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酱!这是酱!”泰甲奋力拍打石头上那画成一个碗模样的文字,歇斯底里的吼道。一巴掌下去便又是一个手印,吓得众人一个趔趄。
看客定了定神便议论纷纷,都在讨论这大力酱是个什么玩意儿,而泰甲则是给杏夫使了个眼色,杏夫无奈,往前一站,便学着刚才泰甲教自己的话说道:“各位部落的兄弟姊妹们,我等初来此地,不敢冒犯!刚才我这位大兄的神通列位已经见识过了,不知可有人想要证实真伪?”
杏夫明显还是怕生的,声音极小,只是这种语气……分明就是来这里卖艺的!简直开创了历史先河!
看客议论纷纷,虽然有不少的人质疑一个小孩子能够搬起巨石的事情是否为真,但却无人敢去检验。毕竟这种时候不乏神通之辈,万一冒犯了自然天威,那可是自己倒霉了……
杏夫见无人应答,正欲继续说下去,却听见西南角一道声音忽然开口道:“吾未曾亲眼见到,如何敢信?”
听到这话,有的看客不乐意了,转头驳斥道:“有什么不信的?刚才那少年单手解石,你又不是没……啊!这不是汶山君吗?有眼不识山高,还望汶山君不要怪罪!”
“汶山君?”
“什么,竟然连汶山君都给惊动了?”
人群忽然躁动了起来,连泰甲都被吸引了过去,只见不远处忽然让出了一条宽阔无比的道路,一个穿着富贵的男子缓缓走出,手中握着灵玉,脸上温存着让人脊背生凉的笑容,正是杜汶山。
听到那些人称呼他为“君”,泰甲意识到了此人并不简单;他虽不知礼数,但也能够从称谓辨别一个人的身份,便拱手行礼道:“邻近部落的泰甲,不知?”
泰甲虽然学着那些人的模样行了礼,但他从来没有和龚长秋以外的奴隶主阶层的人接触过,所以言语粗俗了许多,引得杏夫不住地拉扯。
不过杜汶山似乎并不在意,走上前来审视了泰甲一番,笑道:“我乃此地奴隶主,汝称呼吾为汶山君便可。”
“汶山君想要如何验证我?”
“直入正题吗?……嘛,虽然失了礼仪,不过我并不讨厌——或者说我喜欢直入正题。”杜汶山冷颜一笑,转过头看了眼坐立不安的郫翁山,嘴角微挑,“我倒是真愿意相信你,不过我的部署似乎对你的力气有几分质疑。”
所有看客的视线都朝郫翁山望去,纷纷愕然,这不是酋长的儿子翁山公子吗?
今天这是怎么了?一口气惊动了两个大人物?
郫翁山没曾想到这杜汶山这么阴险!明明是他怀疑偏偏强加到自己的身上!这就是故意想要让自己出丑,然后顺理成章的拉拢这个叫泰甲的小子,让自己永无翻身之日!
其实让郫翁山出丑还算不得什么,毕竟这是自家部落,谁还敢对自己指手画脚?只是郫翁山若是失手成了笑料,以自己羌族未来酋长的身份,定然在奴隶主阶层颜面无存。
“好狠毒的心……”
泰甲望向郫翁山,似乎并没有看出他的愤怒,淡淡问道:“你有什么疑惑?”
杏夫怯懦的摇摆着泰甲的衣角:“泰甲大兄,我们又不认识这里的人,不要太过分了,万一惹了不该惹的人,我们两个部落又该开战了……”
杏夫话刚说完,也有人连忙上前阻止道:“这位小兄不要太激怒此人,他可是我们部落酋长的儿子翁山公子,你虽是外人,但若是怠慢了,可有的你好吃了!”
两个部落之间曾经爆发过不少的战争,小摩擦更是数不胜数,为的不过是争取更多的物资与地盘罢了。不过有了开明王的诏书,两方也收敛了许多,毕竟这都争了几十年甚至上百年了,实在是厌烦了。
“我晓得的,会给他留点面子……”话虽然此,但泰甲的眼睛变得冷厉了许多;很明显,他不喜欢别人否定自己。
给他留点面子?那就是要收拾郫翁山了?方才劝阻之人哭笑不得,这年头的小孩子越来越狂妄了,你要是得罪了此人,将来定然有不少的麻烦!
但那人却又很好奇,泰甲又会怎么收拾一番翁山公子?
郫翁山也被泰甲傲慢的态度说恼了,仿佛忘了他的神力,一把将之前劝架之人丢开,噼里啪啦摔得众多摊位一片混乱,却也没人责怪,整个市场极其微妙的安静了下来。
见得泰甲面色没有动容,郫翁山怒道:“氐族小子?汝这匹夫,初来乍到不知谦逊!既然如此,可敢当着我的面举起这块石头?”
郫翁山五大三粗,空有一身搏虎蛮力,却是忘了自己刚才亲眼见到这小子单手解石的事情。
泰甲冷笑道:“氐羌本一家,既然你如此说,我泰甲又有何不敢?”
泰甲雷厉风行,话音刚落,便在众人惊恐的目光中朝巨石奔去。只见他面色胀红,头爆青筋,几个呼吸的功夫,便将一块比自己大了不知道多少倍的巨石怀抱了起来,举在头顶上挥舞!引得泥沙四溅,掌声雷动。
“好厉害!”
“这要是我们部落的孩子就好了,也不用让郫翁山这莽汉子去做什么勇士了……”
众人纷纷称道,庶民口不择言,而杜汶山也是饶有兴趣的看着他,但一旁的郫翁山却是黑透了脸,尤其是在听见有人讽刺自己的时候。
他可不是泰甲这等低阶级的,若非泰甲乃其他部落的人,只怕早就被自己给杀了!但郫翁山好面子,这么多人在场他也不能将这小孩说杀就杀了,他要自己争取颜面!
五大三粗的他脑瓜子忽然就不灵光了,再加上杜汶山之前的轻慢,他一度以为这是泰甲搞的小把戏,挖苦道:“这小子一定弄了什么诡异的巫术让石头变轻了,我不信,我不信!我要亲自来试一试!”
泰甲愤怒不已,心道一声不知好歹,嘴中便暴喝一声:“随便你!”
初入社会,泰甲不懂得“忍”字,更不知他与郫翁山身份地位的差距。他受够了郫翁山的怀疑,不满的冷哼了一声,便随手一扔。那巨大的岩石飞上半空,随即如一块陨石般,朝着郫翁山的方向狠狠地砸了过去……
“说好的留点面子呢!?”
方才被摔在其他摊位上的人乏力的说了一句,便晕厥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