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大亮,又是一个阳光明媚的早晨,张丽华从梦中醒来,只觉有些恍惚,在梦里,她以皇后身份,陪伴天子陈叔宝临朝,接受文武百官的朝拜。
皇后,母仪天下,是女子能够达到的最高位置,昔日贫贱的军户之女张丽华,看着玉阶下匍匐在地的朝臣,激动得泪眼朦胧。
睁开眼,果然发现是一场梦,她已经不在临光殿前结绮阁,远离建康,被人软禁在一个无名之地的无名庄园,只知道何年何月何日,不知道往后命运如何。
阳光透过薄纱窗帘洒在房内,仰面躺着的张丽华觉得光线有些刺眼,转了个身,面向房内,正好看见睡在一旁的陈媗起来。
一袭紧身黑色衣裤,将陈媗那妙曼的身材展现出来,优美的曲线,衬托出姣好的面容,貌美如花的陈媗,虽然穿了衣物却又好像没穿,全身上下散发着妩媚的气息。
张丽华看着秀色可餐的陈媗,不由得眼前一花,仿佛又回到当年,回想起自己被陈叔宝尽情采摘的旖旎场景。
那年陈叔宝还是太子,而她只是入宫没多久的侍女,不过十岁出头,一次次的云雨之后,陈叔宝对她欲罢不能。
如今的陈媗正是含苞待放的年纪,紧身衣凸显了全身曲线,张丽华觉得新郎主会对其怜爱有加,就如当年陈叔宝初见自己一样。
或者,让她俩一起服侍,三人每夜云雨,大被同眠。
张丽华知道自己和陈媗的命运大概就是如此,事到如今多说无益,既然没有勇气自尽,就只能认命。
陈媗摇响铃铛,不会便有侍女入内,扶着她转入侧间洗漱更衣,张丽华看着体态娇柔的背影,叹了口气,随后也从榻上起来。
她同样身着针织内衣裤,而全身曲线比青涩的陈媗更加迷人,轻轻摇动铃铛,又有侍女入内,服侍她洗漱更衣。
针织内衣裤,贴身又保暖,上衣是窄长袖,下裤同样贴身,从腰部直达脚踝,刚穿上时,张丽华浑身不自在,只觉得被裹得紧紧的,好像被网兜住一样。
不过穿着穿着适应了,觉得确实不错,针织内衣的面料很软,不会让她的肌肤感觉不适,很透气。
张丽华被软禁之处位于山边,夜里颇凉,夏天时到是惬意,可到了秋冬季节就不那么妙了,所以那位李管家前几日亲自送来这些衣物,还有十分贴脚的针织袜,以及填充着鹅绒的被褥,为她和陈媗准备了充足的过冬衣物。
这处庄园,条件当然比不上台城皇宫,但住起来倒也舒适,于是张丽华默默等着,等着神秘郎主的出现。
但这几个月来,对方一直没有出现,也不知是出门在外,还是没想清楚该如何处置她俩,张丽华索性不再去想,因为想也没用。
洗漱完毕,她换了一身便装,和陈媗一起用早膳,伙房精心准备的膳食、糕点、汤饮十分可口,每日都有新花样,让两人吃得津津有味。
用膳完毕,侍女拿着两张节目单上前,问两位贵客一会要看什么节目。
陈媗看着节目单,拿不定主意,张丽华看了看,点着单上一处说道:“那就看‘木兰从军’吧。”
。。。。。。
“回芳兰院,演‘木兰从军’的戏班这几日轮休,还请芳兰院点其他剧目。”
“这样啊稍后再说。”
“是,奴婢在外等候。”
屏风后,萧九娘正在更衣,入睡时穿的紧身内衣裤,是不久前针织作坊新推出、送来试穿的针织品,贴身衣物让她的迷人曲线展现得淋漓尽致,穿起来也很舒服,不会磨得皮肤难受。
对着更衣镜左右转了转,萧九娘很满意这种针织品的效果。
二郎肯定会喜欢的。
萧九娘如是想,想着许久未见的宇文温,不由得面颊微微泛红,夫君出征在外逾两年,只有中间两次返回王府,短短时间里她只能和夫君说说话,随后两人都是书信往来。
然而书信代替不了见面,随着时间流逝,萧九娘愈发想念宇文温,只是时局动荡,她明白夫君长期在外征战也是没有办法,所以自己只能留守王府,照顾好儿女,再把分内事做好。
萧九娘分管王府部分产业,还要核查账目,又得分心照顾儿女,实际上每日都很忙,只有到了夜深人静守着空枕时,才得闲思念离家在外的宇文温。
相聚之日遥遥无期,萧九娘不觉得难熬,本来和宇文温相隔千里之外的王妃和世子,都能奇迹般的一家相聚,那么她肯定也会和宇文温团圆。
前几日有露布飞捷回来,同时回来的还有宇文温的家书,萧九娘看了信,宇文温在信中说一时半会真的回不来,但很可能会坐镇某处。
届时待得局势稳定,他会看情况让家眷来陪,和久未见面的子女团聚一下。
一想到届时宇文温那灼热的眼神盯着自己,萧九娘的呼吸便急促起来,好一会才平静,换了身衣裙之后,时间刚好到九点。
掐着点用完早膳,她转到王府一侧,走进会客厅所在小院,在那里,弟弟萧瑀已经等候多时。
在黄州州学求学的萧瑀,已经比当初刚来时长高了许多,今日他到王府见姊姊是为了辞行:一会就要到西阳城南码头,乘船返回梁国国都江陵。
这不是逃学,而是趁着假期回家,冬天将至,州学放假,以便学生们回家和亲人团聚,过一个好年,即所谓“寒假”。
萧瑀身为梁国宗室、新安郡王,这几年在黄州西阳寓居,有姊姊和舅舅照应,日子过得十分惬意,不过他每年年底都要返回江陵,侍奉太后跟前,待得来年年初州学“开学”才会返回西阳。
每次萧瑀回去,萧九娘都要让弟弟带上大包小包礼物,替她带回去孝敬母亲(太后),今年也不例外。
她如往年那样,提前准备了各种贵重之物,装了几大箱,而前几日又额外准备了几箱,有针织品和刚从岭表运到西阳的白砂糖,要给母亲一个惊喜。
王府有商队,时常往返于西阳和江陵之间,每年萧瑀往来两地,都会跟随王府商队出行,方便又放心,今年也不例外,不过萧九娘还是不放心,把写给母亲的亲笔信交给弟弟后,开始絮絮叨叨起来:
“一会上了船,可不得掉以轻心,你水性不好,切记莫要靠船帮太近了。”
“嗯。”
“吴掌柜他们见多识广,对于半路各处险恶了若指掌,你一路上可不得摆架子,要听他们的安排。”
“嗯。”
“路上若是有什么头痛脑热的,不要逞强硬熬,要和吴掌柜说,他们有良药,专治头痛脑热。”
“嗯。”
好不容易等得姊姊说完,萧瑀想说些什么,却欲语还休。
萧九娘见状有些奇怪:“怎么了新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