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拯和赵允升回到客栈等着看栾城县的官府怎么迎接知府大人。
在客栈之中赵允升闲着没事抓着包拯询问他在天长县任知县时的情景。
经过这一天赵允升对自己先前的生活产生了怀疑,自己每天的吃穿和灾民们过的日子完全不是一个世界。
特别是自从负责全面的救灾工作后,自认为很是勤勉到处去视察,现在他才知道自己被他们骗了。
包拯在天长县虽然时间短所经历的事却很多,包拯一件件讲来,赵允升听着的每件事都感到十分新奇,他这才知道王府之外的世界还有这么复杂。
两个人聊到很晚,包拯已累的张不开眼皮了,赵允升还兴奋不已。
包拯没办法只好说明天还要早起去看他们怎么迎接知府大人,赵允升这才放过了包拯。
两个人果然没能多睡,一大早客栈里就热闹了起来,县衙的衙役们跑来让客栈的人做好准备,知府大人马上就到了。
客栈之中立即一片人声鼎沸,包拯和赵允升也没法睡了,只好起床洗漱。按照他们昨天商量的结果,他们要去城门口看看,赵允升要将整个过程都看一遍。
包拯和赵允升来到栾城的西门,城门附近已聚集了许多人,衙役们在街道上一字排开维护着秩序,保持着道路畅通。不一会儿一队官员和差人走出了城门,看来这些人要到城外迎接。包拯和赵允升也跟到了城门之外,走出好几里地那些官员才停了下来。
“好大的排场,一个知府到来竟然要接这么远。”赵允升用拳头敲着自己走的发痛的腿说道。
“有道是县官不如现管,这知府一句话就能够决定这些人是否能够升迁,他们当然要小心巴结了。”包拯自是明白这官大一级的厉害。
“升官有那么重要吗?”赵允升对官员们的表现很不理解。
“官对他们当然重要了,官是人们发明的一种奇怪的东西,只要几个人在一起自然就会出现一个人来作主,说明有官是必然的事情,随着社会的发展逐渐形成了一级管一级的官僚体系,有更多的人脱离了生产专职从事管理工作,为了提高效率,就通过各种方式提高上位者的权威,有很多人就很享受这些权威,每升高一级权威就会增强,内心的满足感也会更强,更别说还可以得到其他的实惠。”包拯借机对官僚体系发表了一番感慨。
“还有那么复杂啊。”赵允升随便一问,没想到包拯竟然整出了这么一套理论。
包拯见官员们早早就赶到了城门之外,以为知府毛文用不了多长时间就会到了,可到了地头他们却发现他们大错特错了,他们和众人一起眼巴巴的看着太阳一点儿点儿升起,逐渐的升高,人们焦急的伸长了脖子向远处张望着,却始终也看不到知府毛文的仪仗。本来热情高涨的人群变得蔫头耷拉脑了。栾城知县李忠也在那里一个劲的擦着头上的汗水。
李忠现在是最痛苦的了,本来这次知府大人的到来就不符合常理,虽然有知府身边的人为他通报了知府要来的信息,可却说不明白知府大人为什么要在这个时期到栾城来。派出人去做进一步的打听也没有个准确的消息。
知府为什么来,是福是祸的想法一直在他头脑中斗争着。这好坏两种想法在他心中不断翻腾着。
现在知府大人迟迟也不出现,让李忠的精神都要崩溃了,是死是活你倒给个痛快的啊。
直到中午时分,大家以为这知府大人不会来了。
“看,有灰尘。”不知谁突然喊了一声,引得众人都伸头向远处观望。果然在远远的天际,升起了一团烟尘,烟尘逐渐增大,原来的一大队人马走在干旱的土路上踏起的尘土越飞越高逐渐的接近了迎接的人群,本来东倒西歪的旗帜和仪仗竖了起来,领路的差人也打起精神走齐了步子。
在李忠带领下的栾城县的众人更是打了鸡血一样精神了起来,脸上努力挤出谄媚的神情。
“恶心。”赵允升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
“以前他们不也都这样对你的吗。”包拯不解的问。
“以前我不是以为他们都是发自内心的吗。当时感觉心里还挺舒服的,现在想起他们的样子我都起鸡皮疙瘩。”赵允升一付要吐的表情说道。
二人说话间知府的仪仗靠近了。
“预备,奏乐,所有人列队。”知县李忠大声的下达了命令,准备多时的鼓乐手带领手下在道路两边身体躬成个虾米一样。
在吹吹打打的声音之中知府的队伍来到了李忠的面前,李忠一抬手鼓乐声停止,李忠紧走几步来到道路中央,抱拳大声说道:“栾城县知县李忠带领属下躬迎知府大人。”
抬着知府的大轿落地,有人打起了轿帘,李忠急忙跑到轿子前,对着端坐在轿子内的毛文施礼道:“下官李忠拜见知府大人。”
“嗯。”知府毛文连眼皮都没抬,只有气无力的摆摆手。
知府的随从立即放下了轿帘。
“奏乐。”李忠回身对身后喊道,鼓乐声重新响起,李忠后退两步仍然恭恭敬敬站在路边。
知府的大轿在仪仗的引导下向着城中走去了。
“呸,好大的架子,这毛文见到了我好像哈吧狗一样,到这里却派头十足。”赵允升吐了口唾沫说道。
“小声,小声,让衙役们听到你辱骂知府大人,可是要将你抓入大牢的。”包拯急忙制止不自觉放大了音量的赵允升。
“怕什么怕,他敢把我平阳郡王怎么样。”赵允升不服气的说道。
“你要是现在说自己是平阳郡王,那顿打肯定挨得更重。”包拯好心的提醒道。
“哦,知道了,我会注意的。”平阳郡王赵允升这才想起来自己正在和包拯的微服私访。但还是心有不甘的说道:“等着,我回去一定要好好收拾收拾这个毛文,如果他没有别的问题算他走运,可我也要羞辱他一番谁让他欺骗于我。”
“好,好,回去再收拾他。”包拯在旁边随声附和着,不过赵允升要是真收拾毛文,包拯也是乐见其成的。“这迎接的阵势也看完了,我们是不是可以回客栈了?”包拯觉得赵允升在路边站了半天应该累了,所以提议回去休息。
“不,我还要看看毛文是怎样接待灾民的呢。”赵允升异常坚决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