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月悬空,仞高的断崖临边,三人拘着一少年走了过去,伸手一按竟硬是朝崖边按了过去。
“姜峰,看哥哥我给你找的地方多好,从这里下去可无论是有多大的能耐也找不到你了。”
一男子,长得白净,锦衣罗缎,说起话来却是透着瘆人的寒意。
“嗯,我的好二哥,这地方我也觉着不错,要不一起过来赏赏风景?”
姜峰被三人按着,无法动弹,但却还是硬着回头冲那白净男子说了句,一脸的轻松。
其余三人虽按着他,但心中也略有不忍,这白净男子正是他同父异母的二哥姜尘,但各为其主,身为近卫,姜尘的命令他们不得不听。
姜尘缓步走近崖边,一把便掐起了他的下巴,打量几眼便大笑起来。
“哈哈,你还真是和你那贱人老娘一幅德行,就是不知道她在床上是怎么一副下贱样子啊。”
甩手一巴掌,姜峰的脸颊顿时涨肿了起来,鲜血顺着嘴角流了出来。
“我最后再给你一次机会,告诉我!你身上的神印是从哪里搞来的?”
姜峰微微抬头,漆黑的长发遮住了整个面庞,看不真切,只听得一阵微弱的声音残碎。
“你说什么?大点声!”姜尘蹙眉,但怕自己再一掌下去打得他张不了口,只得附耳过去。
“去……死吧!”虚弱的声音突然间狠戾起来,猛个甩身便向姜尘的身子撞了过去。
在旁押着的三人只觉手中大力一冲,竟是被挣了开去,眼睁睁看着姜峰冲自家主子撞了上去。
“你!”姜尘来不及反应,他的速度极快,本就不远的距离被这么一冲,两人的身子顿时便贴在了一起。
此时姜峰的双眼写着狠戾,能看到的只有疯狂,头一次,姜家二少主武者八段的实力竟是心头狂颤。
巨力一冲,远超他的想象,眼看着脚下渐空,姜尘竟是双手猛舞,狂风席卷,一股庞然的吸力膨出,身子一撇硬生生将自己拉回了崖边。
姜峰这记猛冲显然是用尽了身上的力气,眼见姜尘将自己扯了回去,却是无能为力,头晕目眩间一闭眼便坠了下去。
“少主!没事吧,是我们不好!该死该死。”眼见姜尘有惊无险,回到了崖边,三个手下却是头顶汗珠直下,心中直呼幸好自家主子无事。
“一群饭桶,都去死吧!”
姜尘脸色铁青,眼中血丝暴涨,手掌猛挥,一股狂风席卷,三人竟是生生被卷下了山崖,掉入那不见底的深渊之下,不见了踪影。
“哼,和我那没用的弟弟作伴去吧。”瞅了眼仿若无底的深崖,姜尘一甩袖子,身影逐渐消失在了崖边。
凉风呜咽,高悬的明月依旧,一切仿佛又恢复了平静。
“叽叽……”
一阵摆动,鸟儿踩在黑色的草苗上觉得很是奇异,这里啄啄那里跳跳,还很是坏坏的留了些标记。
但就在此时,脚下的“黑草”竟是晃动了起来,略一摆动间,身侧风声伴起,直袭而来。
鸟儿吓得一个激灵,当即便扑扇着翅膀飞了开去。
远远看去,竟是一人影挂悬在一粗壮的树桠边沿,堪堪挂上,显然是上面失足落下来的可怜人。
鸟儿看清楚模样,也是为这掉下来的人默哀片刻,在头顶盘旋几圈便飞远了。
这人正是自崖上掉下来的姜峰,竟是大难不死,挂在了这树桠边沿。
“有种别飞,大爷我吃了你。”
伸手一摸,手中湿滑,抽回再看,竟是黑黄一片的稀水,气的姜峰顿时指着那鸟大啐一口。
想想那晚姜尘竟是还能抽身而回,便觉得心有不甘,想不到那种情况那孙子都可以回去。
姜峰想起自己的那二哥,就心中一阵毒怨,除非他哪天死了,否则定要亲自杀了那亲二哥!
但那朝远处飞去的鸟儿像是听懂了他的话般,不仅没快点逃走,竟是又折回了身来,离得越来越近,不一会儿便又飞回了他的头顶,落了下来。
“下来!”听着头顶一阵异动,姜峰便大觉不妙,挥手便冲头顶扫了上去。
动作微猛,身子顿时在空中晃荡起来,伴着吱呀响动,紧挂着脖颈衣服的枝桠哀鸣起来。
鸟儿却是悠哉悠哉的飞到了姜峰的面前,开始左右晃悠,这里瞧瞧那边看看,似乎也是在嘲笑着他为什么会被挂在这里。
“死鸟,别让你爷爷我逮住你!”姜峰咒骂一句,便没再理会那晃荡的鸟儿,开始仔细打量起了四周。
陡峭的山壁横在面前,背后之处却是空荡一片,连下面什么情况都看不清楚,恐怕从这里掉下去绝对没什么好结果。
但姜峰的视力却是一等一的好,眼尖的他很快便发现自己身子斜下方有个很隐蔽的遮洞,洞口掩在漫出的草丛后,看不真切,几条粗壮的藤蔓从上延下,正离得不远。
真是天助我也!看到那黑黝黝的洞口,姜峰顿时来了精神,顾不得肚子的狞叫,抬头仔细看了看挂着自己的枝桠。
这枝桠虽然粗壮,但经历过方才那一阵折腾也弯了下来,看模样应该也撑不了多久。
姜峰自小就胆子奇大无比,此时看到这般情况也不害怕,再看看不远处的藤蔓,心中当即便有了主意。
“呼!老子如果今日不死,日后就是你的死期!”脑中回响了下自己的好哥哥,姜峰深吸了口气。
脚下使劲一游一晃,垂空的身子冲前一仰没多高便又向后甩了开去。
大概耗尽了力气,甩到极限,瞬间便冲前挺了出去。
一仰一荡间,挂着姜峰的枝桠终于是到了极限,咔嚓一声断了开去。
但姜峰的身子同时间也冲藤蔓荡了过去,猛然一探,便拽住了那涩青的藤蔓。
还未抓稳,忽然手中一滑,还未多想,姜峰的身子顺着藤蔓便坠了下去。
糟糕!千算万算,姜峰都没想到这藤蔓大概是刚被崖间的湿气沾过,滑溜的很,想靠着它稳住身子根本就不可能。
心中大道不妙间,姜峰眼瞅着下方的洞口,瞬间便探出了手,牢牢抓在了洞沿边的那丛乱草上。
感觉手上一紧,看似纤细的草叶竟没有被抓断,就这么稳稳将他定在了洞边,只是勒得掌肉生疼,犹如刀割般。
你大爷的,老子可从来都没服过谁!给我上去!
姜峰心中怒喝,手臂猛然一个紧绷,额头青筋暴起,脚下探住了一方石突,竟是爬了上来,一个横躺便趴在了洞口处。
重喘间,姜峰感觉双臂都麻木了起来,大概是体力透支过多,眼前都开始虚晃了起来。
“吱吱……”头顶一阵熟悉的鸣声响起,姜峰再抬头一看,心中顿时无名火起,死鸟!你竟还敢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