顶楼房间里,正在背着手欣赏窗外血色漩涡的伊森,突然愣住了。
——漩涡的中心,那套分酒器般的设备,片片碎裂。
崩的一点都不剩。
里面刚刚汲取的血肉精华,全没了。
全没了……
“这不可能!”伊森扑到窗前,失声痛哭,“我的五级装备——”
下一秒她哭都没得哭,噗的一声吐出血来,巨量的心灵冲击,包含了近万人的心灵波动,不仅仅击毁了那分酒器般的装置,还顺着心灵的连线冲击到了伊森的灵魂。
一口血吐出之后,伊森倒地不起。
什么魔法反弹,什么防护戒指……随着他的昏迷,身上的魔能失去主持,所有的防御性力场全都散了。
而气势如虹的地球少年,就在这时冲进了房间。
成钼第一时间就看到了倒地吐血的邪法师。
二话不说,关门放《魔能操作指南》!
魔法小本本被甩了过去,在空中书页翻卷。
某一张页面上的章鱼大脑袋图案,无声的呐喊道:【别忘了捡起我目前的身体——】
扔出小本本之后,才来得及呼出一口气,随手捡起了地板上的死鱼。
额,无论有没有生命力都是冷冰冰的红色锦鲤……之躯,居然深受吸灵怪的喜爱,这真不可思议。
pia ~
魔法小本本拍在伊森脸上。
没有多久,一个血红色的小火柴人图案出现在它某张页面上,其手持一枚分酒器,额头上还额外标注了“俊美的邪法师”一词。
……这看脸的世界真是毫无道理可讲……
现实世界中,躺倒在地板上的伊森的身体,突然化成了血色的光芒,光芒冲天而去,很快便不知去向。
成钼揉了揉眼睛,心中惊疑不定。
但是当他走过去,拾起躺在地板上的魔法小本本(嗯,这次它没有露出獠牙),看到摊开的页面上那些红色的火柴人形象时,这才一握拳,心中暗道侥幸。
不用问,刚才尹起来那么剧烈的心灵波动,肯定冲击到了这个邪法师,使得他的灵魂残缺了。
所以当他福至心灵的扔过去魔法小本本的时候,魔法小本本才会将他的残魂吸纳其内。
“但是这行字又是怎么回事?”
成钼点了点“俊美的邪法师”一词,感觉有点滑稽。
话说,这位是除了吸灵怪残魂之外,《魔能操作指南》的第二个彩色形象,有什么特别的意义吗?
他翻开另一页,看到了充满怨念的章鱼脑袋背影图案,试探着把冷冰冰的红色锦鲤身体扔到了那张页面上。
dou~
如同小石子投入水中的声音,红色锦鲤消失了,而页面上的章鱼脑袋图案则变成了活灵活现的红色锦鲤图案。
吸灵怪残魂:【这还差不多。】
成钼擦了擦额头的汗,定定神向窗外望去,刚才一片死寂的小区,仿佛瞬间就活了过来。
买菜的买菜,做饭的做饭,聊天的聊天。
下班的放学的,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一切都恢复了正常。
似乎没有一个人察觉到刚才跟死神擦肩而过。
心灵的共鸣停止,世界回复了原样。
但是,有些东西被改变了,再也回不去了……
不久之后,当小区的居民无意中聊天,发现在那个黄昏,每个人都在同一时间,莫名其妙的经历了生命中最绝望的疲惫和无力感,然后又莫名其妙的(被)自愈了。
于是,城市之中关于集体癔症的传闻,又多了一则。
干掉了邪法师,而且是越级挑战,成钼心情好极了。
最妙的是,一场大战居然没有惊动楼下的人,他悄悄的溜走,都没人在意。
因为身上时刻有灵能和魔能笼罩,现在一般的摄像头是捕捉不到他的身影的,无论他是大摇大摆,抑或鬼鬼祟祟……都不会留下明显的影象。
——当然关于这一点,成钼也是很久以后才知道的。
从那个老旧的小区走出来,天已经彻底黑了,成钼兜里带着沉甸甸的《魔能操作指南》,加上一场大战疲惫不堪,索性准备叫出租车。
刚好路边就停着一辆。
他没有多想,打开门坐到了后座,报了自家地址之后,几乎是后背一挨到座椅便睡了过去。
出租车司机默默的发动车子,默默的打开车内的监控,默默的拍下了后座少年的影像。
而在另一辆车子里,始终密切注意着科学仪器的王志文和周通,几乎在同一时间收到了消息。
“找到了找到了!”很擅长以激动的语气表达心情的周通,指着视频上面不知为何像隔着毛玻璃一般模糊不清的形象,急促的低吼,“一定就是他,一定就是他,仪器的坐标没错!”
身为大师兄的王志文比他稍好一点,但同样也十分高兴:“坐个出租还要掩饰身形,果然是蛛网侠!”
不光远红外残像成像仪拍摄不到他清晰的身形,就连出租车里暗藏的摄像头,也拍不下他的身形,这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他低调、神秘而又强大!
他不是蛛网侠,谁能是?
两个科学的信徒悄悄地跟在出租车后面,这样的出租车,他们一共雇用了20辆,都分布在科学仪器测定的范围内。
他俩心中抱着万分之一的希望,万一蛛网侠恰好用了那样的一辆特制出租车呢……
结果出门见喜,出门见喜啊!
车子缓缓驶过大半个城区,王志文和周通两个人打定主意,一定要跟到“蛛网侠”的家门口,上门好好和他谈谈。
结果,出租车快要进入成钼家所在小区的街道时,王志文和周通的车子前突然窜出来一个人。
那人穿着普通的运动服,手上戴着黑色护腕,出来得特别突然,使得开车的周通不得不一个急刹。
“不长眼睛啊你——”周通只来得及骂了这一句,就被那人出手点了一下脖颈某处,然后,他就失去了发声能力,只能干瞪眼了。
戴黑色护腕的人盯着车里的俩人,缓慢而坚定的说:“此路不通,回吧。”
说着,此人轻轻握了握车门。
然后车门上便留下了深深的一个手印。
王志文看了看驾驶座上像金鱼一样只能干张嘴却说不出半个字的师弟,又看了看车门上那令人毛骨悚然的握痕。
“我们先回去,”他果断的吩咐师弟,“阁下是……”
戴黑色护腕的人却没有说话,而是快如闪电的一伸手,再度戳了周通脖颈一下。
“尼玛——”周通咳出了声,然后便瞪大眼睛,闭住了嘴。
戴黑色护腕的人不耐烦的挥了挥手。
恢复了语言能力的周通和谨小慎微的王志文再不敢多说一句,立马调头就走。
看着两名科学家走远,戴黑色护腕的人轻轻摇了摇头,自言自语道:“从小就不让他习武,居然还能给我捅娄子?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