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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五章 张让的决断

    何咸的心中焦急万分,恨不得立马飞回宛城。但是有些事情却不得不再叮嘱一下何进:

    第一,千万千万不要提议诛杀十常侍!十常侍的存在相当于外戚的一道护身符,有十常侍这些拉仇恨的阉人在,何氏暂时无忧。而一旦十常侍被除,清流党人的下一个目标必定是与宦官集团同样臭名昭著的外戚。虽然何氏并没有干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但作为正义的化身,以解救苍生为已人的清流党人必定不会放过何氏!

    第二,尽量减少与何太后的会面。尤其不要孤身前往嘉德殿。特别是一些特殊时间的召见,一定要多长心眼,谨防十常侍狗急跳墙干出什么没脑子的事情来。

    第三,这边有一个锦囊,里面有一条妙计,我不再洛阳期间,若是碰到危急情况,可以取出来拆开。里面的妙计可以助你脱困。

    假如说第一条提议,何进还能理解的话,那么第二条,何进纯粹听得是云里雾里。什么叫不能孤身前往长秋宫?什么叫特殊时间?这个度如何把握?完全没有操作的实用性嘛。更何况,难道自己的妹妹会谋害自己吗?十常侍如今自顾不暇,被陛下的雷霆手段整得胆惊心颤,抱着大腿求庇护来不及,安敢耍阴谋?

    就像世家大族看不起何进这个屠家子,何进也看不起那帮身体有残缺的阉人。他并不认为张让为首的十常侍敢有这个胆量,冒天下之大不韪谋害自己。所以,痛快地应承了下来,但并没有太走心。

    至于第三条,何进并不认为自己会碰到什么解决不了的大事情。但何咸一片好意,也就勉强收下,贴身放置。

    何咸不放心何进,不顾汉少帝刘辩是否忌讳,强用大将军令,调虎牢关守将张辽为屯骑校尉、伊阙关守将文聘为射声校尉、河南郡尉高顺为步兵校尉,卫将军司马赵云为越骑校尉,再加上最早过来的长水校尉魏延,凑齐了北军五校!同时,留下郭嘉以卫将军长史、北军中侯之职,坐镇洛阳。

    此外,何咸又命何乾领军,带着特战小分队深入洛阳民间,以求在最短的时间整合洛阳的地下势力,探查一切来源的情报。有什么情况第一时间汇报郭嘉,由郭嘉决断!

    布置完这三重保险,何咸才算安心,当即入宫与汉帝刘辩请辞。带着被汉灵帝召回洛阳的医圣张机及二叔何苗,连夜在五百面甲军的护卫之下,出洛阳、过伊阙,飞驰前往南阳宛城。

    ……

    禁宫深处,十常侍再次聚首,商议大事。

    “现如今,陛下启用孙璋、栗嵩、高望等人!再这么忍下去,在禁宫之内,将再无我等立足之地。难道我等就此引颈就戮吗?”自从本家的侄子夏牟被撸掉右校尉的官职之后,夏恽就视此为皇帝准备对他们动手的信号,心中既是愤怒又是惊惧,已经许多天睡不了一个完整踏实之觉。再这么下去,皇帝还没杀他,夏恽自己就要先精神奔溃。

    “夏恽很激动,但张让却没有正面理会他,转而问郭胜道:“大将军是如何答复的?”

    郭胜想来与何进交好,答曰:“大将军言此事与他无关,全是小皇帝与那宗正刘洪在幕后搞鬼!”

    “荒谬!”程旷也跳出来质疑道,“陛下年幼,岂能谋划如此大的布局?刘洪一介观星望气的术士,何来这老谋深算的手段?这必是大将军想要效仿那梁冀,企图只手遮天!”

    郭胜蹙眉,想要反对,但看到张让脸色不悦,到嘴边的话便咽了回去。

    张让依旧不应对,再问段珪道:“太皇太后那边怎么说?”

    “太皇太后答曰,先帝本不欲立皇子辩为帝,可惜当初蹇硕功败垂成……”段珪小心翼翼答到。

    郭胜闻言,心中大惊。若是段珪所言不虚,太皇太后的意思是刘辩这帝位来的不正……

    张让又转而问赵忠道:“忠公怎么看?”

    “且不说大将军是否想除掉我等,清流党人必不容我等,小皇帝也不容我等,我等想要继续苟活于这天地之间,难道还有更多的选择吗?”赵忠淡淡道。

    赵忠的话终于是说到了张让的心坎里面。得不到皇帝支撑的宦官不过是无根的浮萍,就算大将军不针对,他们迟早也是被清缴的命运。想要保住现在的富贵荣华,想要保住现在人上人的权势,只能想办法换帝!蹇硕当初就是这么做的,可惜他失败了。尽管蹇硕死之前,并没有透露任何幕后指使的事情。但十常侍作为禁宫的地头蛇,这些事情岂能瞒得过他们?

    像当初,蹇硕领着五百上军军士埋伏在崇德殿将近一个时辰,若没有张让派人暗中照拂,岂会没有人撞见?张让不说,也不做,但他放任蹇硕的行为。因为刘协年幼,比刘辩好控制。从现在的情况来看,张让的判断也是对的。若早知刘辩登基之后,十常侍的日子会这么难过,相比张让当时就不是放纵蹇硕这么简单,而是要倾力相助。可惜,时光不可逆,这个世界上没有后悔之药。

    “让公,早做决断啊!”最沉默寡言的程旷也站出来进言。看样子,众人都感受到了死亡的气息,想要做最后的拼斗。

    张让面阴沉似水道:“既然诸位兄弟都决定搏一搏,老朽也就不惜此身。段珪,联系太皇太后,就说我等愿效犬马之劳!”

    “让公英明!”段珪作揖赞道。

    “郭胜!”张让又转向另一边。

    郭胜心惊,赶紧站出来应诺道:“让公有何吩咐,小弟万死不辞!”

    “管好自己的嘴!吾素知你与那何进交好,但此事事关我等全部兄弟的身家性命,望你莫打错了主意!”张让的语气有些阴冷,“莫要让潘隐的事情再在你的身上发作!”

    张让的手段,郭胜自然省得。这么多年来,但凡与张让作对,或者企图谋害张让的人,全部化为了枯骨,无一例外。慑于张让的淫威,郭胜双腿一软,噗通一声跪地道:”让公明鉴!奴婢与那屠家子不过是金钱上的交往,既无友情可谈,更无性命相托之事。请让公放心!“

    ”如此最好!“张让冷哼一声道,”想当初吾等深得圣宠之际,哪家的达官贵人不想与吾等拉上一些关系。有关系,没问题,但不能为了这个关系,影响了吾等生命之存续。蹇硕就是前车之鉴,望诸位兄弟共勉!“

    ”让公说得是!吾等必谨遵教训,守好秘密!“众人齐声应和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