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千名南阳军连弩兵带着手盾和连弩,分别攀上了两架井栏,他们的任务只有一个,尽可能压制夹石城上的扬州军,减轻南阳轻步利用云梯攀城时候的压力。
南阳轻步一校、二校共计四千人,分成了20个梯队,每个梯队都以一架云梯为中心,气势汹汹地扑向了夹石城墙。
经过前面半天的三轮战斗,何咸基本耗尽了扬州军的弓箭手,但是守城的武器很多,弓箭只是其中威胁较大的一项而已。除了弓箭,对攀城威胁很大的,还有檑木、滚石、金汁等等的手段。
张史准备很充分,储备了很多檑木和滚石,甚至连煮金汁的大锅都特意打造了一只。但悲催的是,因为井栏以及那上千名连弩手的存在,扬州军在城墙之上举步维艰。夹石城的青壮根本不敢将这些守城物资往城头上搬,谁上谁死。那口特制的大锅只能孤零零地待在城墙之上的空地,夹石城的军民连把它架起来的机会都没有,更不用说拿它来熬制金汁了。南阳军以不要钱的频率发射着弩箭,压制着夹石城上一切活动着的人。战争,果然比得是谁财大气粗!
南阳军的二十架云梯齐齐靠到城墙之上,要开始攀城了!
张史知道这是自己最后的机会,于是在亲卫的簇拥之下,亲自走出掩体指挥战斗。扬州军卒在张史的激励之下,顶着飞来的弩箭,开始搬运那些檑木等物往城墙下砸去。
南阳军的伤亡不可避免地出现了。狭窄的云梯之上很难闪躲,对于大部分士兵而言,这就是一个概率问题。或许,尽可能快速地攀上城头,就可以扭转这种极为被动的状态。但是城头之上,有数千名敌人在磨刀霍霍。战场之上,根本没有什么安全的地方。唯有奋勇向前,在最短的时间之内击溃敌人,结束战斗,方能迎来真正的安全。
南阳军在拼命,扬州军也在拼命。守城守到如此憋屈,张史纵观古今,当真是闻所未闻。扬州军每一次的攻击都要以付出生命为代价,这对于士气而言,是最致命的打击。这样的反击,绝不可能持久。张史知道,县尉也清楚。唯一的办法,只能等南阳军攻上城墙之上,利用混战的机会,让弩箭失去发威的余地。只是,那样的话,扬州军也就失去了城墙最大的优势。剩下的,就是真刀真枪的肉搏战。扬州兵能够在短兵之战中将南阳兵赶落城墙吗?
“主公,扬州军在城头抵抗非常激烈,末将愿领亲卫登城!”
南阳军在此前几轮战斗中势如破竹,打得扬州军几乎没有招架之力,但在登城这一最后的环节,终于遭遇到了顽强的抵抗。赵云见城头之上,南阳轻步的两校人马迟迟打不开局面,心中有些焦急,便主动请战道。
“子龙莫急!夹石这样的小城,还轮不到你这样的大将出马!适当的流血和牺牲,对于我军而言,也是好事,可以增强我军抗挫折的能力。天下坚城无数,可不是所有的城池都如同夹石城这么好攻克的!”何咸口中宽慰着赵云,心中却一点都不轻松。袁术虽然如预料中那般不堪,但扬州军却比想象中要有韧性的多。或者说,南阳军并没有强大到让扬州军一触即溃的状态。对于何咸而言,这也是一种警示。
袁术扬州军能有如此战力,统兵能力更强的曹操,麾下的青州兵又该战力如何?占据冀、并两州的袁绍麾下的冀州兵和并州兵,战力又该是何种的水平呢?这几年来,何咸在发展,在变强,其他的诸侯们也没有闲着啊!
“攻城车出动!城破之后,重步兵跟进!”何咸下达了夹石攻防战的第五条军令,也是最后一条军令!
南阳军的攻城车为纯实木构造,前后共计六个轮子驱动。总体结构就像一个尖顶木屋形,异常坚固。尖顶的顶棚,可以用来保护攻城车中的士兵,避免来自城墙之上的箭矢、檑木、滚石和金汁等物的攻击。顶棚的外侧则蒙着一层牛皮,上面浇灌湿泥土,用来防备敌人的火攻。攻城车的正中间是一根粗大的圆木,用铁链悬挂在横梁上。圆木的后端有金属帽,前端有金属头。金属头制做成了羊头的形状,称为攻城槌。攻城时,依靠攻城车中的士兵合力抓住攻城槌向后运动后猛烈撞向城门,依靠惯性和动能来破坏城门或者门后的门闩结构。
何咸本来的计划之中,并不准备出动攻城车。他觉得负土车加上井栏足够拿下夹石这座小城池。事实证明,何咸还是小看了夹石城的决心。或者说,是小看了县令张史的决心。
张史看到攻城车来袭,将城头之上的指挥权交给了县尉,亲自领着一千扬州精锐下城,挥舞着刀枪强行命令夹石城的青壮运来檑木和滚石封堵城门,企图彻底堵死通道。
“咚~咚~咚~”攻城槌三次猛烈的撞击之后,夹石城门闩率领承受不住巨力,破碎而断。城门的后面,张史还没有完成封堵,攻城槌继续发力,撞击城门之后强行打开了一条能容双人行进的通道。
”南阳重步!斩!斩!斩!“攻城车完成使命之后,迅速后撤,所有的空间都让给了后续跟进的重步兵们。重步兵们穿过门洞之后,挥舞斩马剑和扬州军展开了血战。
夹石城的青壮在见识到南阳重步的斩马剑,只一剑就将一名青壮拦腰斩断之后,不约而同选择了转身逃跑。就算张史指挥着扬州军士对他们刀枪相加,也抵挡不住他们溃逃的决心。就算是死,他们也不想被那柄巨剑腰斩。张史短暂阻挡之后,觉得这些青壮已经无可救药,拔出腰间的佩剑,指挥着扬州军涌入门洞,和南阳重步决战。门洞狭窄,并不利于斩马剑发挥全部的威力。重步兵们就将斩马剑当做长枪使用,挑、刺、横扫,县令张史在混乱之中,被斩马剑的剑锋扫中,脑袋被削去了一般,红的血,白的脑浆,流淌了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