锅子里的龙人把他逼到锅边。他一拳把其中一个打得飞到另外一边,接着掏出匕首来,准备对付另一个正在拔剑的龙人。卡拉蒙在它拔剑前就先给了它一刀。
但是匕首滑过它的盔甲,从卡拉蒙的手中飞了出去。龙人抓向他的脸,想要挖出他的眼珠。卡拉蒙奋力抓住龙人的手臂,成功地把龙人的爪子拉离自己的脸。
两个拥有怪力的生物!
一个人类,一个龙人——开始在锅边扭打起来。
另外一个龙人刚从卡拉蒙的重击下清醒过来,并且抽出它的剑。它冲向战士,但刚扑到一半,就被顺着链子滑下来的史东在脸上重重地踹了一脚。龙人踉跄地后退,长剑脱手飞出。
史东扑向前,试着用剑柄击晕眼前的怪物,但龙人用手一拨,把剑挡到一边。
“不要踩我!”哈勃从锅子的底部吼道。被头盔盖住头,他感到自己就快被卡拉蒙的大脚给踩昏。哈勃怒气冲冲地把头盔拨正,从地上爬起来,让卡拉蒙绊了一跤,直直地摔向龙人。
龙人向一旁闪去,战士撞上铁链。龙人乱挥着剑,卡拉蒙低头躲过,剑身砍中铁链、反而出现一个缺口。哈勃愤怒地用头直接撞上龙人的肚子,两个人一起倒下。
锅子受了冲击,开始在迷雾中摇晃起来。
一边试着注意锅子里的动静,罗伯特沿着链子慢慢滑进锅中。“抓紧!”他对韦德大喊。他松手直掉进这场混战当中。
韦德心有不甘地服从罗伯特的命令,单手抓着链子,另外一只手则伸入袋子里,掏出一颗石头,准备丢下去,打在敌人的头上!他希望。
锅子里的人正激烈地搏斗,而锅子跟着剧烈摇晃,同时不断地下沉。另一个锅子里满满的是尖声叫着的龙人,则跟着越升越高。
河风和一群溪谷矮人站在洞边,几乎什么都看不见。只能听到伙伴们跳进去的锅子里面传来打斗和哀号的声音。但,接着另一个锅子升了上来,里面满满的都是龙人。
它们张着嘴,手中拿着剑,看着河风,长长的红色舌头不停地伸缩着。几秒之内,他和罗德利斯、绯月,还有十五个溪谷矮人就要面对二十个愤怒的龙人!
他转过身,被一个矮人绊了一跤,但很快便恢复平衡,他跑向控制装置。他得找到方法让锅子停下来才行。巨大的齿轮慢慢地旋转着,链条嘎唧嘎唧的卡进齿中。
河风看着齿轮,考虑要不要空手抓住它。一道红色的身影将他推开。罗德利斯看了齿轮的转动,估计出它的速度,飞快地将玛济斯法杖插进齿轮和地板之间。
手杖瞬间摇晃了几下,罗德利斯担心地看着,深怕它会啪的一声断掉。但它停住了!整个装置停了下来。
“河风!”绯月站在洞口边叫道。平原人跑向洞口,罗德利斯跟着他。溪谷矮人们则绕着洞口,兴奋地享受一生中最快乐的时光。只有噗噗没有待在洞口,她跟在罗德利斯身后,尽可能地抓住他的袍子。
“天哪!”河风向迷雾中看去时,他屏息道。
卡拉蒙己把方才与他死斗的龙人丢出锅子。它尖声叫着掉入雾中,战士脸上留下了爪子造成的血痕,右臂则受了剑伤。史东、罗伯特和哈勃仍然在和最后作着困兽之斗的龙人搏斗。
只靠拳头显然是不够的,罗伯特飞快地拔出匕首,给它一刀,龙人软瘫下去,迅速变成石头,把罗伯特的武器给卡住。
接着大锅突然停住,每个人都随之一震。
“看呀!我们有邻居了!”韦德大喊着从链子上跳下来。罗伯特看见大约二十尺外满满一锅的龙人也在摇晃着。它们装备齐全,准备跳过来攻击。两只龙人站在锅边,预备要跳向对面。
卡拉蒙对着它们乱挥着剑,试图驱走这些入侵者。但他没瞄准,剧烈的动作反而让锅子绕着链子旋转起来。卡拉蒙一个不稳,整个人靠在锅边。他的体重让锅子开始危险地倾斜。
他发现自己竟直视着下方距离很远的地面。史东抓住卡拉蒙的领口,把他给拉了回来,使得锅子再次剧烈晃动起来。
罗伯特滑了一跤,手着地的倒在锅底,这才发现石化的龙人尸体已经变成灰烬,让他可以捡回武器。“它们来了!”哈勃大喊着,一边把罗伯特给拉起来。
一个龙人跳向他们,爪子牢牢抓住锅子的边缘。锅子又再度危险地倾斜。
