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不作为嗜好品,罂粟壳用水一烧就治感冒发烧,特效。一提纯就是万能药,止咳,止痛,消炎。
麻黄提取的麻黄碱一样,支气管炎一片就好,缓解感冒困扰。
生活卫生习惯改了,知道通风晒被了。奶断了,营养上去了,懂得沸水漂白粉消毒了,热水澡堂子盖了,暖气烟囱铺了,重金属器皿换了,环境就全变了。
即便孩子遇上急性病了,让老中医一边去,什么望闻问切的,中医是经验医学,对种痘,祛风,正骨,调理等有经验,可对治孩子夭折从来就没经验,御医都没辙,皇帝家孩子都能死绝。
甭管小孩什么病,就吃海洛因吧。
英国的婴儿现在鸦片药片都吃不上,岳乐家孩子已经吃上德国拜耳的海洛因了,比什么冬虫夏草的神奇多了。
神迹一样,自从听信了元吉的忽悠,府上常备了海洛因,两年来,岳乐的一堆老婆,八个儿女,各个活蹦乱跳,无一伤亡。
也没人毒品上瘾!
正如尼古丁就是与咖啡,茶一样会让人上瘾,却没有危害一样。许多伪科学把尼古丁,海洛因,吗啡,麻黄等都妖魔化了。
每个人都接触过麻黄,就在感冒药里。大多人都接触过吗啡,海洛因,就在麻醉药里,也没见谁对感冒药,麻醉药上瘾,天天吃感冒药,扎麻醉针的!
对元吉来讲,这点事就是小事一桩,可对安亲王岳乐来讲,那真叫惊为天人,感觉他九侄儿比如来佛都靠谱。
双方已经亲密到元吉当面踹自家儿子,岳乐都视而不见的地步了。
亲密到,元吉就差来句“鳌拜当除”了。
“皇上?”
皇太极,顺治,连带康熙,都是经满洲勋贵民主表决,选举出来的大汗。
大清对汉人来讲是朝廷,对满洲勋贵来讲,就是个合伙人性质的股份制强盗公司。各旗,部族,佐领,人与地盘都分属各人,是会盟制,私人财产神圣不可侵犯。
盟主厉害,大伙就都听,人主黯弱,那就看盟内谁实力大,谁就有话语权。
时下康熙还未做成勇擒鳌拜的壮举,在大多满洲勋贵的眼中,还是小皇帝一个。
满洲勋贵对康熙他爸顺治都没多少尊重,更别说对康熙了。
此时的岳乐对小皇帝同样没什么敬畏,还以为元吉是康熙的说客,满脸的纳闷:“皇上若想秉政,直接让遏必隆,鳌拜等人歇着去就是,何故每日玩耍,将大权交于遏必隆等人?”
每日玩耍是麻痹遏必隆,鳌拜呢,元吉暗忖,只不过他一听此言,就笑了:“皇上若真要收权,遏必隆,鳌拜等人,可愿交?”
“愿不愿由得了他们?”
岳乐更诧异了,“遏必隆,鳌拜是什么东西?皇上手里有上三旗啊,八旗又不是遏必隆,鳌拜的,他们凭什么不交?”
顿了顿,眼眯了起来,低声道,“你以为鳌拜是你老阿玛呢,自个儿三兄弟就掌了三旗,八旗一多半都在手里。遏必隆,鳌拜手里有个屁,不过与索尼,苏克萨哈一起代先帝行皇权而已,权是先帝的。”
元吉笑的更灿烂了,连连点头。
他知道,岳乐知道,实际满洲勋贵都知道。
偏偏康熙小,不知道皇权在其亲政之时,实际已经收回了。
鳌拜一个奴才,怎么对抗皇权?更别说造反了,鳌拜当皇帝,那不扯么?连皇太极,顺治,康熙都是大伙选出来的,鳌拜即便把康熙掐死,他就坐皇帝了?大伙就听他的了?
