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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八十章 胆略过人

    李岩当面揭穿了方原的战略,方原却不见慌乱,悠然的品了一口茶,望着李岩问道,“李公子既然认为我是想征讨闯王,竟然还敢亲身前来摄政王府,所为何事呢?!难道是来投诚的?”

    李岩正气凛然的说道,“闯王于我有知遇之恩,忠臣不能事二主。何况摄政王背信弃义,与当年东吴背后捅刀子的行径有什么区别?如摄政王这种言而无信之人,谁敢为之效力?”

    方原失笑说道,“李公子,你口口声声说我背信弃义,却不知义有大义,也有小义。我与闯王的盟约不过是小义,而天下一统乃是大义,当舍小义而取大义者也。”

    李岩冷冷的盯着方原,也跟着冷笑一声说,“所谓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摄政王以为自己是黄雀,殊不知自己也是螳螂啊!”

    方原一听原来李岩孤身前来,其实是给李自成当说客来了,不由得哈哈一笑,亲自给李岩斟满了茶水,问道,“李公子,但闻其详。”

    李岩沉声说道,“我家闯王,摄政王都是朝廷的眼中钉、肉中刺,摄政王不去北伐,清君侧,却来与我家闯王缠斗,难道不担心你我两军开战,朝廷突然抄了摄政王的浙直地区?!”

    方原呵呵一笑,无须李岩特意来提醒,他早在心里盘算过西征之后的各种可能性,朝廷会趁着玄甲军西征之时攻打江南自然也在算计之中。

    但身为统帅的他,汇集在他面前的情报、消息多如牛毛,各种后果的可能性自然都会分析到。但各种后果的可能性有大有小,以方原的判断,如今江南正在和朝廷和谈,再加上北方满清入侵在即,朝廷会在此时突然南下江南的可能性确实很小。

    这世上绝没有十全十美的战略,各种战略当然各有利弊。前怕狼后怕虎,还怎么成就大事?

    古今多少英雄豪杰,一个战略有五成的机会就可以押上身家性命去赌。

    项羽破釜沉舟之时,韩信暗度陈仓之时,能有多大把握?陈庆之率七千人北伐之时,有多大的把握?邓艾偷渡阴平之时,有多少的把握?就是与此征讨湖广之战最为接近的,吕蒙白衣渡江时,又能有多大的把握?

    能一战功成,成为名将的,绝不会是畏首畏尾,瞻前顾后之辈。

    何况朝廷出兵南下的几率至多不过一,两成,若连这个都不敢赌,方原还不如早些交出权力,当个逍遥王爷得了。

    方原嘿嘿一笑说,“只要我兵贵神速,趁着闯王主力未曾回援之时,攻占湖广。朝廷就是南下,我也来得及回援。孙权当年偷袭荆州之时若也是瞻前顾后,荆州和东吴还有半毛钱的关系?!”

    李岩冷声说道,“摄政王所谓的兵贵神速,不过是派出水师奇袭宜昌,夷陵,切断闯王回援的通路罢了!摄政王有雷霆之兵,闯王自也有抵御之策。”

    方原的心思被李岩一眼看穿,是暗暗咂舌,不愧是李自成赞为有经天纬地之才的李岩啊!更令方原心惊的是,李岩既然敢孤身前来,临行之前当然早已告知军中方原的这个军事偷袭计划。若这次偷袭宜昌、夷陵成了公开的秘密,一战成功的几率就小了不少。

    方原微闭双眼,淡淡的说,“李公子有什么抵御之策,愿闻其详?”

    李岩朗声说道,“我在大江武昌、汉阳段铁锁横江,一共三道防线,至少可以狙击摄政王的水师十天半个月的吧!在岳州江面狭窄段,我又凿沉了三百艘载满了巨石的民船,江面早已片甲难行。摄政王的水师想要通过,必然还会耽搁半个月时间。”

    “这一来一去已有一个月以上,我临行前又向闯王发去了紧急军情,要闯王派出三万轻骑,七万步兵回援。摄政王的战略计划里,不会估算闯王从川中回援,需要一、两个月的时间吧!”

    方原听了李岩的战略部署,暗地里气得直咬牙,如此一来,他偷袭宜昌、夷陵的计划便宣告失败。要想征服湖广、河南,就必须与李自成真刀真枪的开战。

    直到此时被李岩当头浇了一盆冷水,方原才从举手间就统一天下的美梦中清醒了过来。统一天下哪里有预计的这么美好,除非你的敌人全都是傻子、脑残,随你怎么摆弄。

    但无情的事实证明,朝廷的孙传庭、洪承畴,闯军的李岩都是一等一的王佐之才,实乃劲敌!想他们按着方原自己的思路去布局,那是痴人说梦!

    方原深嘘口气,冷笑了一声说,“李公子果然是人中龙凤,但李公子似乎忘了一点,我纵然不偷袭宜昌、夷陵,真刀真枪的开战。待闯王回援之时,河南四府,湖广十六府至少有一半也会落入我军掌控之中。”

    李岩微微一怔,方原的估算并没有错,与他之前估计的一般无二,以玄甲军的战力,雷霆一击攻打湖广、河南,在闯王回援之时,至少会丢失一半的州府。

    两人是英雄所见略同,李岩反问说道,“然后呢?闯王大军回援,双方大不了在湖广继续僵持,摄政王撤还是不撤呢?”

    方原冷声说道,“闯王区区半个湖广之地,能和我军僵持多久?”

    李岩哈哈大笑说,“应该说朝廷在北方虎视眈眈,摄政王能在湖广和闯王僵持多久才是。闯王力所不及,还可以找张献忠搬救兵。再退一步,纵然闯王全军覆没,当年闯王被朝廷打的只有十八骑,不也白手起家的?河南、湖广、陕西遍地流民,至少有数百万之多,闯王再拉扯出一支二十万的军队,也是易如反掌。”

    “摄政王,闯王光脚的不怕穿鞋的,输了大不了从头再来;摄政王押上身家赌这一把,输得起吗?!”

    方原不得不承认李岩大略过人,更是眼光独到,一眼就看中了方原的软肋。

    破坏远比建设来得容易,李自成是次序的破坏者,而方原却是次序的建立者。

    方原如同一个家境殷实的富商,李自成不过是个浑身是刺的赌徒,两者相遇,李自成输一把大不了再来赌,而方原却输不起。

    李岩见方原似有心动,继续劝说道,“闯王一生奔波的目的,不过是衣锦还乡。而京城朝廷,却是要断了摄政王的根。摄政王若能北伐清君侧,重树大明正统,闯王自然也会归降。其中孰轻孰重,摄政王当知取舍。”

    李自成巴望着方原北伐,祸水北引。而京城则巴望着方原西征,祸水西引。方原当然不会凭李岩的只言片语,就动摇了攻打湖广、河南的决心。但李岩所言确实给了方原一记猛棍,这一次西征,绝没有他想象的那么容易。

    方原斜眼望着李岩,经过今次的交流,他是更加确认,李岩此人绝不能再放虎归山,否则必然后患无穷。

    方原大喝着说道,“来人!将李公子扣押了,待我出征湖广、河南之后,再行处治!”

    李岩怔怔的望了望方原,嘴唇蠕动着想说什么,还是将话儿给吞了回去,也不反抗,任由锦衣卫逮捕,押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