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伯俙走的很从容,他相信在大宋军力的威慑下,敦良不敢对自己不利,甚至连产生这样念头的勇气都没有,从刚刚他向自己极力夸耀女儿的那一刻起,蔡伯俙便知道他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为了目的不择手段的人,这样的人最为可怕,但也最为珍惜自己的性命和手中的权利,所以蔡伯俙觉得最后他一定会答应自己的这个苛刻条件,否则他的生命就会受到威胁,这样一个胆小谨慎的人怎么可能不中圈套
当然,他也要去寻那位良子皇长女,长长的叹了一口气,蔡伯俙本是不愿如此的,但这个计划却是对大宋最有利,最安的计划,只不过要平白的搭上一个女子,甚至要扭曲她,在精神上折磨她,实在有些不该。
但是为了大宋,同样也是为了倭国却必须要牺牲掉她。要怪,只能怪她生在倭国,身为倭国皇帝的女儿。生在这个看似不是乱世却又是乱世的荒唐时代。
不过她也是幸运的,至少她的故国还在,还有一丝寄托和需要守护的东西,蔡伯俙让人送来了倭国皇嗣的情报,结果让他大吃一惊,黑手的人认为,所有的皇女都不热衷于权利的追逐
甚至连一点对皇位的欲望都没有,这显在蔡伯俙的印象中显然是不可理解的,之后当他看到倭国百姓的状况之后才知晓,在倭国基本上就是男人的时代,女人的地位说是堪比奴隶也是可以的。
但只有两种女人例外,一是民间的巫女,这种女人据说能通灵,十里八乡的人都敬重她不敢轻辱,而另一种则是流淌着皇室血脉的女人,在倭国天照大神被奉为至高神,他的血脉自然也就高贵了。
只不过倭国的社会风气,使得无论什么样的女子都已经习惯了顺从,在家顺从父亲,丈夫,儿子,在外则是更加小心谨慎,只有在皇室血脉即将断绝的时候,才会轮到她们登基称帝,为的是延续皇室血脉。
甚至亲族之间可以成婚,当女天皇要繁衍子嗣的时候,便与亲族之人通婚,这样一来生下的血脉必定纯洁
这在大宋,不,在华夏任何一个朝代的历史上都不可能出现,纪纲人伦都消失的无影无踪,无异于一场礼乐崩坏大道丧失的灾难,这样的倭国永远不能不可能成为强大的帝国,永远
蔡伯俙认为自己的提议是在给倭国一个机会,重新走向正轨的机会,只有与大宋联姻,并接受大宋“指教”的倭国才能缓缓变成一个国家。
在蔡伯俙看来这可是天大的恩赐,倭人还不自知简直荒唐,若是赵祯知晓内心的想法一定惊呼这便是大国沙文主义,他的所作所为完是依仗大宋的强大,而把自己的意志强加于倭国,甚至粗暴干涉对方的内政,侵犯对方的利益,损害对方的主权的行为。
但很可惜,蔡伯俙不知道,赵祯更不知道,更加可惜在这个时代,只要你的手中拥有强大的力量,便可任意只配你所能触及的世界,并且赵祯才是最先开始这样做的,而蔡伯俙只是个受到影响的延续者。
当蔡伯俙离开皇居之后,太阳才算是真正的升起,它不似晨曦那般微小,也不似早晨那般温和,进入夏季之后,这高悬的太阳能把土地烤干。
在一座倭国的酒肆后院中,蔡伯俙见到了什么叫小雅别致,这里仿若是大宋的江南之地,小道,石桥,亭台,无不透露出别样的精致巧妙,环绕的小溪曲水流觞,翠绿的文竹悠然雅致,凡是能想到小雅景致这里都有。
就连那桌椅板凳都是选用那契合外形的树根所作,让人忍不住赏玩起来,而这里正是良子约蔡伯俙见面的地方,竹林之中传来一阵笛声,悠扬清脆中带有一丝奇怪的调子,悠扬婉转又有些悲伤,与大宋的音律着实不同。
循声而去,蔡伯俙便见到一个干净的女子在竹林中的空地上吹奏,而她的面前放着一张小几,和俩个蒲团,相当的随意。
这女子便应该是倭国的良子内亲王了
所谓的内亲王便是倭国公主的叫法,但蔡伯俙觉得非常别扭,在大宋只有皇帝的亲兄弟才能叫亲王,至于在前面加个内是什么意思,蔡伯俙实在不知。
随意的在良子面前坐下,自顾自的喝茶,蔡伯俙完不理会眼前吹奏的女子,更没有夸赞她吹奏的多么好,多么有韵律,仿佛一切都不存在,他的眼中只有竹海,香茗。
笛声停下了,良子奇怪的问到“难道天使不觉得这调子好吗”
蔡伯俙笑了笑“外臣听不懂,自然不敢妄加评论,倭国的音律与我大宋的不太一样,总有一种落日悲伤之感,外臣不喜欢。”
良子放下手中的笛子,拿起一块白娟轻轻擦拭起来“那大宋的音律有何不同”
蔡伯俙笑了笑“那就太多了,笛声悠扬婉转,仿若风吹竹林;萧声萧瑟仿若叶落知秋,钟鼓齐鸣煌煌之音,不过外臣最喜欢我大宋的战鼓之声,杀伐之音”
蔡伯俙的表情从原本的惬意逐渐变得狰狞,说道最后甚至有噬人心魄的模样,良子脸色发白却已久坐在不动,只不过她的双手在微微的颤抖。
“我就从来没有听过”良子的声音有些小,但却并没有被吓得说不出话来,抬起头道“这茶,这景,如何”
蔡伯俙点了点头“这茶叶倒是不错,选用我大宋岭南之地出产的天圣茶冲泡而成,只不过不如在我大宋炒制的好,官家可是最先推广炒茶的。至于这景致”
蔡伯俙嗤笑着摇了摇头不再说话,眼前的良子不满的问到“景致不好吗”
“不是不好,而是没有意境,竹海需一望无际苍苍莽莽,可你这竹海也叫做竹海至于曲水流觞亭台水榭,与我大宋相比相差甚远”
良子瞪大眼睛道“莫不是我倭国的东西在你宋人眼中都是如此”
蔡伯俙点头道“公主殿下这话说的对了,不是比不上,而是用官家的话怎么说来着哦做作。”
此刻蔡伯俙真的想把收集情报的黑手拎过来一顿老拳,显然这个公主并不是一个不热衷于权利的人,恰恰相反,她热衷权利的欲望比男人都要强烈,眼前的一切都是最好的证明。
从自己进入这里开始,这因为公主便想占据先机,把所有的事情都控制在她自己的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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