了,对于他们来说,长城是防御而不是进攻。
但作为汉官的张俭却完否定这一说法,他比谁都清楚长城对于进攻的作用,汉辽两派官员吵得不可开交,而作为皇帝的耶律洪基彻底被搞糊涂了。
只能单独召见张俭这位先帝的托孤之臣,大殿中耶律洪基安静的坐在御座上,而身后的珠帘之中是母亲萧挞里,每当对政事拿不准主意的时候,耶律洪基都会让母亲垂帘
张俭已经见怪不怪了,对着御座上的耶律洪基施礼后,有对珠帘躬身施礼这才站起来道“陛下定然是因大宋长城之事问政与臣。”
耶律洪基点了点头“如今朝堂之上,一派坚持出兵,一派坚持静观其变,而你这左丞相又是铁了心的要派出使臣谴责,或是威胁,朕实在被搞的不得要领。”
张俭从容的笑了笑“陛下,这其实并不难,只需看清楚宋人的诡计便可,如今的局面是宋人修筑长城,还未对我大辽施压,我大辽已经出现种种不妥,可见这长城修不得”
这倒是事实,耶律洪基微微点头“那你说该如何是好难道单单是派遣使节你应该知晓,这根本无用”
“先礼后兵,这本就是宋人的伎俩,若是宋人不停劝阻,我大辽便可发兵,袭扰修筑长城的民夫,劳役,也可袭击运送石料的马车,这本就是浩大的工程,若是长久袭扰,宋人的长城不知修道何时。”
珠帘微动,耶律洪基看了母亲一眼,见母亲点头同意,这才松了口气道“如此甚好,但若是宋人以此为借口关闭榷场,又该如何”
张俭脸色一正“宋人筑边墙,本就是来者不善,乃背约弃盟之举,我大辽遣使而往,先礼后兵,若是宋人关榷场,禁通商,天下人视之为首鼠,小人也”
张俭的话说的耶律洪基义愤填膺,仿佛他真的已经站在了正义的一方,而赵祯所统治的大宋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小人,于是他立刻下旨“左丞相言之有理,命人传旨,着鸿胪寺李钟仁为正使,北衙推官耶律弟涅为副使,携朕之国书而往”
自始自终萧挞里都没有说过一句话,但她却明白,眼下只有张俭的主张是最好的,确实要先礼后兵,若是大军攻伐,宋人很可能就利用这一借口出兵伐辽了。
在萧挞里的眼中,大宋皇帝无时无刻不在惦记着灭国辽朝,这个念头犹如树林中的荆棘缠绕在她的身上,因为她早已看透了赵祯的为人。
他是一个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帝王,虽然顶着仁慈之名,手段也颇为柔和,但他的野心绝不比汉武帝和唐太宗要少,甚至更多
她只希望自己的雏鹰能早点长大,离开自己的庇护,因为自己虽然有一些女人的智慧,但在眼界上却差了很远,而已经凋零的羽翼无法再庇护下面的雏鹰了。
萧挞里看着充满信心的儿子松了口气,还好,有张俭在还能护佑他一段时间,但总有一天他要自己来面对这一切。
当张俭离开皇宫的时候,早已在外等候的辽朝文武官员齐刷刷的把眼光钉在他的身上,他们想知道皇帝最后采纳了哪一方的建议。
“陛下如何说”
萧惠第一个开口,他是极少反对自己这位老友的,但这一次他站在辽官一边支持出兵,张俭摇了摇头,萧惠紧紧的捏着拳头一言不发。
“如此说来陛下是要静观其变了”
这次是汉官开口,张俭已久摇了摇头,所有人都迷惑了,最后有人道“陛下是用了左丞相的计策,先礼后兵”
张俭终于开口“然也尔等主和主战,坚持不下,不如先礼后兵。”说完,他脸色一变,如寒霜般严峻而冰冷的说道“但有一点希望诸公知晓,大宋的边墙修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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