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伯俙默默的祈祷,托赵祯的福,他甚至不知道是在向哪位尊神祷告,他和赵祯一样,几乎没有宗教信仰,漫天神佛的尊姓大名他都说不。
“老天保佑,现在若是有人站出来对我说一句援军来了,老子一定送他一座纯铜的金色塑像”
瞧着眼前的颓废气氛,瞧着蔡伯俙的模样,石元孙忍不住大吼“老子还没死呢你们这些杀才哭丧着脸干嘛还不趁着倭人退走的这段空档好生休息咱们可不能弱了大宋的脸面,即便是死在这腌臜地方,也要化身厉鬼报仇”
他的话得到了不少人的附和,蔡伯俙更是大声叫好,变着法的鼓励将士们“若是我和诸位活下来了,待班师回朝,本官一定请各位去蔡记最好的酒楼狠狠吃上三天”
“那倒是嘞我等可也算是出生入死的交情了”
将士中有胆大的开口和蔡伯俙说笑,也不乏附和之声,但更多的则是默默不语,很多人知道,他们没机会再次回到大宋了
“有骑兵大量骑兵”
营地中经验丰富的老兵感觉地面不对劲,趴下仔细听了听随即向众人大喊,很快他便再次开口大吼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是重装骑兵”
他是军中精锐的斥候,只要对着地面听上一耳朵便知道来的是什么兵种,多少人,甚至是什么装备,军中不乏这样的人才,而石元孙手下更不缺乏这些人。
蔡伯俙和石元孙对视一眼,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一丝惊疑不定,重装骑兵以眼下倭人的装备来看,基本上不可能有重装骑兵,那便很有可能是刘德召的援军
现在一切都是未知数,没人知道来的骑兵到底是倭人的还是大宋的,若是刘德召出兵,那眼下的这三千人便有活下去的可能,还能收敛阵亡将士的尸首。
原本的五千人在激烈的厮杀中仅剩三千人,而这三千人还不是须尾,几乎各个都带伤痕,连蔡伯俙和石元孙两人都是挂了彩,石元孙的左胳膊缠上了绷带,而蔡伯俙的屁股上中了一箭,走起路来一瘸一拐
但这时候的他却敏捷的如一只肥硕的兔子,冲向那老兵一手就把他拉起来“你肯定是重甲骑兵绝不会有错”
那老兵拍开蔡伯俙的手,瓮声瓮气的说道“俺王谛听的名号可不是白叫的不信便去问问军中袍泽,那次我听错过”
蔡伯俙的表情立刻变得精彩起来,破有一副尊老爱幼的模样,笑眯眯的问到“你能听出是否是我大宋的骑兵”
“王谛听”脸色抖了抖,随即推开蔡伯俙道“转运使莫不是在说梦话这如何能做得到,俺只能听出他们是重装骑兵,人数越有三千到五千之数,至于是倭人的还是咱大宋的,上哪去听得出来嘞”
蔡伯俙略显失望,但这样便已经足够了,千的重装骑兵,显然这不是倭国能拿得出手的东西,要是倭国有着千的重骑兵,敦良早已收回了权利
那很有可能是刘德召的了,这样算下来,是援军的几率又有增加
仿佛是在肯定蔡伯俙的猜测,远处响起了厮杀声,而且声音越来越近,越来越急促,并伴随有爆炸声响起,这时候那“王谛听”终于窜起来,又叫又跳的叫道“是援军,绝对是援军,俺听到火药弹爆炸的震动声,这声音绝不会有错俺敢用性命担保”
蔡伯俙呆呆的望着眼前的老兵,没想到在绝望中带来一丝希望的人竟然是他,蔡伯俙紧紧的抓住他的前襟,眼睛中发出的光芒热得发烫,让老王人不住打了个哆嗦。
“都他娘的给老子听着阎王现在还受不得我们,给老子打起精神来,谁要是在这时候掉链子,死了也别想入得自家祖坟,懦夫不配进咱们大宋人家的祖坟”
原本连尸体都能回到故乡,现在却有了逃出生天的机会,谁会不死死的抓住眼下是活命的最后救命稻草,众人心中都有一种劫后余生的庆幸,同时也豪气勃发。
这个世界上不缺乏勇气,这是劫后重生,也是兵家所云的置之死地而后生,反正蔡伯俙是这么认为的
一股钢铁洪流装上了倭人的包围圈,就像滚套的尖刀轻松的划过黄油,瞬间便撕开了一道巨大的口子,在此之后是连绵不绝的大宋禁军正不断涌来。
骑枪的断裂声早已消失,但那曾经的折断声依旧在天际回响,人马具甲的骑兵裹挟着强大的冲击力撞了进来,马匹上甚至还挂着一团不知是什么东西的血污。
一柄长枪迅速的洞穿了倭人的士兵,在飞驰中,马上的骑士并未减速,带着惯性骑士单手一抖,长枪便反身从倭人的身体中抽出。
强大的冲击力轻松的撞飞但在眼前的敌人,五千骑兵的破坏力是毁灭性的,如同黑夜中撕破天空的流行,灿烂而势不可挡,谁都知道他不可能改变,也没办法让他停止。
溃败,大溃败,原本胜利就在手中的倭人开始溃败,他们被眼前这支“天军”吓呆了,或者说是“魔军”,大宋的骑兵无情的收割着眼前所看到的一切生命,任何敢于阻挡的人都将被它碾碎。
倭人惊叫着,哭嚎着狼奔豕突,眼前的震撼把他们吓坏了,溃散引起的一连串的溃败,不断的叠加在一起,使得数万倭人乱了阵脚,马上的骑士不单单使用近战武器,还有弩箭和火药弹。
倭人的数量很多,即便不刻意瞄准都能射中,火药弹点燃后,往人群中一扔便可杀伤大片的倭人。
在强大实力的面前,他们显得如此无力和脆弱,四散的逃开,使得原本在后面的督战队也没有办法,倭人仿佛沙滩上堆砌的城堡,一冲即散。
高台上的敦良,藤原道长以及安倍冈田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一切,溃败来的太突然,以至于他们还没反映过来,身体僵硬的望着眼前的灾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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