忻口隘中,张飞与马超、典韦弃马步战,直杀得天昏地暗。韩炜与阎行也是急匆匆赶来,意在生擒张飞。
待韩炜与阎行来在了切近,韩炜才明白了张飞为何不落下风,这张飞此刻已经是浑身浴血,不知伤了多少处,可依旧是悍不畏死,搏命而战,战死只是时间问题了。
韩炜前番失去了招降关羽的机会,这一次他想将张飞生擒活拿,还是想进行劝降。
“张翼德,我劝你还是早些投降,莫要作无畏的牺牲!”马超金枪连刺,对张飞说道。
张飞身形晃动,躲过之后,典韦双铁戟又到了,张飞蛇矛一探,先挑开了一支铁戟,又一抬腿,踢开了另一支,气喘吁吁的骂道:“尔等狗贼,痴心妄想!俺张飞身负杀兄之仇,岂能善罢甘休?!”
典韦听罢,开口道:“张三黑子,若不是我主意欲要招降于你,你岂能活到现在?!”
“誓死不降,杀!!”张飞将丈八蛇矛一抖,再次冲向典韦。
韩炜见张飞如此固执,将天龙破城戟一横,对阎行说道:“彦明,切记莫要伤他,上!”
战局再次发生了变化,由于韩炜与阎行的加入,张飞渐渐招架不住,方寸大乱。试想,这几个人的武学造诣,张飞想轻易的战胜哪一个都要煞费苦心。就连韩炜,张飞也不可能轻而易举的战胜。也就是要将其生擒活拿,才这么费劲。
张飞受伤的原因,也并不是马超、典韦有意而为。都是张飞一看被逼入绝境,便一心求死往两人的兵刃上撞,二人有意撤回兵刃,可往往都是来不及的。故而,张飞才会浑身是伤。
此刻,张飞四面受敌,更是求死心切,每一招每一式都是豁出性命,越是如此,韩炜越是嘱咐众人一定要小心翼翼,不能给张飞自杀的机会。
战局越发的僵持,韩炜索性退出了战圈,暗暗观察,打算偷袭张飞。只要能击中张飞的风府穴,那便可以让他昏厥过去。
疯魔一般的张飞,嘶吼着:“来啊,杀了老子!”说完,丈八蛇矛往前一记横扫,马超三人急忙后撤躲过。不能伤了张飞性命的前提是他们要保住自己的性命,否则得不偿失。
而这种步步退让的战术,让张飞身心俱疲,每每他鼓起勇气一心求死的关头,都没成功。久而久之,在神经高度紧张的时候,突然松懈,这让人怎么受得了?张飞也多次不堪其辱,想要自行了断,可都被马超或典韦阻止了。想杀敌不成,想自杀也不成,这让耿直的张飞几乎到了崩溃的边缘。
张飞见一击未中,脚下生风,发起冲锋,舞动丈八蛇矛再次杀向了三人。
马超三人纷纷向后闪躲,也不能再出手,绝不给张飞自杀的机会。
张飞是没机会了,可韩炜的机会来了。韩炜将天龙破城戟往地上一杵,卸了甲胄,挽起袖子,以最快的速度冲向张飞。紧接着,凝气与手臂之上,探手成指,瞄准了张飞后脑勺的风府穴重重的一戳。
张飞闷哼一声,顿时觉得眼前一黑,紧握着的丈八蛇矛脱手落地,两腿如同灌铅一般,重重的跪在了地上,身体随之一软,向前倾倒。
韩炜长出一口气浊气,用手扶着膝盖喊道:“都别他娘的愣着啦!看看这黑厮怎么样了?”
马超俯身蹲下,用手探了探鼻息,说道:“尚有气息,还活着呢!”
韩炜脸上露出灿烂的笑容,说道:“哈哈,绑了绑了,带回去。娘的,真是不易啊!”
暮然间,韩炜回头看到那些尚未战死的幽燕骑,都充满了感激的目光看着他。
韩炜对着他们笑了笑:“嘿,都别看了,跟孤回去,你们都是好儿郎,以后还跟随你们家将军!”
“我等谢过武成公!”几百名幽燕骑纷纷单膝跪地,齐声致谢。
尘埃落定,万事皆定。随着张飞被擒,整个并州算是彻底平定了。接下来的事儿,就是如何劝降张飞了。
三日后,晋阳城,张飞府邸。
只听得屋里骂声阵阵:“张苞,忤逆子,竟敢行如此大逆不道之事!”张飞被结结实实绑在床榻之上,不能动弹,就是怕他再自寻短见。
张苞跟吴班面面相觑,无可奈何。
“元雄(吴班表字),俺视你为心腹,你给俺解开,如何?!”张飞笑呵呵的看着吴班。
吴班挠挠头,说道:“将军,武成公有令,不能松绑呐!”
张飞听后,脾气更大了,骂道:“混账东西,如此说来,你投降了?!屈身事贼的狗东西,吾誓杀汝!”
“父亲,此乃弃暗投明之举,如何叫屈身事贼?!”张苞一脸正色的说道。
张飞哇哇怪叫:“啊啊啊啊,畜生,连你也降了?!俺老张要大义灭亲,手刃亲子!”
屋里吵得热闹,门外来了两人。一个是韩炜,另一个则是徐庶。二人谈笑风生,特地来看看望张飞。
一进门,张飞就愣住了,环眼圆睁,算是看明白了,立即质问徐庶:“徐元直啊徐元直,是不是你小子也投降啦?!”
“呵呵,翼德啊,在下降顺武成公,乃是你兄长一手筹谋,并非庶之本意。”徐庶抚须而笑,看着张飞。
张飞依旧怒目而视,对徐庶言道:“哼,休得花言巧语,俺知道,你定是来做说客的!告诉你,俺还是誓死不降!”
徐庶摇了摇头,接着说道:“翼德,实不相瞒,玄德公旧部已然尽数归降,唯有你一人执迷不悟。武成公有言在先,我等玄德公旧部皆是降汉不降韩。”
“嗯?!此话怎讲?”张飞不再暴躁,静下来听徐庶分说。
徐庶将手背负身后,言道:“玄德公遗志乃匡扶汉室,如今归降天子,可谓名正言顺。翼德,不管如何,你的性命是武成公保下来的,不光如此,你麾下幸存的将士,武成公也并未加害,且作了妥善的安置。你乃重情重义之人,好生想一想罢。得知你醒来,武成公特地前来探望,还带来了一件礼物。”
韩炜笑眯眯的说道:“呈上来!”
自有龙骧卫双手递上宝刀“新亭侯”交给了张苞。
张苞接过新亭侯,抽出刀刃细细端详,喜道:“父亲,果然是新亭侯!”说完,递到了张飞眼前。
张飞真的被打动了,眼含热泪的看着新亭侯,而后高声喊喝:“韩炜……韩炜!你为何如此对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