不过康熙错有错招,不按套路出牌,弄了个群殴,倒真是弄的有点传奇色彩,让大伙感觉这皇帝算是个英武的,说干就干了,倒也不能说不好。
只是元吉不能让鳌拜这个踏脚石,再被康熙踩成传奇罢了,对岳乐直言道:“四叔,明说了吧,皇上嫌遏必隆,鳌拜碍眼,想把他们踢一边去,又有点害怕,怕遏必隆,鳌拜,联手把他废了。”
“联手废帝?”
岳乐一脑门的莫名其妙,“皇上都亲政了,辅政大臣的权早没了,遏必隆跟鳌拜怎么联手废帝?宗室还没说话呢!他俩活得不耐烦了?”
满洲的规矩,顾命大臣在皇帝未亲政前,是合法的代行皇帝权力,根本没有大权独揽一说。
代行皇权是顺治交给顾命四大臣的义务,康熙未亲政前,连问政的资格都没有,只能听。
亲政前的康熙,圣旨只能由顾命四大臣联署,以皇帝的名义发布。偏偏真正的皇帝康熙,反而没有下圣旨的权力。
因为他还没有亲政!
“四叔,您就甭管合情不合理了。”
元吉摆摆手,“不知道皇上的两个汉师傅,陈廷敬,熊赐履是怎么教皇上的,加上黄锡衮,王弘祚几个前明的进士暗中撺掇,估计这班汉臣是把汉人那套君臣父子,套咱满洲脑袋上了,鳌鹏举是在劫难逃啊,皇上打算悄悄滴办他们。”
说着,又笑了起来,指了指自己,“这差事,交我元桧办了。”
“悄悄滴?”
岳乐有点懵,一道口谕就能夺爵的事,搞这么复杂,宫斗呢?
“小心驶得万年船嘛,谨慎些总是对的。”
元吉笑道,“为安皇上之心,我还拿开山的火药演示了一下,说是要埋东华门外地下,保准炸死鳌拜。”
“你要在东华门外炸鳌拜?”岳乐更晕了。
“用不着。”
元吉摆手一晒,“哪用那么大阵势,浪费炸药,我就没埋,就是安老三的心呢。”
“你这岂不是欺君?”岳乐瞠目道。
“又不是第一次欺,我都被你弄宗人府圈禁几回了?”
元吉根本不把欺君当回事,随意道,“尽管皇上要拿人,遏必隆与鳌拜一干同党绝对无人敢反抗,可我还是不想把动静闹太大。满洲就这点人,动静越大,牵连越广。遏必隆我都不想搭理他,砍了鳌拜,让他自个上宫里谢罪就是。”
“遏必隆可恕。”岳乐喃喃道,“鳌拜得死?”
“钮祜禄额亦都一系在正黄,镶黄两旗有六个佐领,其子孙多与宗室联姻。便是皇上,能夺宗室的爵,还能夺钮祜禄氏的世管领不成?
我让拉哈达试过他十六叔的口风,遏必隆装糊涂,该明白的却是明白了。鳌青天显然没得到示警,仍在大办庸官,严肃吏治,那遏必隆的态度,我也明白了。”
元吉淡然一笑,说出的话却无比残忍,“要怪就怪鳌拜生的不好吧,无依无靠,没着没落,偏偏为人耿直,为官清廉。沙场上骁勇善战,官场上也不手软。得罪那么多人,他这面墙后面要是没人撑着,一推就完啊,破鼓万人锤嘛。”
就在去年,仅康熙六年一年的时间内,鳌拜鳌青天,就先后下令将贪酷、不谨、罢软、年老、有疾,才力不及,浮躁等大小官佐五百多人革职,并裁撤了各省大小衙门官吏近四千名。
同时,鳌拜奖官召流民填川,并将全国无主之荒地,送与无田贫者耕种。
将前明藩王等朱家宗室,进士,举人,秀才老爷投充的隐没土地,致仕还乡的缙绅不在册隐田,战乱导致的抛荒地,一并送予无田贫者耕,产权重置。
此举,等于将前明百年积累的土地兼并积弊,重新分配了。
明宗室世享恩俸,在大明国强民富的时候,这代表其丽不亿,固千古盛哉,是好事,子孙兴旺嘛。
可是,一旦大明衰了,一挑动就是凭什么姓朱的寄生虫吃那么多啊,当猪养啊。朱元璋哥哥驱逐鞑虏,恢复中华的功勋就没人记得了,就只是仇富了。