“快过来!”罗伯特把卡拉蒙推到另外一边,希望大汉的体重能够让锅子平衡过来。史东用力敲打龙人的爪子,希望能令它松手。另外一个龙人接着飞跃过来,距离估计的较前一个来得准,它直接落在史东的身边。
“别动!”正当战士毫不考虑地冲向龙人时,罗伯特尖叫了起来。锅子更加倾斜,战土迅速跳回原来的位置。
锅子角度扶正。挂在锅边的龙人,手指冒着绿色的液体,终于张开双翼,放手往下飘去。罗伯特转身过来和跳进锅子的龙人作战,却踩到哈勃,又把矮人给撞倒。
半精灵踉跄地靠向锅边,正当锅子摇晃时,他往下看去,穿过迷雾,他看到了距离很远的孤土龙之巢穴地面。
他有些晕眩地回头后,看到韦德正和龙人作战。小坎德人跳上龙人的背,以石头敲着龙人的脑袋。哈勃则从锅底奋力站起,捡起卡拉蒙掉下的匕首,在龙人的腿上刺了一刀。
刀子越刺越深,龙人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叫。罗伯特心知龙人将开始全部飞过来,只能绝望地抬头往上看。但当他看见河风和绯月在洞口急切地往下看了一眼的时候,绝望立马被希望所取代。
“把我们拉上去!”罗伯特狂喊着,接着有样东西打在他头上。他痛得不得了,只觉得自己在不断的向下掉……”
罗德利斯没有听见罗伯特的喊叫,他已经开始行动了。
“来这里,我的朋友,”罗德利斯温柔地说。那群着了魔的溪谷矮人兴奋地靠着他。“底下的那些老板想要伤害我。”他柔声说。
矮人们都皱起眉头。几个人脸上现出怒容,还有矮人对着底下的龙人挥舞着拳头。“但是你们可以帮上忙,”罗德利斯说,“你们可以阻止他们。”
溪谷矮人狐疑地看着法师。友谊——原来——也是有限的。
“你们只需要这样,”罗德利斯耐心地说,“跑过去,然后抓住链子。”他指着连接到龙人上来锅子的链子。
溪谷矮人的表情亮起来。那听起来不坏嘛,事实上,他们如果错过下降的锅子,通常都会这样做。
罗德利斯挥着手。“快去!”他命今道。
所有的溪谷矮人!除了噗噗之外!面面相觎,接着疯狂地叫嚷着冲向洞边,敏捷地抓住链子。
法师跑向齿轮,噗噗紧跟在后面。他紧抓着菲斯达尔法杖,用力把它拉出。齿轮摇晃一阵子,接着又开始移动,溪谷矮人的重量让它越转越快,载着龙人的大锅子又重新掉入雾中。几个已经站在锅边准备跳过来的龙人没有料到这样的状况,纷纷站立不稳,掉了下去。
虽然它们的翅膀减缓了它们降落的速度,但它们仍然一路尖声叫着落到地面,它们的怒吼声和溪谷矮人快乐的喊声构成了奇特的对比。
河风靠向洞口,并已抓住刚升上来的大锅子。
“你们还好吗?”绯月着急地问,伸手帮忙卡拉蒙走出来。
“罗伯特受伤了,”卡拉蒙说,他帮着半精灵爬出来。
“不过肿了个包,”罗伯特微弱地抗议道。他感觉到后脑上正肿起一个大包。“我还以为我要从锅子里面掉出去了呢!”他回想起刚刚的状况,依然感到害怕。
“我们不能往下走了!”史东爬出锅子来说,“我们也不能待在这里。要不了多久这个升降梯就可以恢复运转,它们就会开始追杀我们。我们得要往回走。”
“不!不要走!”噗噗抓着罗德利斯。“我知道去找扑扑大王的路!”她抓着他的袖子,指着北方。“好走的路!秘密的路!没有老板,”她柔声说,摸着他的手。“我不会让老板抓到你,你漂亮。”
“看起来我们没有多少选择,我们得跟着她走,”罗伯特说,当绯月的水晶杖碰到他时,他倒吸一口气。一股医疗的力量流遍全身,他感到疼痛和疲倦通通消失,叹口气说。“就像你们说过的,他们在这边住了很多年。”
哈勃生气地摇着头,跟着噗噗走向北方的走廊。
“停!仔细听!”韦德轻声唤道。他们都听见有龙人靠近的声音。
“龙人!”史东说,“我们得赶快离开!快向西走。”
“我就知道,”哈勃皱眉咕哝道。“这个家伙正把我们带到那群蜥蜴面前!”
