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高手躲在屋里,所以竹青一直认定,病房里有人。不是一间空房子,至于是不是川岛本人,远距离很难判断,近距离时,又在打斗中,全部心思都在杀敌上。没有判断。
如果早知道病房里不是川岛,他们是不会冒着那么大危险来攻打病房的,因为那毫无意义。
川岛虽然身受重伤,但脑子好使。当他知道街上被杀了几十个鬼子,出动了几百人搜捕了一天,连个八路的影子也没看到。他就意识到是猴子和竹青追杀过来了。
川岛没有半分钟犹豫,立刻命令转移。并对病房周围做了布置,做出一个防守严密的样子,诱使猴子竹青前来攻打。目的是在这个过程中杀死猴子和竹青。
结果猴子三人一路杀来,没杀死川岛,猴子竹青也安然无恙。他们杀死了几个枪手和鬼子兵,但意义不大。应该算是打成平手。
不过猴子和竹青老猫现在还在医院,没有撤到安全地方,最后结果还不知道。
一看屋梁上掉下来一个人,猴子上前一看,那人被乾坤棒贯胸而过,已经死去,但并不是川岛。
竹青恨恨地说:“又让这个老狐狸跑掉了。”
猴子说:“我们撤!”
三个人离开病房,出了小院,向东跑去。他们打算原路返回,因为那边的鬼子已经消灭。应该是安全的。而别的方向情况不明,很可能遭遇枪手袭击。
但他们来到院墙边,刚要翻越情头的时候,忽然,墙头外面响了一枪,接着听到鬼子“”呜哩哇啦”的喊叫。紧接着连续开了几枪。
猴子说;“四弟,鬼子喊叫什么?”
老猫说:“他们说,哨兵被杀了,这里有一个,这里还有一个,就是这些话。”
竹青说:“他们喊叫开枪是为了吸引更多的鬼子过来。”
果然,远处有更多的鬼子跑来。
猴子说:“妹妹,外面有多少个鬼子?”
竹青说:“不少于三十人。”
猴子说:“现在鬼子警觉了,我们出去不能在很短时间消灭这些鬼子,等更多的鬼子赶到,就会被他们缠住。这条路不通了。四弟,还有别的地方好走吗?”
老猫说:“我们只好向西,再向南,趁着混乱,冲出去。跟我来。”
这排病房的门前就是一条甬道。老猫带头向西跑去。
突然,迎面跑来二十多个鬼子,他们一见猴子三个人,“呜哩哇啦”地和老猫说了几句。
有个鬼子问:“那边什么情况?”
老猫说:“将军的卫兵都被杀死了。”
鬼子问:“看到袭击的人了吗?”
老猫说:“没看到,好像有几个人影向西跑了。”
鬼子问:“多少人?”
老猫说:“五六个。”
那鬼子说:“你们在这里搜查。我们去追。”
说罢,二十多个人向西跑去。
老猫说:“我们向南,从门诊区突围离开。”
猴子说:“等一下,门诊区那边说不定会有更多的鬼子。一旦发生战斗。枪声会把更多的鬼子吸引过来,北面不远就是鬼子的兵营。”
竹青说:“不用说了。南面有几十个鬼子跑来了。”
果然,从门诊区跑来几十个鬼子。
猴子说:“我们还是向西,跟在那些鬼子在的后面跑。到时候随机应变。放轻脚步,不要让前面的鬼子发现。”
三人撒腿就向西跑去。转眼来到医院的西面围墙下面。忽听院墙外面鬼子说话。
“有什么发现没有?”
“好像有人。一眨眼有不见了。”
“仔细搜查。”
“是!”
猴子说:“妹妹,听出来有多少人了没有?”
竹青说:“听声音应该有四五十人。”
老猫说:“鬼子的反应真快啊。”
竹青说:“这都是事先安排好的,当然会很快。”
猴子说:“现在我们不要慌乱,利用这身衣服,装成鬼子在搜查。等待情况发生变化。”
竹青说:“这里也有一个小院子。不知道住着什么样的特殊病号。”
猴子说:“这样的地方也许安全些。我们进去,装作搜查的样子。”一推门。门从里面闩上了。
猴子说:“四弟,你来叫门。”
老猫上前,拍拍门,用日本话叫道:“开门,开门!”
过了一会,里面说:“谁叫门?”
老猫还是用日语说:“开门!”
门开了,两个身穿警服的人,口中叫道:“这是孙野司令的病房,太君有什么事?”
老猫一把拉开警察,大步朝里面走去。一个警察又要关门,猴子把枪一挺说:“门的不关!”
那警察说:“是!不关。”
另一个警察小跑进去:“司令,来了几个太君!”
猴子三人大步走进屋里,只见病床上倚着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分头,白皙面孔,虽然穿着条纹病号服,但还是显出一种儒雅的读书人的样子。
他一见进来三个日本兵,便坐起来,用日本话说:“我是云浦盐区盐警司令孙野,请问太君有什么事?”
猴子看看两个警察。孙野说:“你们先出去。”两个警察退出门外。
猴子说:“孙司令不必用日本话说,我们是中国人。”
孙野似乎一惊,但随即平静下来:“你们是什么人?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
猴子说:“我们是八路军,今晚奉命来处决黑龙会头目川岛正平。但是没有成功,川岛跑了。”
孙野说:“现在我落到你们手里。你们要杀了我还是要怎么处置我?”
猴子说:“这事的选择权在孙司令手里。你如果声张起来,把鬼子引过来,我们肯定会杀了你。如果你配合我们掩护一下,让我们安全撤离,我们还要感谢你。”
孙野叹口气:“你们胆子也太大了,知道吗?今天这医院里最少埋伏了两百个鬼子兵。我很难想象,你们都是怎么进来的。”
猴子笑笑:“当然是一路杀进来的。今晚的事,鬼子向你通报了吗?”
孙野说:“没有。日本人干什么事怎么会向我通报?”
猴子说:“那你怎么知道他们埋伏了两百个鬼子兵?”
孙野笑笑:“你们忘了,我是个警察呀!”
猴子说:“川岛逃跑的事,你也知道?”
孙野说:“准确的说,我是猜到的。”
猴子说:“川岛逃到什么地方去了,你知道吗?”
孙野摇摇头:“这事我怎么能知道?云浦市知道这事的不会超过三个人。能告诉我你们的名字吗?”
猴子说:“这对你很重要?”
孙野说:“不算很重要,我只是想知道是谁这样轻而易举地控制了我孙野。”
猴子说:“告诉你也没有关系,因为我觉得你对我们不是很有敌意。你的右手边床单下就有一支短枪,但你一直没有试图去拿他。”
孙野笑笑:“我如果伸手去拿那支枪,现在已经不能好好地在这里和你说话了。是不是?”
猴子也笑笑,说:“没错。好吧,我来告诉你,我叫方志侯,这位叫丁竹青。我们是八路军特委的战士。这位,你知道他叫老猫就行了。”
孙野点点头:“我知道了,猴子竹青,还有老猫。这就对了。”
猴子说:“什么对了?”
孙野说:“除了这三个人,还有谁能一点动静没有就进入川岛的病房呢?他那里布置的都是万里挑一的高手。”
正说着,院子里进来几个日本兵,一见屋里也有日本兵,便叫:“有什么发现?”
志男用日语说:“正在搜查。”
那几个鬼子退出去了。
孙野说:“三位,把你们的鬼子军服脱了,塞到床底下,委屈你们今晚做我的警卫,外面什么时候安全了,你们什么时候离开。”