万历年间,朱明宗室的郡王就二百五十多个了,镇国,辅国,奉国将军七千多,镇辅奉国中尉九千多,郡主县主郡君县君八千多……
朱明宗室里待遇最好的福王,实际也就享400万亩田饷,换成白银也就两万两白银,而且实发只有八千多两。
因为朱明宗室的钱已经不够了,宗室积累的人越来越多了,一个人后面都是一大家子人呢。
这还是宗室,明朝的士大夫呢?一个山东孔府,仅在册土地就达100余万亩,分布在鲁西南为中心的华北五省二十二州县境内,佃户多达万余。
农耕王朝的杀手就是土地兼并,明末已经很严重了,不管合理还是不合理,王朝革鼎就是要重新分配,就是要千百万人头落地,不然土地腾不出来的,压力卸不掉。
大乱之后必有大治,说的就是这个,王朝末期,人是一定要杀够的。
王朝兴废循环,不是坏事,这是新陈代谢,要不断的把废物淘汰,就像经济危机是资本主义的呼吸一样,免不了的,是好事。
不然,阶级固化的会让最底层的小民,千百年翻不了身的。
印度四等种姓之下,贱民不就千百年翻不了身么?
同理,新朝开国,就得使劲朝外打,中后期是绝对打不动的,疆域都是开国时期奠定的。
跑马圈地的鳌拜,就是为满洲集体企业圈的,是为了维护铁杆庄稼的不断供,是为了维护满洲统治权的稳固,是为无地贫民圈的,鳌青天没给自家圈一亩田土。
战则每战必先,侍主则历三代而忠诚不变,为辅臣就甘冒不违,大力肃贪治腐,拨冗简政。为固满洲统治集团利益,为大清江山社稷永固,不计个人荣辱,打土豪,分田地,让农奴翻身把歌唱。
这就是操握权柄,结党营私的千古奸臣鳌拜。
论操握权柄,结党营私,鳌拜给多尔衮提鞋都不配。多尔衮在世的时候,可没人敢抓!
鳌拜是坏,他坏就坏在,还不够坏!
在满洲这个强盗窝里,不够坏,就是鳌拜最大的罪!
“一朝天子一朝臣,鳌拜耿直,不甘韬晦,年老色衰犹占舞台。上头早想换个头牌,下面的红姑娘们又急不可耐。流水不腐,户枢不蠹嘛,一代新人换旧人,是好事。”
元吉负手一笑,“我送他一程吧,等风声过了,相关一干人等,还有启用的那天。”
“…鳌拜,得死?”岳乐轻声问。
“苏克萨哈要是没被鳌拜杀了,皇上会放过同为顾命大臣的苏克萨哈么?”
元吉平静道,“太皇太后当年钦点索尼的孙女为皇后,就是兑鳌拜这个子。索尼与鳌拜任意一个没了,另一个也就没用了。索尼跟苏克萨哈不是死的早,是早死有早死的好,皇权就是皇权,要什么顾命?凌驾于皇权之上,比大汗更大的人,能落着好么?”
岳乐似是想起了多尔衮,看了眼元吉,没说话。
“皇上年岁不大,心胸却不窄,即便拿了鳌拜,念其劳苦功高,多半也不会下死手。”
元吉冷冷道,“可那样一来,为了罗织鳌拜罪名,把罪名坐实,牵连必广。与其搞的鸡飞狗跳,不如就让鳌拜死了吧。堂堂满洲巴图鲁,死于兵解,恰得其所。”
顿了顿,缓声道,“最好一个脑袋,平了这事。”
“我明白你的来意了,我会让不该动的人,别乱动。让该请罪的人,事了主动找皇上请罪去。”
岳乐抬手搓了搓额头,轻声问,“什么时候?”
“就这几日。”
元吉平静道,“日中星鸟,以殷仲春,二月春风似剪刀啊,乘一缕春风西渡,鳌少保上路正好。”
“好。”
岳乐沉默了一下,又昂首望了望天,“祝鳌太师一路顺风。”
铅青色的天空上,几朵白云飘浮。
柳絮随风一样的飘雪,已经停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