“等等!”绯月抓住罗伯特的手臂,“看看她!”
半精灵转过身,正好看见噗噗从肩上的袋子里拿出个怪异的东西。靠近墙站着,她挥舞着手中的东西,接着说了几个字。墙开始摇动起来,几秒钟之后出现了一个秘密通道,里面一片黑暗。伙伴们交换着不安的眼光。
“我们别无选择,”罗伯特喃喃道。龙人盔甲的撞击声已经清晰可闻,它们不断地逼近。“罗德利斯,光!”他命今道。
法师念出咒语,杖顶的水晶跟着亮起来。他和噗噗及罗伯特迅速地闪身进入密道中,其他人也跟进来,密门很快地关上。法师的光让大家看见一个小小的房间,墙上的装饰都盖满了青苔。他们静静地站着,聆听龙人走过面前的声音。
“它们一定听到我们打斗的声音,”史东耳语道。“要不了多久它们就可以修好升降梯,马上就会有一整队的龙人在搜索我们!”
“我知道下去的路。”噗噗安慰似的摇着手。“别担心。”
“小家伙,你是怎么打开那个门的?”罗德利斯好奇地问,跪在噗噗身边。“魔法,”她害羞地说,并伸出她的手。矮人肥胖的小手上是一只死老鼠,它尖锐的牙齿向外露出。罗德利斯挑起了眉毛,韦德轻轻碰着他的手臂。
“这不是法术,罗德利斯。”坎德人耳语道。“这很简单,是地面的压力板。当她指着墙壁的时候我就注意到,我正要开口的时候,她就开始这一整套的仪式。
当她挥舞时,她碰巧站在压力板上。”坎德人咯咯笑着。“她也许以前曾意外地发现了这个机关,而身上又刚好带着这只老鼠。”
噗噗给了韦德一个白眼。“魔法!”她说,边爱怜地抚摸着那只老鼠。她把死老鼠塞回袋子里,开口说,“来,走吧。”她带着大伙向北方走。穿过残破、满布青苔的房间。最后她终于在一间满是灰尘和瓦砾的房间中停下脚步。房间的屋顶塌了一块,地上都是破碎的砖瓦。溪谷矮人指着房间东北方的角落。“下去!”她说。
罗伯特和罗德利斯走近检查。他们看见一个四尺宽的管子,一端从地面突起。管子显然是从上面掉下来的,因此压垮了东北方的屋顶。罗德利斯把法杖伸进洞里试探着。
“来,你们下去!”噗噗着急地扯着罗德利斯的袖子。“老板不会跟来。”
“但是里面的空间连挥剑都不行,”史东皱着眉说,“我不喜欢!”
突然每个人都闭上嘴,他们听见齿轮转动的咯吱声,链条也开始发出摩擦声。大家面面相觑。
“我先来!”韦德微笑道。他先伸进头,手脚并用地开始爬行。“你确定我挤得进去?”卡拉蒙问,着急地看着入口。
“别担心。”韦德的声音传出来。“里面满布着青苔。你会象只涂满油的胖猪挤过来的!”
这句现笑话看来没有让卡拉蒙放心。当噗噗拉着罗德利斯爬进管子里时,他仍然在担心地看着管口。哈勃接着爬进去,绯月跟在后面,当她的手接触到厚厚的青苔时,也不禁露出厌恶的表情。河风跟在她后面滑了进去。
“我希望你们知道——这太疯狂了!”史东厌恶地说。
罗伯特没有因答。他拍拍卡拉蒙的背。“该你了,”他说,耳边链条的声音越来越快。卡拉蒙发出叫喊。双手双脚趴下来,战士手脚并用地爬进管口。他的剑柄卡在洞口。
他笨拙地后退,试着重新调整剑的位置,努力地再试一次。这回他的屁股翘得太高,以致于整个背撞上洞顶。罗伯特把脚放在大汉的屁股上,用力往前推。
“屁股放低!”半精灵命令道。
卡拉蒙像袋湿面粉般地呻吟着趴下,他把盾牌放在身前,头先挤进去,盔甲沿着管子发出让人牙根发酸的摩擦声。
半精灵伸出手,扒住管子的上缘,然后把脚先伸进去,开始滑进那恶臭的青苔中。他回头看着最后进来的史东。
“理性早从我们跟着莉娜离开最后归宿旅店时便消失了。”他说。
“的确。”骑士叹口气表示同意。
韦德正沉迷于爬行于管子里的感觉,突然间瞥见管子下似乎有着人影。他挣扎找到个落脚处,停了下来。
“罗德利斯!”坎德人耳语道,“底下有东西上来了!”
“是什么?”法师开口问,但潮湿恶臭的空气让他不停地咳嗽。他试着屏住呼吸,把法杖伸下去要看清楚到底是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